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内。
丰绅殷德夫妻二人离开后,就只剩下了诚亲王、十五王爷、永琰皇子三人。
闲聊几句,寒风渐起。
诚亲王上了岁数,加上一些旧伤,吹不得寒风,而且丰绅殷德也搅了他的兴致,也不想在这凉亭待着了。
“人老了,上了年纪,吹不得风了,进屋陪老夫喝喝茶吧。”
十五王爷点了点头,永琰皇子殷勤的走了过去,搀扶着诚亲王,走向了一旁知州府主院。
几名侍女,等几位贵人进殿后,连忙关上门,将迎风帘放了下来,遮挡住了寒风,一旁煮酒的女子点了暖炉,烹制着美酒。
永琰皇子将诚亲王扶上了主位,自己在退到下位,恭敬的坐着。
“永琰,遇事要三思而后行。”
诚亲王上下打量了一下永琰皇子,摇了摇头说道。
“这丰绅殷德,不过是皇室养的一条狗,一条咬人的狗罢了,它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能被它咬中,一旦给它机会出手,它便不会轻易放弃。”
永琰皇子点头道。
“是永琰大意了,只是这丰绅殷德再三挑衅,永琰一时情急这才漏了怯。”
永琰皇子也是无奈,这也是他没想到的,一句随口的吹捧,也能被丰绅殷德所利用。
诚亲王摇了摇头,端起一杯温酒,浅浅品尝了几口。
“丰绅殷德与你不同,他毫无束缚,可以任意而为,但是你不行,你可明白?”
“可不要因为一些小事,而辜负了族人对你的期待。”
十五王爷突然点了点头,自顾自的感叹一声。
“永琰皇子年纪轻轻,便能在陛下心中站得一袭地位,已然聪敏过人了,这次是他丰绅殷德太过狡猾,永琰皇子没必要放在心上,与他过生嫌隙。”
“不过平日里还是要稳重些,不怕不做事,就怕做错事。”
诚亲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似乎是对十五王爷的说的话毫不在意一般。
只是在他微眯的双眼中,却紧紧打量着永琰皇子与十五王爷二人,二人之间的火气十足,只要是个正常人就能看的出来。
诚亲王眉头微挑,稍稍抬头,看了过去。
“小十五说的不错,丰绅殷德为人狡猾,小十三便是栽在他手里,永琰还是要多向你十五皇叔学学,遇事冷静,即便要做,也不能由自己动手。”
十五王爷谦虚道。
“皇叔说笑了,本王自然是比不过皇叔了,也怪老十三自己不争气,陛下已经给他留了一线生机,可他还是中了丰绅殷德的计,这才铸成大错。”
“哦……是嘛……”
诚亲王放下了酒杯,随意笑了笑。
“老十三不行,你也不行嘛?”
论头脑、心性,为人处世,十五王爷都要远超其他几位王爷,凭借徐州的地理优势,能做到以一州之力,富可敌国,可见其厉害之处了。
之前他们这些皇室老家伙,平日里的开销大多都是十五王爷承担,许多隐秘的消息也是通过十五王得知,可以说十五王爷的本事,在皇室上下,都十分出色。
十五王爷闻言,脸色如常,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丝笑容,摆了摆手。
“皇叔抬举了,本王自然不及皇叔分毫,这些年在徐州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即便是有心帮老十三,也无力相助,陛下已然决断,本王又怎么好违背陛下圣意呢。”
一番话,吹捧了诚亲王,又将自己摘了个干净,即便知道诚亲王不会相信,但是该说该做的面子活,他自不会少。
“是啊……这也是陛下的意愿。”
诚亲王毫不在意。
永琰皇子在一旁插不上嘴,心里也一直嘀咕着,他很清楚十五王爷刚才那番话,就是在点他。
他也是一时糊涂,憋闷了太久,这才一时间没控制住,收了固山格格。
诚亲王一番话,十五王爷自然明白什么意思,继续待下去也是自找不自在,便主动请辞。
“侄儿就不叨扰皇叔了,皇叔车马劳顿,还是要多休息休息。”
“侄儿就先回王府了,皇叔若是想找侄儿聊聊天,派人去王府言语一人即可。”
说罢,也不等诚亲王挽留,拱了拱手,便离开了大殿。
诚亲王的目光跟着十五王爷的背影,目光中精光闪烁,最终归于冷漠。
……
知州府,偏院书房内。
永琰皇子一脸冷厉,才进入书房,便忍不住开口道。
“诚亲王这老东西,怎么会突然来苏州?!”
永琰皇子的贴身内侍兼军师,连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转身关上了门窗,吩咐手下严守小院,这才小声叮嘱道。
“主子,慎言啊……小心隔墙有耳。”
永琰皇子那番话,私下说说倒是没什么,可是一旦被有心人传给了诚亲王,事情可就严重了。
虽然皇室无亲情,但是所有人都遵守着规矩,明面上都是一片和气,一旦有人坏了规矩,那么整个皇室都将排斥他,即便贵为皇子也是一样。
“是我心急了。”
永琰皇子点了点头,紧接着问道。
“可查到诚亲王来苏州的目的??”
诚亲王平日里一直窝在封底,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从未离开过封底。
如今怎么会突然现身苏州,而且还是在这个节点上,要知道现在所有人的眼睛可都盯着苏州呢,若非一等一要紧的事,任谁都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来苏州的。
“诚亲王这只老狐狸,应该是缺银子了……”
内侍神色飞扬,眼中满是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