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世态炎凉狗跳墙(9)
最后还是孟轲想了一个折中之策。?八一中文w?w?w?.?8818z?w8.?com两人去求与孔晟关系不错的赵王李系,由李系出面请孔晟赴宴,说和调解,这事也就那么一了百了了。
虢王李巨觉得可行,就亲自跑了一趟赵王府。毕竟是同宗,李系碍于情面也很难拒绝李巨的请求,只好以自己的名义在曲江池设宴,邀请孔晟赴宴,然后准备为双方做个和事佬。
按理说这也是常规的解决之道。而从孔晟的角度出,他也不可能长期扣留虢王世子和孟轲之子,一则非法,二则总不至于因此就跟两家翻脸成仇。
但却不能就这样把李川和孟赞给放了,否则,在朝野上下很多人便会认为他好欺负,孔晟倒也不怕,但日后恐因此带来不少麻烦。
接到李系的请柬,孔晟知道李系是受人之托,便就答应下来。如果事情按照这样的轨迹和方向走下去,这场风波也就会划上句号。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世事往往难料。
孔晟前往曲江池赴赵王李系宴会的时候,老皇帝李隆基的特使从安平门外纵马扬鞭直入长安城,向着皇城绝尘而去。老皇帝自打幽居骊山别宫之后,再也没有进过长安城半步,这算是父子俩相安无事的某种默契。
曲江池去长安城南一处胜景,也是长安权贵文人饮宴的经常性场所,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权贵请客的话,一般都要设在曲江池。而皇室宴会,一般则在芙蓉园内。
唐人好酒宴,这已经成为大唐上流社会唯一也是不可或缺的社交场合,纵观浩如烟海的唐诗,有很多都与曲江池有关,由此可见此地的知名度。
不过,因为是初冬时节,天气渐渐变寒,前几日那场冬雨过后,曲江池畔萧索枯寂,水面上更是漂浮着一层细长的落叶,毫无景致可言了。又因为这场宴会的主要目的还是在于调解矛盾,不宜来人太多,所以赵王李系请的人也就是三五人罢了,除了孔晟、孟轲和虢王这三位当事人之外,另外还请了李泌。
只是李泌却没有到场,据家丁回报说是在半路上被皇上召进宫去,面商国事。
宴会设在曲江池畔的曲江馆中。
赵王李系位于主座,虢王李巨位居左,而孔晟的位置则在右,至于李泌和京兆府尹孟轲则再分左右。孔晟缓步而来,他目不斜视,径自向李系躬身一礼:“孔某拜见殿下!”
李系轻笑一声:“孔郡王请坐。”
孔晟无视了虢王李巨和孟轲的存在,他面色淡然拂袖而坐。对于虢王,原本有些旧情,昔日在彭城有过交集,只是后来虢王及其世子李川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孔晟对虢王一系并无好感,当然也谈不上恶感。
李川投靠太子李豫,在背后对长安侯府颇有诋毁和攻击,孔晟都记在心上,念当初凤阳郡主李萱的情分,保持着应有的克制。只是这一次,李川太过放肆,竟然在孔晟的府门前挑事生非,这才激怒了孔晟。
至于京兆府尹孟轲,与孔晟交往不多,但也无嫌隙纷争。只是孟轲的儿子这次嚣张跋扈,与李川一起,终归还是触怒孔晟,至今还与李川一并关押在孔晟府中的柴房之中。
孔晟已经下定决心要杀鸡骇猴,通过李川和孟赞来立威,所以他固然应邀赴宴,却也不打算很容易就让步。换言之,虢王府和孟轲若不付出一定的代价,孔晟绝不会释放这两个长安城中知名的贵族纨绔。
孔晟不怕虢王和孟轲翻脸。就是闹到皇帝哪里,他也毫无所惧。再大的风浪孔晟都经历过,这点小事算什么?
李巨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自觉是皇室宗亲,说起来还是当今皇帝的长辈,本以为孔晟当面见礼,却不料孔晟理都不加理睬,完全将他当成了不存在的空气。
孟轲尴尬地主动拱手道:“下官见过孔郡王。”
孔晟淡淡道:“孔某与孟大人交往不多,但仔细想来,应该也无仇怨吧。只是不知为何,孟大人为何纵子在孔某府门前挑衅生事,不但对孔某开口辱骂,还公开调戏孔某身边侍女,实在是让孔某难以理解。”
孟轲自知理亏,赶紧起身赔笑道歉道:“郡王,犬子顽劣无知,竟敢在郡王府门前闹事,实在是让孟某汗颜无地。此事孟某并不知情,今代表犬子向郡王赔罪,还请郡王看在你我同朝为官的份上,宽恕犬子这一回,孟某今后一定严加管束。”
孟轲的姿态放得很低,一则他本来品级就比孔晟低得多,二则他对孔晟心怀一份畏惧,知道孔晟这样的人不可为敌,得罪孔晟,对孟家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更重要的是,孟赞犯错在先,若不放低姿态,孔晟焉能善罢甘休?
赵王李系微微笑道:“老弟,看在本王的份上,就饶孟赞那小子一回!孟轲为官清廉,只是教子无方,在你来之前,本王就数落了他几次。”
孔晟淡然笑了笑:“孟家公子在孔某门前闹事,对孔某极尽羞辱,孔某出于无奈,这才将他拿下,算是替孟大人管教一下吧。既然孟大人当面道歉,又有赵王殿下说清,孔某也不为己甚,回头就放了他。不过,还请孟大人转告令郎,若再有下一次,后果自负!”
孟轲长出了一口气,虽然孔晟的口气很僵硬也很不给面子,但毕竟还是同意释放孟赞,这事就算是了了。孟轲准备领会孟赞之后,再给孔晟送些礼物,算是道歉赔罪。
但虢王李巨却做不到像孟轲一样的低姿态。有些软话,他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赵王李系扭头望向虢王,心道这事还是需要你主动认错,否则以孔晟的脾气作风,怎么可能就此罢手。但李巨面色阴沉,坐在那里冷着脸,一直没有开口。
孔晟冷笑不语。
咳咳!
赵王清了清嗓子,无奈地苦笑道:“虢王,以本王看来,李川做得的确有些过分,孔晟的郡王府那是什么所在?喧哗滋事已是不该,出口伤人和调戏侍女更是触犯律法,不如本王来做个和事佬,虢王向孔郡王当面致歉,念在李川是初犯,此事就揭过去不提了。”
李系这是给李巨一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