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二虎生动形象的表演让阮似锦轻松的了解了王家的基本情况。
只是在记忆中,原身一个三岁的痴儿天天被家里孩子看顾着,几乎没有机会接触王招娣这个人。
那就奇怪了,这个王招娣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居然能狠下心杀一个三岁女娃?
按理说这个书中所描写的六十年代农村大家应该都是憨厚老实且胆小怕惹事的,更何况王招娣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与此同时,对面背着大背篓的王招娣正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阮似锦所在的位置。
“没死?”
“她居然没死?!”
“不可能,它明明说只要杀了那个傻子自己的人生就会不一样了!”
明明是亲眼看着这个死丫头沉到水里后她才离开的,可她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王招娣咬紧了嘴唇上干裂的死皮,眼神恨恨的盯着阮似锦,好似受害者是她自己一样。
“都怪死丫头!只有她死了自己才能过上好日子!”
说着说着,王招娣的表情越发狰狞,连带着干裂的唇也崩开了血线,血水流入口中,充斥着浓浓的铁锈味道。
阮似锦弯起小眼,似笑非笑的看向王招娣那张狰狞到有些面无全非的脸。
“真是...面目狰狞啊。”
阮似锦止不住在心底感叹,突然有些怀念起修仙界里那些仙风飘飘的俊男靓女。
阮似锦忍着被辣眼的痛苦继续打量着王招娣。
单听王招娣的遭遇,毫无疑问她是可怜的,可阮似锦只觉得她活该,如果她可怜,那被她心狠手辣推入河里淹死的三岁稚子岂不是更可怜。
阮似锦还清晰的记得,河水从四面八方涌入口鼻的滋味,沉入水底的绝望哪怕过了一夜仍忘怀不了
常听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阮似锦心下轻叹,背在身后的小手轻掐出一道因果咒,淡黄色的微光直直的冲着眼神凶狠瘦骨嶙峋的王招娣飞去。
所谓因果咒并不是什么强大的咒法,它的最大作用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了结因果。
当然,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作用,比如说王招娣如果再次对自己生出恶念,就会倒霉。
恶念越大,霉运越大。
俗语说了,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因此,如果一个人越来越倒霉,那严重的情况丧命也是有可能。
当然,这一切全凭王招娣自己的选择,她如果老老实实的过自己的日子,自然没事。
如果她还不老实,那就是她活该。
不过依阮似锦的判断,王招娣就不会是个安分的主。
“完了完了!”阮二虎抱紧了阮大虎的胳膊,眼泪汪汪的,“哥!俺把囡囡又给吓傻了!”
阮似锦想事情的时候看上去和原身以前傻乎乎的模样有几分相似,所以无意间就把作怪的阮二虎给吓到了。
“囡囡?妹妹?”
阮大虎一听这话,也有点绷不住了,毕竟早上出门的时候老太太才拽着他们几个叮嘱了好多遍要照顾好囡囡,万一囡囡又出事,那他们几个绝对要被打死了。
此时,另一边正在偷懒的阮大龙和阮小龙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阮似锦回过神来时,自己正被四个高矮不一的男孩围成圈盯着看。
大房的阮大虎、阮二虎,和二房的阮大龙、阮二龙。
几人年龄相差不多,阮大虎八岁,其余三个七岁。
二房的阮大龙和阮二龙是双胞胎。
阮似锦抽了抽没什么血色的嘴角,忙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反问道,“大虎哥哥是怎么啦~”
阮似锦的话将几人从悲伤忐忑的心情里拽了出来。
阮大虎憨憨一笑,松了口气,“没事,囡囡你记得离招娣远点,我看她一直凶巴巴的盯着你。”
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孩还认不准不怀好意的人,只是别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好意和恶意还是能感受到的。
阮二虎也忙点头,“招娣估计是看咱妹妹可爱,嫉妒了。妹妹你放心,她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打她!”
阮大龙和阮二龙听到这话深以为然,他俩的娘就喜欢嫉妒,但爹说了,娘的脑子不清醒,不能全听她的。
他俩小时候是全听自己娘的话,让干啥干啥,比如偷窝窝头给自己娘吃,再比如,去问奶奶要钱给娘,再比如抢囡囡的面疙瘩糖给自个娘吃。
可每一次做了她们娘说的事,都要被老太太抓起来挨上几顿毒打。
久而久之他们就只听老太太的话了。
“嗯,囡囡知道啦。”阮似锦乖巧点头,小手指了指一旁的阴凉地,“囡囡好热,要去那里等哥哥。”
阮大虎看了眼,觉得可以,便把手头装麦粒的篮子让自己弟弟给拿着,抱起阮似锦稳稳的朝着那边去了。
“囡囡你有事就喊哥哥,哥哥就在那边,不走远。”阮大虎摸了摸小家伙毛绒绒的脑袋。
“嗯…~”
阮似锦老脸一热,心下似乎并不讨厌这种亲密接触。
难道是因为身体变小了,心理年龄也跟着一道变小了?
管它呢,舒服就行了。
阮似锦自己慢悠悠的迈着小腿朝着阴凉地过去。
就在这时,刚才还瞪向这边的王招娣突然跑了过来。
王招娣因着愤怒几乎失去了理智,她伸出粗粝的像是枯树皮一样的手想要抓住小女孩,可却不知为何抓空了。
王招娣怒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怎么会没事!你怎么可能会没事!”
阮似锦脸色更白了,刚才下意识运用灵力闪躲,让她大脑眩晕,眼前一片漆黑。
她的这幅身体原本就很差,更何况昨天还落了水。
阮似锦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转生成小弱鸡这件事,起码现在还没有。
王招娣见阮似锦一声不吭,正想做什么,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阻止了。
“王招娣你干啥!”
阮二虎眼尖看到了王招娣抓阮似锦的动作,小脸怒冲冲的。
几个孩子闻声看去,拔腿就跑了过去。
王招娣见此转身就跑。
阮似锦腿一软,摔了个屁股墩。
阮大虎急了,阮二虎赶忙抱起阮似锦,焦急的问,“咋了囡囡!是不是那个坏女人欺负你了!”
“唔..二虎哥哥,囡囡困了,想回家...”
阮似锦耷拉着脑袋,浑身没劲。
此时的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早点把身体养好,起码得活蹦乱跳的。八壹中文網
只不过,阮家现在穷成这样也是个问题。
修仙的人可以不吃饭,可肉体凡胎可不行。
如果说人是铁饭是钢,那阮家的饭就是...
唉。
想起早上那顿‘饭’,阮似锦的脸色更苍白了。
每人一碗飘着几根野菜连油水都看不着的清汤,除此之外,家里能挣工分的劳动力每人有两个掌心大的黑面窝窝头,妇女和小孩只有一个。
阮似锦因为在养身体,所以只有她单独吃了红糖蛋花汤。
单是看周边人那几乎要落入碗中的眼珠子和直吧唧的嘴,就知道这蛋花汤有多珍贵了。
看来得想想办法改善家里的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