趁着时念去换一身衣服的时候,叶景川立马推着顾宴去做了全身检查。
等到时念出来,就看见叶景川的脸色沉得不能再沉了。
时念绷着脸问他:“情况怎么样了?”
叶景川摇摇头,话语有些飘远,苦笑一声:“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如果再不用药的话,不出三天,子蛊就会苏醒。”
这个结论,叶景川是根据母蛊的状态推断的,已经糟糕到他吃惊的地步了。
叶景川接着又道:“阿宴这个情况,的确和今天有着极大的关系。但是……”
“也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在今天量变达到了质变。”
时念一愣,她知道叶景川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和顾宴生活了这么久,碰到他发病的次数少之又少。
但是这不代表顾宴没有发病,而是全部被他隐瞒了。
但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时念问他:“你现在有什么办法?”
叶景川耸肩,悠悠地叹气:“没有办法,我……一点办法没有。”
这话如同有千斤重,他很痛苦,看着自己过命的兄弟面临如今的死局,他却无能为力。
“我有。”时念定神,随即就看见叶景川暗了的眼神忽地发亮。
“但……没那么简单。”时念补了一句。
叶景川摆摆手:“不管怎么样,有办法就好,总得试一试。”
叶景川一听时念的话,兴致立马高了,正打算拉着她详细讨论时,正巧成夜来了,后面跟着江雾和沉渊。
叶景川顿了一下,停住脚步:“你们怎么来了?事情解决了?”
成夜浑身的杀气都没收,走过来活脱脱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连声音都透着寒:……已经移交给港城的警方了,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摆在我们面前。”
叶景川点点头:“说的是那群异人吧?”
比起怪物这个称呼,他们有一个更准确的叫法:“异人”。
成夜嗯了一声,叶景川了然:“等等,我和时妹妹先给阿宴喂个药,等会我们详细说。”
几人达成一致,随即各忙各的去了。
时念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至极的顾宴,心头不舒服地叹气。
等喂了药,时念和叶景川前往了隔壁的房间,为了方便照顾顾宴,几人的谈话直接选择了旁边的病房。
“怎么样?安全吗?确保没有人偷听。”成夜靠着墙,看向摆弄电脑的江雾。
江雾的手指灵巧地在键盘上敲打,眼神也没给一个:“放心吧,交给我,小事情。”
成夜站直,像是下了一个决定一样:“那行,那就开始吧。”
江雾把电脑上的数据摆出来,顺便给所有人的手机传了一份,方便大家查看:“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突然到觉得这是不是一个意外。”
真的太突然了。
没有人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即便到现在,都觉得没有缓过神。
成夜接着道:“简单说一下现在的情况。为了防止出现外溢的情况,港城已经被封锁了,那些被异人咬到的人已经送去检查了,以防出现什么问题。”
“异人在攻击完慈善晚会后,也彻底消失了,所有的生活都恢复了正常,而警方试图寻找他们的踪迹。”
“消息被压下去了,试图谈论这件事情的任何信息都发不出来。除了港城和中央,基本无人知晓,以防造成大面积的恐慌。”
江雾接上成夜的话:“从时岚开始,到前段时间在帝都抓到的异人,包括这次的数据采集,基本可以确定来自同一批的药物控制。”
“而这一切的信息都指向一个地方:欧洲,而恰好今天来了达莎莉王妃。”
时念皱眉,她当然知道姜舒舒不对劲,但是……“江雾,你定位区域太大了,定论有些牵强。”
江雾点点头,像是想到什么,咬牙切齿:“我知道,所以我找了人帮忙,等等消息。”
叶景川缓缓应声,又看向时念:“时妹妹,说说看吧,阿宴的蛊毒……”
说到这件事情,连同敲着键盘的江雾都停下来动作,看向时念。
他们和顾宴之间的交情都好,无论如何,都绝不会允许顾宴就这样没命。
时念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用古方子可以一试,但是成功率不能保证,而且我缺一味至关重要的药。”
“什么药?”成夜急切道。
时念缓缓开口:“慈母草。”
慈母……草……
叶景川皱眉,他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江雾和成夜压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一片寂静无声中,叶景川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江雾:“知道什么了?”
“这药!”叶景川激动地拍着腿,“我说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三天后的诺底托号邮轮上要举办一场拍卖会,这药就在里面!”
“传说这药有起死回生之用,即便你不需要起死回生,也能让你瞬间返老还童。就像是妈妈一样,无条件地救下自己的孩子。”
时念舒了一口气,这东西还是她在末世知道的,她之前也在找,却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既然叶景川知道,那就好办了。
成夜皱眉:“诺底托号邮轮?这是什么?对了!小嫂子,只差这味药吗?”
时念也没纠结他的称呼,点点头:“所有的一切我都准备好了,就差这个了。”
成夜点点头,刚想说话时,门突然被撞开了。
本该躺在病床上的顾宴虚弱地靠在门边,碎发垂在额前,唇边干燥地发白。
那眸光却极为坚定,像是透过人群一般,直直地看向时念,好像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个人。
旁人一看,就知趣地离开了,顺便贴心地帮两人关上门。
时念赶紧走到他旁边,扶着他,无奈地叹气,对于他这样不听话的病人已经无话可说了:“还难受吗?”
顾宴小幅度地点点头,依旧一瞬不瞬地看向时念,低声喃喃:“抱抱我。”
男人祈求着,一如既往地耷拉着漂亮的桃花眼,同样,时念一入既然地心软。
伸手,绕过顾宴的腰侧,抚上他的背:“就抱一会儿,等会儿躺床上去。”
女孩的手一缠上来,顾宴顿时觉得自己僵硬到发冷的身体被注入了热流,立马回抱住她。
头搁置在她的颈侧,一下一下地蹭着。
抱得很紧很紧,像是搂着自己最珍视的存在。
时念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黏人的狗狗缠住了,只是面前的,不是狗,是狐狸。
这时候,这只狐狸又突然开口说话了:“宝宝,我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