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头。
回去的路上。
秦宴还在苦口婆心地纠正小萝莉的三观。
他一本正经道：
“萌萌，你这样是不对的知道吗，看人不能只看对方的脸，还要看……”
“我知道！”
萌萌重重点头，小脸严肃地看他：“还要看自己的脸！做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不能当下头女！”
秦宴：“……还要看对方的内在。”
“咦？”
小萝莉歪头，乌黑的眼眸眨了一下，小手挠头，“是吗？可是网上不是这么说的呀。”
“内在才是最重要的！网上说的，还有你妈妈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
秦宴孜孜不倦地给她洗脑：
“一个人，长成什么样不重要，有多少钱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心灵美，长得帅的男人都很会骗人，他会把你的钱全部骗走，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小姑娘紧张了，捂着口袋里仅剩的2块钱，小心翼翼地问：
“那长得丑的就不会了吗？”
“也会，”
秦宴肃穆说，“所以我们要睁大双眼，像你妈妈的眼光就不行。”
想到陈振东，秦宴还是有种自家水灵灵的大白菜，被阴沟里的臭老鼠给偷啃了的操蛋感。
秦婉平时的审美都很不错，还进修过形象设计，而且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就像她教萌萌的，不是帅哥，她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论当她孩子的爸了。
谁知最后居然审美崩坏，眼瞎看上这么个东西。
外表平平无奇就不说了，最重要的是，人品还不行。
萌萌想起自己爸爸神情淡漠的样子，眨了眨眼，“我觉得还可以呀，我爸爸挺好看的。”
“那你眼光也不行。”
秦宴眉头皱着，话锋一转，赶紧说，“刚才那个大哥哥就挺好看的，你以后就保持这样的审美找老公，肯定没错。”
小姑娘纠结了，“可是四舅舅你不是要我看内在吗？还说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心里美。”
想起陈振东，秦宴咬牙：“……偶尔也能看一下外表！”
“哦，好吧，”
小姑娘再次被说服了，下一秒，眸光亮晶晶的，“那四舅舅你是同意了吗？”
“什么？”
“你不是让我找哥哥当老公吗？”
萌萌兴奋地挥舞着小手，两条可爱的马尾都一晃一晃的，她开心地说：“之前我误会哥哥了，哥哥还没原谅我呢，我把你送给哥哥，他肯定就会原谅我了！”
秦宴心梗了一下，提醒她：“那你就没有四舅舅了。”
小萝莉美滋滋捧脸，“但我有老公了啊！”
“……”
你清高！你不是人！你拿我换你老公！
……
……
“嗯？”
秦深从病房出来，看到外面一直在深呼吸的秦宴，挑了挑眉梢，“谁惹你了？脸黑成这样。”
“我……”
突然，底下传来哽咽的小奶音，秦深低头望过去，就见小萝莉正自觉的蹲在角落里面壁思过，小脑袋垂地低低的，脑后的两条马尾都蔫蔫的耷拉在肩头。
小萝莉委屈巴巴地看他，小小声说，“……我惹四舅舅了。”
秦深深感无语，对秦宴道：“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大个人了，跟一个三岁的小姑娘生什么气，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说……”
秦宴冷笑一声，“你怎么不问她干了什么好事！”
萌萌揪揪手指，抬起纤长卷翘的漆黑眼睫，怯生生地瞄他，小小声对秦深说：
“我想把四舅舅卖了，给我换一个老公回来，但四舅舅不肯，就、就……生气了，他已经气了好久好久了，在路上就开始生气了……”
秦深：“……”
秦深刚找回儿子，如今心情好得不得了。
要不是秦知泽身体太虚弱，没说几句，就要休息了，他都不打算出来。
但心情确实是好，他宽容道：
“哎，多大的事，老四，萌萌肯定是开玩笑的，她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你就别跟她计较……”
“对的对的，我才三岁呢，很多都不懂的，”萌萌赶紧过来，狗腿附和，“四舅舅你要是真的不愿意，让二舅舅去也行的，我不挑的。”
秦深：“？”
秦宴也气笑了。
“你还真挑上了，要是你二舅舅也不行，是不是要让你大舅舅来了？”
“对哦，大舅舅也可以！”
萌萌转身去找手机，开心道，“我去问下大舅舅愿不愿意。”
说不定她能换两个老公回来！
不对，她有七个舅舅，她可以换七个老公！！！
小萝莉瞪大了乌黑的眼，有点惊喜。
秦宴脸黑了：“萌萌！”
“对不起，四舅舅，我错了。”
小萝莉自知有愧，低下头，不说话，乖乖面壁去了。
四舅舅说她满脑子龌龊，老公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想的，让她好好面壁思过。
但小萝莉对着墙壁想了很久，都没觉得自己有错。
这么多人有老公，多她一个怎么啦！
很快，小姑娘就不用面壁了，也面不了壁了。
外面突然响起了阵阵枪声。
整个大楼的人都躁动了起来。
跑的跑，尖叫的尖叫，四处逃命。
“救命！”
“我看到了，他们手里有枪！”
“他们进来了！”
“快报警！我不想死！”
为首那个长得凶神恶煞的亡命之徒跟同伴示意。
“快追！我看着他上三楼的，还带着一条狗，肯定跑不远！”
秦深自然也见到了楼里的动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一把抱起在昏睡的秦知泽，往外走去，“快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秦宴点头：“好，我去叫萌萌。”
只是转过身，看到空荡荡的角落，秦宴瞳眸一缩，“萌萌呢？”
这边，萌萌正被一条大白狗顶着往前走。
人群被惊吓，全都往下跑，唯独她，被狗头一下一下地推着往楼上走去，差点摔跤。
“我会走路的，”萌萌有点生气了，“你不要催我，我腿短走不快的。”
“汪！”
几分钟前。
小姑娘还穿着漂漂亮亮的粉红公主裙，圆滚滚地蹲在地上，乖乖地面着壁，思考她要多少老公，以及她到底要不要老公。
外面可怕的枪声响了好几遍，走廊的人跑来跑去，尖叫来尖叫去，她都跟听不见似的，只窝在她的角落，一心面壁。
安静地好像蹲在医院门口的石狮子。
望着墙壁的眼神，坚定地仿佛下一秒就要入党。
什么都影响不了她。
然后，她就被一条冲过来的白狗给撞翻了。
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