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言西慢慢恢复理智,松开了手。
她纤细的身体靠着车门滑落,狼狈地喘息。
“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池言西将她拉起来推到了一边,然后径自上车离去。
余笙痛苦的捂着脖子,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车子,喃喃道,“我说的是实话,你为什么不信呢?”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江伊凝跟不同的男人在一起了。
在跟池言西在一起之前,就经常有豪车送她来学校,每次她的手里都会拎着各种高奢品牌的购物袋。
第一次撞见,她没多想,和别人一样,以为她的家庭条件不错。
可直到她连续撞见两次她和不同的上了年纪的男人接吻,她才明白江伊凝是在做什么。
和池言西在一起之后,她明显收敛了很多。
但她去会所接胡意霜的时候,再次碰到她和一个男人搂抱在一起。
光线昏暗的走廊尽头,江伊凝调情的手段看起来很熟练,亲吻男人的喉结,致命点,迷得那人神魂颠倒,两个人迫不及待地去了楼上的客房。
余笙知道池言西可能会不信她,可没想到他会这么相信江伊凝。
他刚刚用的力道,分明就是想掐死她。
在那之后,池言西连面子功夫都不肯做了,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
她感受到了江伊凝的得意。
终于有一天她受不了,再度堵住他,“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他冷漠地上下扫了一眼她身上的名牌套装,讥笑道,“吃过苦吗?”
余笙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直到他冷冷的开口,“伊凝只是在会所打工被骚扰了,你就这么编排她?”
“什么?”
“让开,别让我再看到你。”
看着池言西冷漠的背影,余笙掉头往那家会所跑。
她找了大堂经理,问江伊凝的事情。
可整个会所,就连保洁都一口咬定,江伊凝只是来打工的学生。
余笙本想动用关系查查这里面的猫腻,可她突然想起来,她唯一的靠山已经没了。
现在只剩下虎视眈眈觊觎余家家产的叔叔一家和胳膊肘完全向外的母亲。
这件事情便作罢了。
没多久就学校里传开了池言西和江伊凝分手的消息。
自那以后,江伊凝很长时间没来学校。
后来她才知道,江伊凝自杀了,在家养病。
余笙被叔叔家赶走的那天,无处可去,拎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祸不单行,天上下起了大雨。
她躲在咖啡厅的屋檐下,抱着胳膊,浑身冰冷,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着这座被烟雨笼罩的城市。
只可惜,这城市这么大,却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所。
一辆纯黑色限量版跑车停在路边,从上面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五官漂亮,眉眼依旧清冷,带着几分薄情。
他打着黑伞走过来,瞥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仿佛没看到她这个人,进了身后的咖啡厅。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留给她的只剩背影。
车门开的那瞬,她透着门缝,看到了江伊凝那张笑靥如花的脸。
虽然他们分手了,但是他对她的疼爱半分没减。
所以传言是真的,他是因为家庭才分手的,而不是他真的想和江伊凝分开。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过了一遍,余笙垂头把脸埋进膝盖间。
从以前到现在,她好像一直都低估了池言西对江伊凝的爱。
越是遗憾的爱越是难忘,越是得不到的越能刻到骨子里。
得到了名分又怎么样?
到头来,她还是不如江伊凝。
余笙倒在雪白的床铺中央,临睡前,她好像听到了余修文的声音。
“我们笙笙这么漂亮,将来一定能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
余笙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喃喃道,“余修文,你真会骗人。”
她这一晚上睡得都不是很安稳,母亲狰狞扑向她的嘴脸,叔叔要赶她走时的冷漠眼神,还有余修文去世前还在为她考虑的一幕幕。
悲伤和痛苦化作一团邪恶的魇兽,不断啃噬她的骨血,让她连呼吸都感觉到疼痛无比。
她蜷缩着身体,大口喘气,想要摆脱这种扼喉式的窒息感。
就在她努力想从这无边的痛苦中挣扎出来的时候,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上了她的后背。
她感觉自己被搂到了一个宽大沉稳的怀抱里,淡淡的乌木雪松香气瞬间将她裹紧。
她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逐渐平静下来。
“没事了。”
男人低沉喑哑的呢喃声给了她巨大的安全感。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撞进了一双深邃乌黑的眼睛。
那一刻,她好像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