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内,驱散黑暗的篝火在这里都显得有些昏暗。
一群面色蜡黄,身着破麻衣的汉子围坐在一起。
他们本是附近城市的猎户与农户,原本日子过的紧巴巴,但还能勉强果腹度日。可从吕宋与鬼谷交战开始,这物价和税负一天比一天高。
吃不饱还好解决,丛林内还有不少野果和动物,一群人去围捕还能有口吃食。
可交不起税负的就麻烦了。
官家会把人抓走,送上战场。
迫于无奈,百姓只能逃离。
这个时候他们就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躲在山林内,被其他更早躲在这里,拉帮结派的大哥们劫掠,使唤,最后加入这群山林土匪,成为他们的一员,然后被冠上叛军之名,从此亡命天涯,刀口舔血。
这不过是从一个地狱来到另外一个地狱。
至于说推翻王国,呵呵,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白手起家,拿些木枪和劣质的弓箭,连切肉个兽肉都用锈迹斑斑的匕首,这不是谋反,这是去送菜。
而第二个选择就是自己组建小团队,然后不断的躲避。
躲的越远越好,直到躲无可躲或是找到一处偏僻的,可以接受他们讨生活的山野小村。
而面前的这群人就是选择了第二种的普通百姓。
“太窝囊了,我们十几个人,居然被那群家伙赶出了庇护地。”
一名瘦小的猎人将手中的木头丢进面前的火堆,溅起一阵火星,语气中也满是不甘和怒火,要知道他们的对手只有九人。
“他们有两把刀和两把短弓,你知道的,我们就算是胜了,在场的兄弟也会有不小的死伤,现在兵荒马乱,又是在丛林内,受伤等于什么你因该清楚。”
另外一名汉子一脸无奈的说道。
不是他们不敢战,而是代价太大。现在缺食无药,只要被对方的铁器划伤都有很大的可能殒命,为了一个毛都没有的山洞和人火拼,这才是最大的不智。
“庄,你是我们中最厉害的,你表态表态,我跟你干。”最初抱怨汉子看向队伍中正嚼着草根的青年,这青年虽然同样面黄肌瘦,衣着褴褛,可他的个头足有一米七,这在身高普遍只有一米五左右的吕宋人中算是巨人。
庄将口中苦涩的草根丢在地上,叹了口气,“杜塔,正如其他人说的那样,代价太大,而且我们离开不就表明了态度吗?”
庄很是直白的说道,他是个聪明人,他们离开就代表不愿和对方战斗,只是有些人会越想越气,发发牢骚,真要是掉头去和敌人拼命,这打得过还好,要是落入下风,那提议和对方火拼的几个人,怕是第一个拔腿就跑。
所以这种回马枪,还是算了吧,他们不是军人,只是庄家汉和猎户。
听完庄的回答,所有人都叹了口气,而那杜塔还是恨意难当,可也只能用木棍去捅火堆发泄怒火。
“要是有武器和弓箭,我们也就不用怕对方了。”
杜塔恶狠狠的说道,他是真的想要回去拼命,虽然很大的因素是因为怒火。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根利箭从漆黑的密林内射出,一下钻进众人面前的火堆。
篝火炸开,火花四溅。
“跑!”
在场躲避的人第一时间躲避四溅的篝火木屑,而第二时间不是想着战斗,都是跑。
因为这射入火堆的箭羽威力很大,他们一群人中一半是猎户,对于弓箭还是很了解的,知道那射出箭羽的弓是好弓,是军弓。
不过四散而逃的众人没跑出几步就全部停下了脚步,一个个都是满面惊惧的向篝火退去。
几个人甚至在后退的途中摔倒在地,险些坐到炙热的木炭之上。
“你们好啊。”
看着被鬼影用弓箭吓的瑟瑟发抖的山野农夫,天生在众人的簇拥下从昏暗的密林内走出,并让一旁充当翻译的鬼影传告。
一群吕宋泥腿子听着天生的话语哪敢接话,颤颤巍巍的挤在一起,目光来回在包围他们的鬼影手中开了弓的箭羽之上。
天生保持着笑容,扫视一遍众人,最后指向个头最高,也是所有人中最镇定的庄。
“那个人,你出来。”
庄看着指向自己的手指,吞了口唾沫,不待翻译用吕宋语传告,咚的一声就回了下来,并用一口并不流利的华夏语回道:“大任,我们是狼,良民,是普通百姓,请换我们一条兴路。”
“咦,你怎么会说华夏语,华夏后裔?”
看着庄远高于吕宋人的身高,加上对方会说华夏语,虽然断断续续并不流利并且发音有一些偏差,也能猜出一些。
“回大人,煮辈逃避战乱,素十年前带着几位亲朋来到这。”
庄如实的回道,现在小命重要,不敢有一丝的犹豫。就算天生问他现在穿什么颜色的裤衩子,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来,如果他有的话。
“哦,那他们呢。”天生询问道。
“有几名是当年随祖父一起来的亲朋后人,一部分是邻里。”说着庄看了眼身后被吓呆滞的同伴,他们也是机灵,学着庄的样子直接跪倒在地上。
鬼谷在吕宋地界的名声在吕宋王的宣传下可不太好,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活脱脱万恶不赦的侵略者。
虽然鬼谷确实是侵略者,可天生自认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也约束手下不要去做,特别是倭军,毕竟他们大大的喜欢姑娘,那脱裤子的速度勇冠三军。
“既然是华夏后裔,一切都好说。”天生淡淡的笑着走出人群,不急不慢的向几人走去。
而鬼影的成员先一步上前,将庄他们的身子摸了一遍,缴了他们的械。
天生一屁股坐在篝火旁,并让伏泰去准备一些食物。
趁着这个时间便和对方聊了起来。
“哦,你们是被其他难民给赶出来的。”
“是的大人。”庄点点头,看了眼自己被鬼影当做垃圾丢在地上的武器,要知道这些东西可是他们视如珍宝的存在。
“华夏人在国外怎么能被人欺负。”
天生算是个种族主义者,他最见不得华夏人在海外被人欺负,也明白庄他们被驱赶出来不过是因为武器装备的原因。
只是现在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这些,不过也能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而且他想要看看这群人是否可用,如果可用,并不介意拉对方一把。
“给我们的老乡配备一些武器和防甲,这丢了的面子,可要自己挣回来。”
天生并都不知道,因为心血来潮的一个念头,随口的一句话,却不想可以改变一群人的命运。
这就是强者,上位者的能力和特权,适用于任何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