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不指望白兰嘴里有一句实话,他去问了别墅的主人迹部,才得知了整件事的全貌。总结起来就是迹部他们趁着关东大赛决赛前突击,正巧碰上了同样在合宿的并盛学生们。两方一合计,决定展开友谊赛。
“这是两方是指?”
迹部奇怪地看了幸村一眼,理所当然地说:“指导老师reborn先生和他们的队长白兰君。”
是这两人就正常了。
白兰这边虽然只有四个人,人手不足,但他想到静司在这边。于是他给静司打了电话,恰好幸村也在,静司就把幸村他们送过来组队。
幸村懒得计较了:“行吧,出场顺序怎么排?”
reborn跳了出来——字面意义上的跳,他公布了出战人员。白兰和麻衣双打二,幸村和夏目双打一,狱寺单打三,山本单打二,纲吉单打一。
纲吉一听这个安排就疯狂摇头:“为什么是我的单打一?”
“因为你的对手是迹部君。”
“所以说!为什么是我的单打一啊reborn!”纲吉头都大了,迹部君是网球部的部长,而他根本不会打网球啊!
纲吉抗议抗议,reborn驳回,并使用了睁眼一秒入睡的绝技。
纲吉无话可说。
友谊赛就这么定了下来。
按照赛场礼仪,双方站在球场上见礼。纲吉一看对方全副武装,再看己方:有的穿着不便于运动的裙子和牛仔裤;有的像是在背棒球一样把网球背在身后;有的甚至网球拍都不拿啊!
白兰察觉到纲吉的视线,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明白了纲吉的顾虑。他冲他挥挥手,说:“不一定要用网球拍才能打网球哟。”
纲吉:……不用网球拍你用手吗!
白兰从兜里拿出棉花糖,幸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你不会是要用棉花糖代替网球吧?”
“不愧是我的挚友,想法和我一样呢。”白兰往嘴里丢了一颗,他砸了咂嘴,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口味不太好吃呢。”
“那么当做球也不可惜吧。”
“说得也是诶。”
纲吉:……你们认真的吗!
白兰想了想,从袋子里拿出一颗棉花糖塞进纲吉嘴里,“很难吃对吧?”
纲吉咀嚼了一下,随后他猛地捂住嘴巴。这种苦瓜和烈酒混合的味道是什么人间疾苦,都比得上碧洋琪的有毒料理了,差点把他送走。
“所以用来当软球再好不过!”
纲吉点头,真的太难吃了、不对!纲吉反应过来,“这根本是两码子事吧!”
幸村深以为然,他附和说:“是啊,不能浪费食物啊。”
纲吉:“对,不能浪费。”
一旁的麻衣和夏目:“……”
麻衣小声对夏目说:“你有没有觉得白兰君和幸村君很可怕啊?”
夏目当然觉得,前不久幸村就是这糊弄他的。要不是猫咪老师,他就像纲吉一样被幸村忽悠瘸了。咦?猫咪老师呢?
他转身寻找猫咪老师,结果发现自家保镖和别人家的家庭教师坐在一起喝起酒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自家不成器的弟子,气氛其乐融融。
夏目由他去了。
双打二正式开始,首先登场的是白兰和麻衣,两人表示都没打过网球,这让对手之一的向日一时语塞。向日为了照顾新手,把发球权让给了麻衣。
白兰示范了一次发球给麻衣看,麻衣表示记住了,然后第一次挥拍落空。
本来还在蹦蹦跳跳的向日突然泄气,对手这么菜他还怎么打嘛。眨眼间,一颗网球穿过他的碎发,砸向铁丝网,速度极快。
“诶,好快的速度啊。”麻衣也惊讶这个球速。
向日认真了,向日把球打回去了,向日……
面对气势汹汹的网球,向日下意识避开。呼啸的风席卷着网球,砸在铁丝网上,铁丝网不堪重负被打穿。网球飞了出去,直直的撞向面前的障碍树。只听得“轰”的一声,一连几棵树断裂倒下。
白兰才反应过来:“呀,太过用力了。”
向日:“……”
纲吉:“……”
他们两个捂着腰倒吸一口凉气。
这仅仅是力气大了点吗!
下一球也同样,白兰无辜地摊手说:“这种事我也没办法控制哟。”
纲吉:哟什么哟啊!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这种事情,我想出来一个绝佳的办法。”
向日磕磕绊绊地重复:“绝、绝佳的办法?”
白兰没有接过麻衣递过来的网球,他拿出几颗棉花糖,往上一扔,在向日惊恐的目光中用力一击。
虽然对白兰的行为感到迷惑,但良好的运动素质让向日努力去接球。然而棉花糖像一颗白色子弹,直直地穿透网球拍,穿过铁丝网的缝隙,射向还挺立着的大树。
和前面的大树的下场一样,这棵树也被拦腰打断。
向日:“……”
纲吉:“……”
“这次是失误。”白兰信誓旦旦,“我还有一个办法。”
白兰表示让麻衣发球,麻衣一脸茫然地拎着棉花糖,在白兰支持的目光中,她试探地向上抛。
正午的阳光太过刺眼,麻衣找不到棉花糖的位置,眼睛还被烈日灼伤,她没忍住紧闭着眼睛。缓和了一会儿再睁开,棉花糖落在她的脚边。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麻衣酱可以再试一次哟。”
麻衣捡起棉花糖,这次她学聪明了。她握着棉花糖伸直了左手,然后松开左手,右手由上至下挥动手臂,在拍面即将和棉花糖触碰到的时候,手腕用力将棉花糖向前上方击打出去。
这次效果很不错,完美地落在了对手的场地里。向日找准角度回击,他抽了抽嘴角,完全没有击球的实感。
接着,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白兰扔掉网球拍,右手往前一伸,半空中凭空出现一只等大的手掌。白兰挥手,手掌跟着一挥,将棉花糖打了回去。
如他说说,他很好地控制住了力道,仅仅是在地面上砸了一个深黑色的印记。
向日:“……”
向日忍住想要摔拍的欲望,他告诫自己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麻衣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这是不允许的吧?”
岂止是不允许啊!纲吉抓狂,这已经不是打网球了啊!
“其实我还有……”
白兰话还未说完,向日就截住了他的话头:“不,你没有。”
双打二以白兰超越常人的力量中止,接下来轮到双打一。双打一的幸村和夏目也没怎么打过网球,但经过上一轮,他们心里有点数了。
纲吉:请不要把上一把当做参考。
幸村在手握着球拍的刹那,一股奇妙的感觉盈满心头。网球拍仿佛有生命般在微微振动,他抚摸着球拍。振动停止,幸村能感受到它对自己的亲近。
情之所至,万物有灵。
幸村分心想,网球拍做武器也不错。如果夜斗这次找到了神器,或许可以建议夜斗把神器变成网球拍的模样。
雪音:不必了谢谢。
幸村因为身高在前半场,夏目在后半场。夏目率先发球,很普通的发球。双打一的对手之一宍户亮想了想,回了一个软绵绵的回球。
看到网球慢悠悠地朝他飞来,前场的幸村反手一挥拍,网球穿过刚才白兰制造的小洞,砸向了球场外的灯柱。
纲吉的心提了起来,接着他发现灯柱只是摇晃了几下,他放下心来。
然后灯柱就倒了。
宍户:“……”
纲吉:“……”
你们还打什么网球!去搞拆迁吧!
幸村虚心接受教训,接下来几球都没问题,双打一渐入佳境。夏目慢慢地找到了感觉,他发现网球这门运动真的很好玩。下次可以叫上西村他们一起打网球,如果他们愿意和他一起玩的话。
纲吉再次放下心来。
接着他就发现夏目无视朝他飞来的网球,朝着虚空处挥拍。
夏目没想到这个地方会有妖怪。先不说这个地方是的场一门的势力范围,幸村君和猫咪老师都没有任何反应诶。
麻衣见夏目实在困扰,她上前,伸出手在身前比划,嘴里念着九字真言,成功将妖怪赶走。
夏目长舒了一口气:“麻烦你了。”
麻衣表示小事一桩。
比赛并没有结束。夏目解决自己的事情后,回到球场,发现对手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夏目一顿,大意了,他忘记了冰帝的大家只是普通人。
向日擦了擦眼睛,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看错了。宍户亮陷入沉思,对手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这场比赛还要进行下去吗?
然后他就看不见了。
向日:“!!!”
唯一见到过幸村使用能力的麻衣回想了一下,“幸村君是让宍户君陷入美梦中吗?”不过这个症状和松山老师的不太一样啊。
“是剥夺人的五感,姑且可以叫做灭五感?”这个名字还是柯南取的,幸村颇为苦恼,“我没想用这个能力啊。”
向日不信,“剥夺人的五感?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网球?”
然后宍户亮就被灭五感了。
向日:“……”
宍户亮:岳人你害我!
双打一因为一方失去行动能力而中止。
宍户亮从那种窒息混沌的感觉中脱离出来,他后怕地摸着自己的心脏,感受着那里的跳动,才有一种自己真的还活着的真实感。
恐怖如斯!
幸村君没有打网球真的是网球界的幸运!
向日被宍户亮的一系列举动吓到了,“真的有那么恐怖吗?”
“你可以试试。”宍户亮恢复了冷酷的表情,只要他不感到尴尬,他就依旧很酷。
向日抬头,恰好看到幸村朝他看了过来。他心一紧,嘴巴无比诚实地说:“不用了。”
宍户亮;“哼。”
两次双打以失败告终,接下来是单打。短暂的接触后,忍足觉得单打的三人很正常。而且他们也亲口保证,他们绝对不是白兰和幸村那样的超能力者,他们只是个普通人,会普通地打网球。
忍足觉得稳了。
单打三是狱寺,他大肆嘲讽白兰瞎打网球,并放话说会教白兰重新做人,让白兰明白什么才是网球。
纲吉热泪盈眶,太好了,终于来了个正常人。
“狱寺君加油啊。”
“请看着我吧十代目!”
狱寺被敬爱的十代目鼓励,昂首挺胸地踏上了球场。
“十代目?”忍足好奇,“这是什么外号吗?”
山本武回答:“因为阿纲是彭格列十代目首领。”
“彭格列?”
“就是黑手党啊哈哈哈。”
忍足:“!!!”
纲吉注意到这边,他慌忙解释:“不是,不是你想到的那样啦。”
谁知幸村火上浇油:“白兰也是黑手党首领哦,意大利黑手党。”
忍足艰难发问:“是我想的那个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那种?”
幸村煞有介事地点头。
然而忍足第一时间感到的并不是害怕,而是费解:“只有国中生才能毁灭世界,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了吗?”
“没有吧?”白兰用食指点着嘴唇,“我记得我毁灭世界的时候都已经二十多岁了来着?”
纲吉:“……”
忍足:“……”
纲吉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不、不会吧?白兰君不是才国中吗?”
白兰指着大脑:“因为我有其他世界的记忆,其他世界的我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裕,无一例外都走上了毁灭世界的道路呢。”
“这是中二病吧。”忍足推了推眼镜,“幻想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呼风唤雨,这其实是对现实世界的逃避。”
白兰不置可否,纲吉拍拍胸脯,“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白兰君……哈哈哈。”他干笑几声。
麻衣想起那个能够吞噬灵魂的庞然大物,忽然觉得白兰可能没有撒谎。拥有那种能力的他们,或许真的毁灭过世界。
把酒言欢中的猫咪老师和reborn对视一眼,reborn问:“你怎么看?”
“现在的小鬼真是爱大放厥词。”猫咪老师打着酒嗝,“毁灭世界确有其事,但被阻止了吧。”
reborn想到白兰对自家笨学生的异常关注,他弯起嘴角:“你说得对。”如果那个世界有阿纲的话,阿纲一定会成功阻止白兰的。
镜头拉回赛场上,一开始还打得好好的。但对手芥川慈郎懒散的样子让他想起了白兰,在网球朝他飞过来的时候,狱寺没忍住掏出炸.弹把网球炸开花。
纲吉:“……”
忍足:“……”
爆炸的声音把慈郎吓醒了。
慈郎睁着茫然的双眼,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向部长迹部,迹部撑着脸目光游移、神情恍惚。他复又看向大家长忍足,忍足取下眼镜认真擦拭。
忍足觉得自己该重新审视一下纲吉和他的同伴了,“黑手党,名不虚传啊。”
“不不不,忍足君你听我解释。”纲吉也懵了,“狱寺君……”
狱寺接收到十代目的信号,立马道歉:“抱歉,习惯习惯。”
轮到狱寺发球,他信心满满地拿出炸.弹抛上天,用力一击。炸.弹冲向慈郎,慈郎彻底清醒,他手忙脚乱地把炸.弹打回去,炸.弹卡着点在半空中炸开。
纲吉:这是杀人网球吧!打的是网球不是炸.弹啊狱寺君!
槽点太多不知道该如何吐起了。
忍足拍了拍纲吉的肩膀,纲吉想要解释的话哽在喉咙里。
向日和宍户亮不约而同地感到庆幸,还好他们的对手不是狱寺,炸.弹网球这谁承受得住啊。
白兰鼓掌,无情地嘲笑回去:“这就是狱寺君的网球吗?很厉害哟。”
“你这家伙,我忍你很久了!”
狱寺掉转矛头,唰唰唰地拿出数十个炸.弹,朝着白兰扔来。
“他到底是从哪里拿出来的炸.弹啊?”麻衣纠结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狱寺,“他身上也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啊。”
忍足猜测:“哆啦a梦的口袋?”
看着飞来的炸.弹,夏目接替无语的纲吉吐槽:“我们不躲开吗?”
忍足:“……”
“……”麻衣发现了盲点,“可是夏目君也没有动作诶。”
夏目只是相信白兰和幸村的实力,身为的场先生的好友,他们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然后炸.弹在他们面前爆炸了。
夏目:“……”
硝烟四起,人影绰绰。
“十代目!”
狱寺扔下网球拍,冲向纲吉,紧张兮兮地问:“没事吧十代目?”
纲吉摆摆手,他问在场的其他人:“你们还好吗?”
在炸.弹爆炸的那一瞬间,夏目下意识地挡在了忍足和麻衣的面前。忍足反射神经非常发达,他眼疾手快地把夏目和麻衣往后拉,避开了伤害。
“没事。”三人回答,“幸村君和白兰君呢?”
在爆炸中央的是白兰和幸村。白兰本来就炸的头发变得更加放荡不羁,幸村身上溅满了泥土。看到他们的惨样,在场的大家没忍住笑出声来。
幸村率先翻脸无情地质问:“你怎么不用白拍手运走炸.弹?”他以为白兰会出手,所以动都没动。
白兰倒打一耙地抱怨:“我以为市酱会把炸.弹转移到神域中。”
“那你就可以去医院看望脑震荡的我了。”幸村强烈谴责白兰。
“那不正好去你常去的那家医院。”白兰理不直气也壮,“反正你也习惯了嘛。”
幸村刚开发神域的时候,确实掌握不了精神力,经常因为头疼进医院。有时候和夜斗除妖也会被妖怪中伤,毕竟年纪小,真的很懵懂。
幸村偏头,莞尔一笑:“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不行啊。”
白兰不甘示弱地咧嘴笑开来:“勇气可嘉啊,市酱以为打得过我吗?”
“两败俱伤也可以哦。”
吃瓜四人组不明白这两人怎么就吵起来了,他们咳出肺里的尘灰,一边两个劝架。
“大家都是朋友,消消气嘛。”
“如、如果幸村君真的生气的话,可以和我说,也可以冲我发脾气。”
“这是什么劝架方式啊夏目君。”
“抱、抱歉。”
幸村寻思自己确实是打不过白兰,这家伙搞崩了那么多个世界;白兰寻思幸村是被世界祝福的孩子,真对他出手难说会发生什么事。
于是两人握手言和了。
但白兰还是有话要说:“市酱刚才真是太伤我心了。”
“彼此彼此哦。”
“说起来,爆炸来临的时候。”白兰微微睁开和幸村一模一样的紫罗兰色的眼眸,“市酱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因为我很信任白兰你哦。”幸村略过这个话题,“说起来,这种经历很难得的哦。”
白兰随着幸村的心意转移了关注点,他觉得幸村说得有道理:“确实,偶尔被炸也无所谓,就当是无趣生活中的调味品。”
“同感。”
吃瓜四人组:“……”搞不懂你们的关系到底是好是坏。
单打二再次中止。狱寺被勒令下场,换上了山本。山本摸着后脑勺哈哈大笑:“我也是第一次打网球,希望大家多多包容。”
对手看起来很正常,不会像刚才那几位一样乱来。忍足安心了。
然后他发现他安心得太早了。
山本的发球很正常,忍足的回球也很正常。然而,山本眼神一凛,本来右手持拍的他用双手紧握住球拍,腿渐渐抬起,侧过身子,猛地一击。
网球不知飞向何方。
山本把手掌放在额前,跟随着网球的轨迹看向它的落点,他心满意足:“好球。”
纲吉无力吐槽:“山本君,这是网球不是棒球。”
山本被提醒后才反应过来:“啊哈哈哈哈,一时之间忘记了。”
“……”
山本的实力还是有的,就是他总是时不时地把网球当做棒球击打。用他的话来说,习惯成自然,是dna在动。
纲吉:不要什么东西都往dna里刻啊!
总体而言,单打二比其他几场安全多了。忍足和山本愉快地结束了这场比赛,没出任何岔子。
单打一轮到纲吉上了。纲吉抱着脑袋问reborn:“怎么办怎么办我打不过啊reborn。”
reborn目视前方,鼻泡冒了出来。
纲吉:“偏偏这种时候又睡着!”
纲吉被赶鸭子上架了。
迹部从神游天外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已经对这场比赛不抱任何希望了。他佛了,就当今天是娱乐赛吧。
废柴纲货真价实,挥空、挂网、出界是常有的事。迹部握着球拍的手微微颤抖,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同意打友谊赛,他脑子进水了吗?
忍足实名心疼大爷,同时他觉得比起前三场,迹部这场足够好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狱寺注意到幸村双肩在抖,他不满地问:“你在笑什么?”
幸村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网球很好玩。”
白兰:“噗。”
狱寺横眉,“你又在笑什么?”
“我也觉得网球很好玩哟。”
狱寺满头问号,在发现夏目和麻衣也在笑后,他反应过来,顿时怒从中来:“你们明明在笑十代目!都没停过!”
白兰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其实我是在笑狱寺君哦,对吧市酱?”
幸村明智地选择不表态。
狱寺依旧被惹怒了,他再次掏出炸.弹:“你这家伙!我忍你很久了!”
夏目和麻衣赶紧一左一右地架住狱寺的隔壁,给他顺气:“狱寺君,请冷静一下!”
“别拦我,我今天就要和这家伙同归于尽!”
“那样的话沢田君会难过的。”
一想到十代目会为他感到难过,狱寺就放弃了教训这家伙的想法。绝对不能让十代目难办,这是一个合格的左右手应有的觉悟!
纲吉:这个觉悟真是时有时无啊。
场下的纷争暂告一段落,场上的比赛还维持着纲吉被单方面吊打的场面。不管是纲吉还是迹部,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reborn大概是看不过去了,直接给纲吉来了一发子弹
猫咪老师随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特殊弹,能最大限度地释放自身潜力哦。”reborn意有所指,“要一发吗?”
猫咪老师遗憾地表示不用了,他那么强,根本不带怕的。夏目倒是需要,但他能够保护他。
“这是黑手党的传统吗?”
纲吉爆衫,在场唯一的女孩子已经背过身。忍足搜寻自己记忆里的动漫,没有一部说毁灭世界的反派是逗比啊。
白兰表示黑手党不背这个锅:“这只是彭格列的传统。”
“你懂什么?”狱寺和白兰呛声,“这才能更加展示十代目的男子气概!”
忍足沉默片刻,转头问白兰:“这也是黑手党的传统?”
狱寺:“……”
有特殊弹的加成,纲吉奋起直追,扭转颓废,甚至能和迹部打得有来有回。
麻衣和夏目只担心纲吉冷不冷,天气转凉,不穿衣服会感冒的啊。
白兰笑眯眯地问幸村:“市酱觉得网球怎么样?”
“蛮好玩的。”幸村情真意切地说。
单单从这几盘网球赛来看,真的非常有趣。有机会他一定会拉上柯南和夜斗一起玩,其他人就算了。
旁听的忍足胃疼:不,这不是网球。
“说起来,你和他们的关系怎么变好了?”幸村还记得之前见面,白兰和狱寺势如水火,虽然现在也一样。但至少他们愿意接纳白兰成为他们的一员,还任由白兰搞什么网球友谊赛。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白兰低低地笑出声,“利益相关所以才会和平共处。”
忍足默默地远离白兰。
白兰话锋一转:“当然,市酱你们是不一样的。”
幸村并没有因为白兰的话感到气愤或是安慰,白兰就是喜欢口花花,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就是了。
迹部没有看到reborn发射特殊弹,也没有看到纲吉额头前的火花。他从纲吉后来的状态中领悟到一件事:不抱着必死的信念打网球是赢不了比赛的。他从中吸取经验,决定让大家学会纲吉“拼死也要夺得胜利”的坚定的信念。
冰帝众人:不,我们不想学。
友谊赛逐渐落下帷幕,几家欢喜几家愁。
赛后握手环节,迹部言不由衷地说:“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和白兰君切磋。”
“决赛后就可以哦。”白兰假装没听出来对方是在打官腔,“我会找新的小伙伴,全新对手,全新体验。”
迹部:“……”
这几个人就足够了啊!他不想有新的体验!谁知道又会来什么妖魔鬼怪!
“迹部君这么不信任我的话,我提前给迹部君透露好了。”
白兰完全忽略了对方压根不想再和他们打比赛的强烈诉求,单方面强硬地把约定塞给迹部。
“是迹部君认识的静司还有柯南酱哦,另一个迹部君不认识,可以忽略不计。”
迹部:“沢田君他们参加吗?”
“不参加。”白兰顿了顿,“如果迹部君强烈要求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哟。”
迹部拒绝:“那倒不必。”炸.弹狂魔和爆衫小子就算了。
“再加上双打的四位,麻衣酱会来的吧?”
麻衣受宠若惊,竟然还有她的事情吗?她表示非常乐意,因为打网球真的非常快乐。
忍足:说了多少次这不是网球。
要不是和他们不熟,忍足真的想扯着他们的衣领,对他们说——“给我向网球道歉啊!”
夏目举手提问:“我也要去吗?”
“我记得最开始就是静司的提议。”幸村说,“因为想带夏目君认识一下新朋友。”
夏目:“……”的场先生的朋友……夏目其实很想拒绝。
“总之静司会和夏目君说的,安心吧。”
这么说更不会安心了!
综上所述,友谊赛圆满结束,双方意犹未尽,约定再来一局。
迹部:“……”
纲吉穿上迹部送他的衣服——谁知道打个网球也要中死气弹呢,他身心疲惫地跟在白兰的身后。
他真傻,真的。下次无论如何不会再被白兰忽悠了,这一下午过得分外喜人。接下来还要去参加除妖师的宴会,听起来就很吓人啊!
走着走着,纲吉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一只手。他顿时毛骨悚然,吓得后退几步,退到幸村身后。
夏目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看到那只手后,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这种情况,出现在路边的只会是妖怪吧。
幸村带着纲吉上前探查情况,发现是一个摔倒在地的老人。
“请问需要帮助吗?”
没有回应。
麻衣看了一眼老人,她从背包里拿出水壶和手帕,“要不要给老爷爷喂水喝呀?”
幸村扶起老人,让老人的头靠在自己怀里。看到老人的正脸,夏目和麻衣想起这就是先前迷路的老爷爷。
之前明明还能走动说话也中气十足,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变得这么衰弱?发生了什么事?八壹中文網
夏目接过麻衣递来的水壶,小心翼翼地给老人喂水,间歇用手帕擦擦老人嘴角留下来的水渍。
“要不要送医院啊?”纲吉担忧地问。
幸村看了一眼老人,他摇头说:“不用,这样就好了。”
“诶?”
老人的手指动了动,他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他眯着眼睛看到了围在他周围的少年们,忽的虚弱地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夏目的错觉,他总感觉老人的身体有些透明。也或许是太过苍白,在阳光下才显得不似真人。
麻衣的包里还有一包面包,她拿出面包问:“老爷爷需要吃些东西吗?”
老人笑着摇头。
“那老爷爷家住哪儿?我们送你回去。”
老人想了想,他伸出手指,指着身后的森林,用喑哑微弱的声音说:“在这里面。”
幸村背起老人,山本和夏目想要帮忙,被他拒绝了。
“我来就好了。”幸村这么说,“老爷爷也是这么想的吧?”
老人依旧笑着点头。
幸村君为什么要问老人那句话呢?夏目心中的怀疑越来越大。尤其是这条路越走越深,光线也越来越暗。
像是要印证夏目心中所想,黑暗中遽然窜出一群张牙舞爪的妖怪。
夏目立即按住了腰后的友人帐。如果妖怪是要抢友人帐的话,那么他就往反方向跑,绝对不能把大家卷入麻烦当中。
麻衣如临大敌,她戒备地环视四周,右手已经开始比划了。
纲吉抖了一下:“怎、怎么了?”
他们几个是看不到妖怪的,自然不明白夏目和麻衣的神情为什么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reborn看向白兰,白兰在吃着棉花糖。见他看来,白兰还歪了歪头。
夏目不好明说,他紧盯着妖怪的一举一动。他皱眉,常年和妖怪打交道的他敏锐地发现它们的目标是幸村。
他对幸村大喊:“幸村君小心!”
果不其然,妖怪的目标是幸村。它们目露凶光,饿狼扑食般冲向幸村。
幸村停下脚步,没有任何动作地与它们对视。
妖怪们以为幸村放弃抵抗束手就擒了,它们兴奋不已地嚎叫,好似幸村已经是它们的盘中餐。
然而它们还没有接触到幸村,就被白兰捏死了。
躁动的森林安静下来。
白兰收回白捏手:“真没劲。”
纲吉三人一脸懵逼,发生了什么事?
还好幸村及时给了他们答案,他对背上的老人说:“你不是人类吧?”
纲吉:“咦咦咦?”
老人没有反驳,“就知道瞒不过你呀。”
夏目的猜测成真了。
他鼓起勇气问:“请问老爷爷是妖怪吗?”
老人诧异地看了夏目一眼,他正要开口,眼前忽然豁然开朗,他们来到了一个建筑物之前。
幸村说:“到了。”
建筑物在长长的阶梯之上,阶梯之下是朱红色的鸟居。
也就是说,这里是神社。
那这位老人……
“是被供奉的神明。”
幸村背着老人走上阶梯,来到了神社前。他将老人放下来,让老人靠着拜殿前的粗麻绳下。幸村起身撞到了麻绳上的风铃,风铃摆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声音回响在神社内,恍如穿越了时间,众人的面前蓦地出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在神社前的水池里净手,来到老人的身前,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
彼时的老人还是青年,他端坐在善款箱上,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的信徒,给予他们来自神明的祝福。
热闹的神社人头攒动,无一不带着对神明的敬畏。
风铃声停,众人回过神来。
神社前的水池已经干涸,善款箱长满青苔,老人的身体更加透明了。
夏目想起露神,没有信仰的神明终究会消失。他抿唇,抱着猫咪老师上前一步,脱口而出说:“神明大人,从今往后,我会信仰您的。”
麻衣紧随其后:“我也是!”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猜得出来这件事一定很重要。于是纲吉他们也跟着表态:“我们也会信仰您的!”
“真是一群温柔的孩子啊。”
老人的眼角溢出泪花,在他的记忆里,也有这么一群温柔可爱的孩子们。他们给予他信仰,他给予他们同等的爱。
可惜他们都已经离开人世啦。
“我啊,已经活得够久了,不想再次经历生离死别了。”老人的面容慈爱,“请原谅我,我也想自私一回啊。”
大家看着双腿已经化为点点星光的老人,哽咽难言:“请别这么说。”
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以往的事情,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路边,是因为去参加了最后一个信徒的葬礼。信徒死去,信仰之力消失,他也即将迎来消亡。
路上碰到的那群妖怪其实是冲着老人来的,神明对妖怪来说是大补之物。失去信仰的神明宛如手无寸铁的士兵,试问哪个妖怪不馋呢?
只不过恰好碰上了同样是神明、更加有诱惑力的幸村。
想到这里,老人看向幸村,眼神极其柔和地说:“你也是从信仰中诞生的神明啊。”
在场的人也跟着将目光转向幸村,纲吉那边的人都不知道幸村是神明。不过这么说来的话,如果没有人信仰幸村,那么幸村会死吗?
幸村坦然地与老人对视。
“是最温柔的神明——”
“缘结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