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晟冷笑着抬起方天画戟格挡了一下。八一中文w网w一w小.网8小1八zw.八c网om
砰!
一声巨响,火光迸射,养泽手里的长矛几乎脱手而出,他陡然脸色一变,没想到这员白甲小将竟然如此神力惊人!
但养泽是奚人中屈一指的勇士,临战的经验丰富。他瞬间将长矛收拢挂在马上,竟然飞快地从腰间拔出明晃晃的弯刀来,侧着身子,向孔晟的下盘斩去。
这一斩,无论是孔晟还是白马追风,被击中,不死也要重伤。
孔晟对追风爱若性命,怎么舍得让追风受伤。在电光石火间,他来不及躲避,索性就方天画戟猛然下沉,用戟杆横着挡向养泽的弯刀斩杀。
养泽的弯刀带着火花和巨力斩落在孔晟的戟杆上,被孔晟的神力反弹而出,一柄奚人精心打造的宝刀瞬间脱手,在空中打着旋呼啸生风,落向奚兵群中。
孔晟仰天长啸,手里方天画戟猛然上挑,爆喝道:“给我下马!”
因为两马交错间,两人距离不远,养泽也有一股子狠劲,见孔晟这一戟很难避开,就陡然侧身让过了戟尖,而飞快地探手抓住了孔晟的戟杆,奋力大吼一声:“去死!”
实事求是地讲,养泽也是奚人万里挑一的勇士,两臂有千斤之力。八一中文网w中w中w中.一8一1z一w文.八c八o文m中养泽最依仗的就是他的蛮力,却不料今日遇上了真正的对手。
养泽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将官,竟然天生神力,是足以碾压他的存在。
同为天生力量惊人,但孔晟与养泽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如果说孔晟是一百公斤级,养泽其实只有五十公斤级,相差比较多。
所以,孔晟略一停顿,就奋力回收方天画戟,冰冷的戟杆飞快地在养泽手里滑动,旋即是一阵痛彻心扉,锋利的戟尖竟然生生将养泽的这只手给斩断!
养泽在马上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声。
孔晟毫不迟疑,眼眸中掠过一丝冷漠,两军对垒,战阵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任何的心慈手软都极可能让自己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孔晟挥舞方天画戟,噗嗤一声刺穿养泽的胸膛,然后顺势一挑,就将养泽的尸身挑落在奚兵群中。
李彪李虎在后大呼:“贼将伏诛!杀啊!”
数百陌刀骑兵齐声喊杀,士气高涨,势不可挡。与之相比,措不及防仓促应战的奚兵,本来刚刚聚拢起来的军心因为养泽被孔晟斩杀而变得烟消云散,越来越多的奚兵四处逃窜,鬼哭狼嚎,豕突狼奔。
南勇率五百弓箭手借着夜幕的掩护,突破了东侧奚兵大营的防线,箭出如雨,到处放火,吸引到了更多的奚兵,对孔晟陌刀骑兵队的结阵冲杀,形成了有力的呼应和支持。八一中文w八w小w.8说1八zw.com
可以说,如果不是南勇指挥调度得当,弓箭手进退有据,每一波弓箭波都挥出最大的效果,那边的陌刀骑兵会面对更大的奚兵反击压力。
两路官军进攻,夜幕中光线昏暗,到处是飞箭火光,奚兵大多数都是骑兵,但仓促间很多人都找不到自己的战马,纷纷处在各自应战的格局中,这样一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骑兵结阵冲杀的力度在加强,有不少奚兵渐渐向官道的方向突围逃窜。
孔晟的判断没有错。
奚兵不甘心也不可能真心为安贼卖命,突兀地遇到官军进攻,他们摸不清情况,在混乱中产生逃命的心思是极其正常的。
越来越多的奚人在头目的带领下开始突围,逃向了睢阳方向。
按照孔晟的命令,无论是李彪李虎的陌刀骑兵,还是南勇的弓兵营,都没有追击逃窜的奚兵,故意敞开一个口子,让其逃窜。
毕竟孔晟的目的在于粮草,而不是全歼奚人。
黎明时分。战局渐渐平息,而火势也被孔晟的骑兵队扑灭。大营的废墟上,跪倒了黑压压一地的奚人,神色凄惶,至少有千把人。五百弓箭手搭箭挽弓,将奚人的降兵死死监控住。
李彪李虎神色兴奋,这一战酣畅淋漓,己方的伤亡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几十艘运粮船除了几艘被火焚毁,大部分都落在了夏邑军手里。八壹中文網
但对于李彪李虎两人来说,这统统都算不了什么。真正让两人兴奋欢呼的是,获得了数百匹奚人的战马。
骑兵最缺最稀罕的就是战马。没有战马,骑兵营无法扩编,而即便是现有这些人数的骑兵,也需要战马的补充和更换。所以,这批战马对于骑兵营来说,是价值远远过了粮草的重要战略资源。
孔晟白衣亮甲凝立在当场,一个军卒则为他牵着白马追风。这匹神骏的白马和眼前这个勇猛的少年将领,还有他那柄方天画戟,犹如杀神降世,昨夜给奚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想起孔晟挥舞方天画戟到处冲杀的场景,很多奚兵还不由毛骨悚然,冷汗直流。
孔晟目光深邃,望向了不远处停靠在睢阳渠水面上的静静飘荡着淡淡硝烟的运粮船,这批粮草绝对过了十万斛,得之足以解决夏邑缺粮的问题。
按照原计划,南宫望率新兵营的人手正在经亳州外围过来,应该快到了。他们会在拓城西侧隐藏待命,若是孔晟奇袭睢阳渠成功,他们就是运粮的力量,而若是孔晟兵败回撤,他们就是援兵。
“收拾粮草,装运成车,准备运回!”孔晟大喝一声,李彪李虎得令,赶紧带人去搬运粮草。能运走的当然要运走,实在运不走的,就地焚毁,反正不能给安贼叛军留下一粒粮食。
孔晟扭头望向了跪倒了一地的奚兵降卒,眉头略皱。
放任这批奚兵离去他于心不甘,而要收编这些异族降卒,又要冒着相当大的风险。至于有属下建议,不如将这批奚兵就地坑杀,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他还真是做不出来的。
他清冷的目光投射在奚人的身上,摇曳不定。
跪倒了一地的奚人中,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身着普通军卒的袍服,夹杂在众人中伏地暗暗痛心不已。
他眼角的余光从孔晟身上偷偷掠过,万万没有想到,奔袭睢阳渠奚兵大营的竟然是一支千把人的官军队伍,可就是这么点人马,就被奚兵冲击得七零八散,大多数溃逃往睢阳而去,只剩下他们这些人根本来不及逃窜,只好无奈缴械投降。
在奚人青年的身侧,有两个四旬左右的奚人壮汉。两人一左一右,将青年保护在其中,暗暗交换着阴沉诡异的眼神。
若是知道官军只有这么点人,他们根本不可能投降。就是靠人力冲,也都冲出去了,何必像现在这样任人宰割沦为阶下囚。
拥有逃跑念头的奚兵可不仅是一两个,只是不敢妄动。只是南勇的五百弓兵箭在弦上,若有风吹草动,大部分奚人降卒都要一命呜呼。
再加上失去了武器,千把奚人降卒面对一千多官军的正规军,反抗的结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