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叶强忍着激动,拿出那张皮革仔细端详起来。
皮革上似乎绘制了一幅地图,歪歪扭扭的线条标出了两点之间的路线;而那组阿拉伯数字,写在地图的右下方,似乎是记录了绘图的日期:
“1304.17.06”。
为什么这张异世界里的地图上,写着地球上才有的阿拉伯数字?
难道这张图纸来自地球?
不对!地球上一年只有十二个月;而这组日期里写的“十七月”,只有这个世界上才有。
难道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别的地球人?
也不对!余叶知道,这里的人们普遍使用“灰林纪年”,今年是灰林纪年1164年。
跟这组阿拉伯数字所写的日期,还差了40年!
难道有人穿越了时间?……
一瞬间里,余叶脑中闪过无数思绪。
重生十年,余叶第一次见到如此亲切的文字;然而,这组文字里却是疑点重重。这让他久久难以释怀。
最后,余叶决定放弃思考。
既然这种皮革是父亲的旧物,那么等父亲打完猎回家,问问他这张皮革的来历,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
想通了这一点,余叶把皮革放回了木箱里,开始等父亲回家。
结果,余叶没能等到这一刻。
翌日黎明——
余叶在床板上悠悠醒转。待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余叶有两个发现,预示着这不再是平凡的一天。
首先,父亲竟然没有回到家里;
其次,家里的木屋房门洞开着,墙角的木箱也打开了盖子,里边的物资散落一地。
余叶瞬间睡意全无。他来到墙角的木箱前,发现木箱的盖子竟是被人所撬开,而里边的物品散落在周围的地上,只有一件东西消失了:昨天余叶发现的那张皮革。
——在余叶熟睡的时候,家里竟然失窃了!
小偷的目的很明确,只拿走了这张皮革,却对木箱里的其他物资视而不见。
而父亲彻夜未归,肯定也跟此事有关!
余叶无暇顾及失窃的皮革,他需要赶快找到父亲,确定父亲有无危险。
他走出木屋,打算先去找村里的老猎人桥石大叔问问。桥石平日与父亲交好,也是父亲的固定出猎搭档。
正是在去桥石家的路上,余叶遇到了鱼谷和伞河。
伞河见到余叶急匆匆的样子,正想问余叶遇到了什么事清;而鱼谷早就对余叶耿耿于怀。
于是,便出现开头的那一幕。
揭穿了鱼谷、将两人打发走后,余叶敲开了桥石的家门,并说明了自己来访的缘由。
“栖树老弟?这我就不知道了……哦对,昨日我喝掉了价值二十铜星的麦芽酒,实在没有力气拉开长弓……所有没有出猎。”
桥石大叔打了个嗝,让余叶闻到一股残留的酒气:“我想想啊——你为什么不去杂货铺找找呢。”
余叶听从了桥石大叔的建议。
杂货铺是静午村唯一的交易场所,父亲如果回到过村里,肯定会来这里出售猎物。
来到杂货铺,余叶看到了伞河。她似乎已经甩开了鱼谷,正一个人坐在店里的木桌前生闷气。
“抱歉,昨天你的父亲没有来过这儿。”杂货铺的店主双臂环抱,试图安慰着余叶,“别担心,或许他只是因为没打到猎物而心情郁闷,还在某处用麦芽酒消愁——就像我这个女儿一样,哈哈。”
“可与此同时,我家里还遭遇了小偷……”余叶对店主说。
“小偷?你说的是真的?”没等店主发话,一旁的伞河已经急切了起来,“天哪,我想你需要东巡大人的帮助。”
“东巡大人?”
“东巡坪!他是我们村刚来的守护者,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厉害的人!跟我走吧,他一定会帮助你的。”
伞河似乎已经忘却了之前的琐事,她拉起余叶,朝静午村的北边跑去。
“伞河,什么是‘守护者’?”跑在路上,余叶忍不住发问。
伞河抑制不住崇拜的心情:“就是一些守护着我们的人!守护者们都有神奇的能力,就像‘魔法’一样!”
魔法?由于前世接受过科学教育,余叶不相信有这种东西。但根据伞河的描述,“守护者”似乎是一种类似义务治安人员的存在。
在一个狭小的木屋里,余叶见到了伞河口中的“守护者”。
“东巡大人,我们有事请您帮助!”伞河拉着余叶,快速地朝东巡坪行了一礼。
“告诉我,发生什么了,两位年轻人?”
余叶抬头望去,只见面前这位“东巡大人”身材健壮,有一头浅红色中长发,穿着一身附有一些皮甲防具的便装,背上还背着一把秘铜长剑。最显眼的是他的左胸前,别着一个精致的铜色胸针,胸针上的图案是一把剑。
“您好,东巡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我的家里失窃,而且我的父亲栖树失踪了。他是一名老猎人。”
余叶耐心地向东巡坪讲述了自己遇到的事情。
“余叶先生,请问您的父亲一般去什么地方打猎?”东巡坪补充了一个问题。
“就在静午村的西边,那片雾松密林里。”
“家中失窃,同时有人失踪——听起来像是一次绑架;但你的父亲去西边那片森林里打猎,这本身也是个危险的行为。”东巡坪略加思考,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有人曾报告,那里有恐怖的东西出没——我们应该尽快去搜索一下。”
“恐怖的……东西?”伞河的声音有些颤抖。
“伞河,你留在村里吧,我和东巡大人一起去。”余叶听出了伞河的顾虑。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余叶不再说话,默许了伞河的坚持——反正不会真的有什么怪物存在。
不久后,余叶、伞河、东巡坪三人一起来到了雾松密林里。
这片森林里的地形复杂多变,有着许多天然高地和两人高的石崖。
面对这些石崖,连东巡坪这位健壮的男性也不免犯难;更不用说完全束手无策的伞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