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会儿沈夫人脸上的面子便觉得有些挂不住了。
许星遥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眼神之中已然带上了点点怒气。
沈夫人从前是黎家的大小姐,哪怕只是黎家的旁支,却也受尽了万般宠爱。
待黎家落魄的时候,她已经嫁入了沈家为人妇,自然从小到大都没有体验过那种被人冷落丝毫不给面子的感觉。
偏偏身旁几位夫人明摆着是被这家店的精致服饰所征服,与许星遥更是相谈甚欢,丝毫没有在意刚才的事情。
有位超低情商的夫人见到沈夫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甚至过来安慰沈夫人。
“沈夫人您别在意,加点钱而已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再说许小姐愿意为了我们几个的需求加急,已经算是优待了。”
这话更是另类地提醒着沈夫人,许星遥的确没看你的面子给我什么照顾。
沈夫人心情不畅,却也只能维持表面的笑意,这让她心中更加不爽了。
几位夫人许是逛的开心了,离开之前大手一挥将许星遥刚设计最新上架的几款首饰也带走了。
离开的时候还说着这几款首饰正好用来参加最近的宴会,雍容华贵。
待一行人离开之后,黎家太太不禁笑了起来。
看着许星遥对许夫人说:“夫人您看见没有,遥遥真是青出于蓝,这孩子一点就透还真是聪明。”
沈家的面子没有给,这钱也算是赚的漂亮。
许夫人只是笑了笑,但心中却突然发现最近许星遥变了很多。
晚上离开的时候,黎家太太还说改日会再过来看看。
离开之前,黎家太太也放下了请柬,再过不久是她的生日,自从前年开始她便会举办宴会。
毕竟维系人际关系也是生意交往的一环。
如今黎家人所剩不多,黎歆钧这人又脾气冷硬没有人敢贸然靠近。
就只能让她来做这个由头了。
许星遥收了请柬。
这日打烊之后,许星遥准备回家的时候见到了店外的乔朵。
女孩穿着一件学生装,见到许星遥之后清秀的面容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也不知道她此番过来是来做什么。
等许星遥出门之后,女孩才缓缓走了过来:“遥遥。”
许星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有什么事吗?”
乔朵看着眼前表情淡然的女孩,心底却是涌起了一股优越感。
许星遥她家境固然是好,那又能怎么样呢?
如今沈子寒还不是她的囊中之物?
那天沈子寒众目睽睽之下将她从沈家带出来,两个人…便都没有回家。
这些天沈子寒甚至特地去学校接她,这让乔朵更有一种如置云端的愉悦。
想到沈子寒视他的正牌未婚妻如无物,却对自己如珍如宝,乔朵心中自然是觉得开心。
“我今天过来,是想要跟你道个歉。”
女孩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有那么两分虔诚,可事实上却是要多虚伪就有多虚伪。
“道歉?那倒是不必了,既然我跟子寒没有缘分,那又何必要勉强呢?”
许星遥声音淡淡的,那模样仿佛她让出去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件她并不多喜欢的珍宝。
这瞬间,乔朵愣住了,而后心中却满是费解。
既然许星遥她不喜欢沈子寒,那么当初她为什么要出尽百宝去讨好沈子寒?
许星遥翘起唇角:“不过你的行为……我觉得不太礼貌,最近很多人都跟我讲我与你就像是农夫与蛇。”
话说到这里,乔朵不禁屏住了呼吸,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许星遥。
许星遥也并没有说她是否认同这种说法,却还是直接宣判了她与乔朵的结果。
“我想,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这话落下,乔朵便红了眼眶,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
而就在这时候,沈子寒的车直接停在了私人订制的门口。
她见到许星遥与乔朵对峙,问也不问直接挡在了乔朵的面前。
男人阴鸷的目光盯着许星遥,愤然道:“许星遥,你又在欺负小朵?”
许星遥闻声不禁轻笑了一声。
“我欺负她?为什么?半个月之前我们还是朋友。”
她说的半个月之前,自然是那件事情发生之前,而如今为什么不是朋友了,许星遥想沈子寒也知道原因。
“不过现在不是了,欺负她我也不屑,请沈公子不要有过多的揣测,另外这里是私人订制,我的地盘,今天也是她来找我,而不是我找她的麻烦。
若你们真觉得我许星遥是个危险的人物,来日请远离这里。”
话落下,许星遥便转身准备离开。
沈子寒看着许星遥看似潇洒的模样,心中觉得她只是故作坚强而已。
却不想紧接着一辆瞩目的车便停在了许星遥的面前。
许星遥见到了黎歆钧的身影,便怔愣了一瞬间。
“少帅大人?”
黎歆钧的出现,让在场的几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男人一身制服足具压迫感,而那如深潭古井般冰冷又毫无波澜的眼神,更是很有威慑力。
沈子寒虽然对这个关系并不亲近的‘舅舅’了解的虽然不多,但与他目光交汇,却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乔朵也被吓的忘记了落泪,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这个气质冰冷杀伐决断的人。
黎歆钧淡淡看了许星遥一眼,淡淡道:“黎夫人在家中设宴,叫我顺路带你过去。”
黎歆钧虽然与黎家夫人称呼并不亲切,但两个关系不是亲生母子却胜似亲生母子。
他对黎家夫人也算是尊敬孝顺。
但是另一方面,能让少帅大人屈尊来接的人更不得了。
许星遥翘起唇角:“少帅大人来得正是时候,那就多谢了。”
女孩上了黎歆钧的车,为避免女孩磕碰头部少帅亲自出手提醒,女孩回应以温和的笑意,两个人很快就离开了。
而那脸上挂着泪痕的乔朵生生唱了一出独角戏,心中更是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车镜之中,许星遥看到沈子寒那有些吃惊又呆呆的目光,唇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真是不管什么样的年代都盛产普信男,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