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他冰冷的内心十分自责，痛恨当初做的一切决定。
只是明白的太晚，太迟了，沈莞没有给他幡然醒悟的机会，甚至都没给他弥补的机会。
陆川被打得生疼，嘴角火辣辣。
他擦了下嘴角，看向一脸戾气高大英俊的男人，握紧拳头打过去。
“有什么用？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你有什么好难过的，你一直想要的结局不就是这个，还跟沈碧珠联合欺负她，你知道她这几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去看过她曾经住过的地下室，小单间吗？”
冷靳宸面对他的打骂，不避不开，双眼低垂，猩红的眼睛里全是愧疚自责与难受。
“我，我那是为了气她……”
他从未想过伤害沈莞一丝一毫，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为现在的地步，他真的不知道。
仿佛从沈莞出现的刹那，事情就脱离他的掌控了。
陆川看着他的模样，仍觉得不解气，又一拳打在他身上。
“气她？我看你是心理变态！”
冷靳宸抿紧嘴巴，不再解释。
无论如何，是他亏欠了沈莞，对不起沈莞，并且让她腹中无辜的胎儿跟她一起离开了人世间，是他的错。
或许他就是心理变态吧。
陆川打了也骂了一会儿，觉得累了才停下来，身体半倚靠在书桌上，大口喘着气。
“她忽然离世，是我们都想不到的事情，如果说你难受，我比你更难受。”
话说到一半，觉察到冷靳宸冰冷的目光，他罢手。
“听我说完！”
“赵菲是沈莞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闺蜜，两人无话不谈，现在沈莞离世了，赵菲打电话过来给我，我都不敢听，生怕她会询问起沈莞的消息，我能隐瞒得一时，又一直隐瞒下去？确实，活着的人更痛苦。”
后面的话，他是替赵菲说的。
当初沈莞吃不好睡不暖，赵菲就十分难受，不止一次半夜找他出去喝酒，吐露过心声。
她说：“我那傻闺蜜莞莞，为什么她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我能感受到她已经厌恶了这一座城市，我想带着她一起出国，带她离这一座城市远远的。她明明那么想继续读书，却拒绝了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她不想亏欠任何人，哪怕是我，最重要她心结没打开，安安没找到，她不想对不起离开的父母。”
如果她知道沈莞出事了，已经不在人世间了，可想而知会哭得多么伤心难受。
他觉得沈莞去世这件事上，最伤心难受的莫过于赵菲了吧？
至于冷靳宸？
他看不透。
冷靳宸没有回答他的话，现在他无心顾遐其他。
难受的情绪仿佛就像是一个泥潭，让他深陷其中，他越是动弹得厉害，身子越是陷得深。
陆川自说自话了一会儿，见他没回应，不在说下去。
继续说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虽然看不到冷靳宸，但他知道现在对于冷靳宸而言需什么，需要的是时间。
时间可以冲刷一切，曾经觉得过不去的坎，时间最后会给出答案。
他轻轻拍了下冷靳宸的身子，语重心长道：“工作那么久了，是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公司那边的事情，我会跟徐特助说清楚情况，让他顶一段时间，我还有事情要忙，回去了。”
关上门的刹那，冷靳宸深邃的眼眶再次集聚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