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棠越走越累,丝毫没有刚来的时候那股兴奋劲儿了,看到脚下的石头都想踢一脚。
“要不我背你?”萧建邦感觉到初棠的脚步越来越慢,虽是低声询问,身子已经在初棠面前半蹲下来了。
“好啊。”初棠爬到萧建邦的背上,一手搂住他的脖子,一手拍拍他的肩膀,“我好了,出发!”
从她10岁以后,初尧就没有背过她了。
记忆中,父亲的背很宽阔温暖,为她遮风挡雨,哥哥的背同样高大,是她的守护神。
“二哥,这个环境好压抑。”初棠声音的萎靡都要溢出来了。
生活在文明富强的z国,再来感受这个百废俱兴的z国,才直观精准地感受到先辈为了建设祖国付出了多少努力和代价。
“环境吗?确实有点压抑。”萧建邦以为初棠说的是黑夜,伸手不见五指,他还是有些喜欢这种天色的,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更方便做任务时隐藏。
“棠棠,等月亮出席,星星陪伴,黑云退场,夜幕会变得很美。人也一样,经历了低谷期才能更好的成长。”萧建邦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稳扎稳打,从不急功近利。
一时的胜利并不能代表什么,他喜欢追求长久。
“我知道的,只是有些遗憾。”初棠遗憾,那些创造盛世的人,没有机会亲眼看到盛世。
或许,他们在某个角落,也重生了,正在欣慰自豪地看着z国腾飞。
“不愧对当下就好,不然,以后又添了遗憾。”萧建邦看得很开,既然是遗憾,那就已经过去了,可以缅怀,但不能迷失其中,否则,将会有更多的遗憾,每天都在新增,每日都在荒废。
“你说的对。”
兄妹两个到榆林大队的时候,萧十和初霜华住的小院里没有一丝光亮。
萧建邦把初棠放下来,初棠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进去了,每次看到初霜华遗憾愧疚掺杂着想念的眼神她都很烦躁,可那又是她奶奶,她又不好说什么。
干脆不见。
萧建邦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轻手轻脚地进去,手指拨动了两下门板,等里面出声才进去,像往常一样,放下东西就走。
他没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习惯,在他看来,帮别人的事情,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因为在自我感动。
自以为是般的帮别人毫无意义。
萧十和初霜华寂静地看着萧建邦的动作,等到萧建邦出门的时候才发出声音,“孩子,辛苦了。”
他们知道,这孩子其实一点儿都不想见到他们,来给他们送东西,也只是看在那点儿微末的血缘关系上。
“分内之事。”
萧建邦不想多说,留下四个字就走了,他妹还在门口等着他,大晚上不安全,他今天就不应该来看萧十和初霜华。
初霜华看着被关上的门,眼里的光逐渐熄灭了,一言不发地坐在床上,萧十安抚性地拍拍她的手。
“这么快?”离开那个院子后,初棠才惊讶地惊呼,她二哥从进去,到把东西送出去再出来,两分钟都不到。
“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事实上,萧建邦也很烦,他跟那两位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大哥还写信让看顾着点他们,别让他们在阳县挂了。
真对他们愧疚,没出事前怎么不知道补偿他们?在最无能为力的时刻遇到了最想补偿的人?
别搞笑了!
出事了知道愧对他们几兄妹了,这让萧建邦很难不多想。
“小妹,你记住,萧十和初霜华对我们的补偿是建立在他们出事的基础上的,不然,人家儿孙环绕膝下,哪里会想起来我们?”萧建邦很厌烦这种行为,他们都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大人的年纪了。
“我知道。”
连吴仲秋老爷子她二哥都能掏心掏肺地对待,对待萧十和初霜华就像做任务一样,机械化的完成。
“二哥,是不是我们不在阳县生活就不用管他们两个了?”初棠真的很好奇这个问题。
萧十和初霜华这么多子子孙孙,前世这个时间点都还没全部出事,怎么没一个人来看他们啊。
“理论上是这样。”初棠一说,萧建邦也在思考这种方案的可行性。
“但目前来看,一年之内,还要靠我们管。”萧建邦很遗憾地告诉初棠这个结论,他的那些堂兄弟姐妹和表兄弟姐妹,大概率是不会过来的。
“二哥,张芳能顺利和闻忠信离婚吗?”初棠的话题转变的很快。
萧建邦现在已经能随时接住初棠的话题了,“能。”
“二哥,你怎么知道的?”初棠听出来萧建邦语气中的斩钉截铁,急忙追问。
那老大娘还不能确定,难道,她二哥知道什么内幕?
“因为我的妹妹最是正义,不会坐视不理。怎么样,我猜的对不对?”从初棠看完热闹表情变得低落之后,萧建邦就知道,如果这件事的处理结果不尽人意,初棠会插手。
他的妹妹,胸有沟壑,心怀九州。
“恭喜你,答对了。二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在多管闲事?”初棠紧紧地盯着萧建邦。
如果二哥不同意,她也要管,张芳如果不顺利离婚,这一生会过得很苦很苦。
“什么多管闲事?我们棠棠是在行侠仗义,是正义的使者。上天看人间有苦难,特意派棠棠下凡拯救我们的。”萧建邦现在张口就能不重样地夸初棠。
“嘿嘿,二哥,我最喜欢你了。”
即使萧建邦不支持,初棠还是会偷偷去做,但是,孤军奋战和有家人在后面支持,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走吧,回家,明天还要早起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