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脸色阴沉得可怕,身上寒气逼人。黑衣人额头紧紧贴在地板上,浑身冷汗直流,极力压制着自己哆嗦的身体。
君無眯了眯眼,忽然从腰间抽出那柄细长的紫檀烟枪,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挥,那金包玉的烟锅锅里立马亮起一点火星,随后升起一缕青烟。
君無两片薄唇轻轻包裹住金烟嘴儿吸了两口,随后轻轻吐出一缕淡蓝色烟雾,他锋利而贵气的脸朦胧地藏在烟雾之后,迷人又危险,诡异而神秘。
他没想到那丫头居然能安安分分地待在烟雨楼,换平时早就炸毛了,定会不服气地跑到自己跟前发脾气,或者万不得已的示弱撒娇。
哪想到她不仅没有,也没在烟雨楼闹事,竟还同意做了花魁。
她想做什么?难不成是他这个小徒弟长成大姑娘了,开始学会享受男人倾慕的目光了?
一想到这里,他浑身的魔气暴走,最后汇聚到拿烟枪的那只手上,烟锅锅里的火苗瞬间窜了半米高。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差点吓尿。
“把教主给我带回来问话。”
他冷冰冰地说道。
黑衣人忍着腿软,赶紧领命消失在原地。
此时烟雨楼中,蓝鸢还在和银素喝酒吹牛,虽然如银素所说,他身体的确羸弱了些,但他饱读诗书,见多识广啊,和他聊天能听到许多稀奇好玩的东西,蓝鸢听得不亦乐乎,为此还加了好多下酒菜。
这时一个隐身的魔族黑衣人出现在蓝鸢身边。
“阿蛮教主,大师尊他叫你回去。”
蓝鸢迷瞪着眼皮绯红的双眼,用秘音回答。
“知道了,等会儿,聊完再去。”
“这…恐怕不妥,大师尊似乎找你有急事。”
“知道了知道了,很快。”
黑衣人见劝不动,只好叹了口气准备回去复命,但一想到君無刚才那可怕的样子就浑身发抖。
真是作孽,怎么今天偏让他碰上这回倒霉的差事。
想着他咻地一下消失在原地。
蓝鸢不管不顾,她继续喝酒,却感觉渐渐上了头,视线已经模糊了,意识有些破碎。
[系统君啥情况啊,我的酒量怎么变差了?]
【呃,宿主哇,你的身体已经不是上个世界的乔可可了,酒量肯定就变了。不过喝这么多才醉也不算很差了。】
蓝鸢此刻觉得自己的脑袋好重,她一头歪在矮桌上,笑嘻嘻的盯着银素。
“王爷,你长得真好看。”
银素一愣,脸皮顿时红了几分。
“阿蛮更好看。”
他已经自动省略了姑娘二字。
蓝鸢拿起一根筷子把碗敲得乒乓响。
“王爷这么好看,应该很受女子的欢迎吧。”
这时,系统忽然看到一个身影,它顿时瞪大眼睛。
【宿主宿主!大反派来了啊,你清醒一点!】
蓝鸢眨眨眼,后知后觉感觉到后背凉嗖嗖的,这时银素也脸色一变。
“什么人!你怎么会从阿蛮房间出来!”
银素看着那高大而气场压迫,一身金丝黑衣的男人从里屋走过来,而那方位分明是阿蛮床前的屏风,他从哪里冒出来的?难不成之前一直躺在阿蛮的床上?
蓝鸢也跟着转头,结果就看到君無近在咫尺的俊脸,只不过有些阴沉。
君無死死盯着她身上那布料清凉的衣服,脸色更加黑了。他又看了看对面的银素,她就穿成这样坐在一个男人面前?还喝得这样醉醺醺的,真是不怕出事。
君無长手一伸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蓝鸢身上,立马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小狼?”
她用一双醉眼迷离,泛着红晕的狐狸眼看向君無,这一瞬君無浑身僵了下。
他的小徒弟到底是长大了,画了红妆,贴了花黄,竟真的有成熟女人的魅惑,这是个男人看了怎会不动歪心思。
蓝鸢模模糊糊地看着君無那双冷漠的桃花眼,赶紧摇摇头,不对,他不是小狼。
蓝鸢晃悠悠地站起来,脚上的铃铛发出清脆好听的动静。
“王爷别害怕,这是我师父,杠杠亲的师父,从小把我养到大的,亲如父亲的师父。”
她用手背大喇喇地拍了拍君無的肚子,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腹肌的形状。
君無脸色更加不好了,简直臭到了谷底。
亲如父亲?
那前几天说喜欢自己,要嫁给自己的又是谁?那会儿怎么不把他当父亲?
小女儿家就是善变,还是她说这话的时候不过是一时兴起,根本没当真,又或者…
他冷冷看向银素。
这是见过了世间其他男子,就移情别恋了?
刚才他还听到这小丫头说这人好看来着,呵,皇宫中人又怎样?凡尘男子,不过尔尔。
银素接收到他可怕的眼神,顿时浑身一抖,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眼神满是敌意。
而阿蛮师父为何允许自己的徒弟在这种地方?他又想起了老鸨所说的,阿蛮身份特殊,或许是有什么理由的吧。
他立马起身作揖。
“原来是阿蛮的师父,却没想这么年轻。在下银素,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君無却没回答他,用身体挡住了蓝鸢,隔断了银素的所有视线。
“时候不早了,你一个大男人在我徒儿房间合适么?出去。”
语气很是不客气,银素有些懵逼地望了望门外,虽然他并没把阿蛮当成风尘女子看待,可在这烟雨楼,此时不正是人多的时候么?
他再回头时却看到二人已经不在,他略有惊讶,看向床前的屏风时以为阿蛮只是被抱去休息了。
反正他知道了阿蛮就在这烟雨楼中,也不怕之后找不到人,于是作揖告辞,退出了房间。
——
蓝鸢也不记得昨夜何时昏睡过去的,她只知道这一觉在酒精作用下睡得很沉,等到了意识回笼时就感觉到一阵头疼。
她还没睁开眼先是听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脚踝上还痒痒的,似乎有人在把玩她脚上的金环。
她努力睁开眼皮,这素雅的颜色,明显不是烟雨楼的床帏。
下一秒她就看到穿着一身黑色中衣的君無盘腿坐在她身侧,手指果真把玩着她脚踝上的铃铛,温热的指尖时不时擦过她脚踝的皮肤,酥酥麻麻。
“醒了?”
他面无表情地道。
蓝鸢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两人居然正待在同一张床上,而这张脸虽然曾经亲密过无数次,却不是她的小狼。
她咻地一下坐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下床,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中衣,不可置信地道。
“师父,衣服你帮我换的?”
君無看到她这避如蛇蝎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怪异。
“是又怎样?小时候,我也帮你换个过的。”
蓝鸢脑子轰一下炸了。
“那不一样!女大避父!师父你懂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