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哄声一片,不少男子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们被蛊惑住就要出丑,这个人被蛊惑反而能得到阿沁娜的香吻!
难道就因为他气质好一些??
一片混乱之中,顾凉好整以暇地看着台上,幕篱下脸上的笑容十分淡定。
皇叔有没有被蛊住,她能看不出来吗?
阿沁娜无法蛊住皇叔,顾凉心里安心了些,这样一来即便这个草台班子真的有问题,皇叔不会被牵制。
裴聿进行到一半就测出了阿沁娜的功力,他在北地曾见识过这种催眠术。
只是那些医者用这法子帮人入睡,或者是平复心情,而阿沁娜是催眠这些人供她驱使,她金色的眼睛很有蛊惑力。
可蛊惑裴聿还差了点。
裴聿不欲打草惊蛇,本来想没入大众糊弄过去,谁知阿沁娜竟来了这么一招。
他一动不动,装作没听见她的话。
须臾,台下哄声小了,开始有人质疑。
“这人怎么不动啊?真的被蛊住了吗?”
“没意思,赶紧赶他下来吧,阿沁娜姑娘,选我!”
顾凉扬声道:“姑娘的表演很精彩,我看够了,可以让我夫君下来了吧。”
阿沁娜阴沉了脸色,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并没有蛊惑到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只是装成被她蛊惑的样子……难道他就那么怕自己缠上他??
阿沁娜气笑了,她看中的人从没有失手一说。
她上前一步,掂了脚尖就要往裴聿身上压。
一道危险气息蔓延,阿沁娜瞳孔一缩,动作迟缓了一瞬。
就着一息之差,方才还眼神空洞的男人嫌恶拧眉,抬脚毫不怜香惜玉,重重踹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力道之大阿沁娜直接飞了起来,砸在后面的帮手男身上,几人摔成一团,痛吟不休
“好痛!”
腹部传来剧烈的痛感,眼里不受控制地分泌泪水,阿沁娜脸都绿了,又恨又委屈,愤怒抬头朝裴聿看去。
台下乱成一团,好几个男人想从台边缘爬上来。
“娜娜姑娘别怕!我、我保护你!”
可裴聿站在那里,仿佛一座山岳,男人爬到一半,脑门就吓出了汗,几人装成脚滑摔了下去。
叫嚣着要报官给裴聿好看。
阿沁娜被两个男人搀了起来,心里的征服欲并没有因为这一脚而熄灭,反而越来越深。
无他,只因为这个男人太强了,就是翻遍南蛮,也找不出第二个。
眼看裴聿已经走到台边打算离开,阿沁娜不甘心地咬着牙喊道:
“奴家有什么不好?你都装了被我蛊惑,怎么不肯继续装下去?”
裴聿脚下不停,散漫的声音遥遥传来:“跟你浪费时间是为了我夫人高兴,不是给你机会,让你当着我夫人的面轻薄于我。”
阿沁娜脸色更绿了,台下众人愤怒不已,觉得裴聿得了便宜卖乖。
殊不知这话让附近多少女子艳羡不已,好像突然就有了气势,纷纷冲向自家的汉子。
其他男子还在酸溜溜地骂人:“真会装,谁知道他夫人不在他还躲不躲……”
“阿沁娜姑娘别伤心,您选我啊,我被不被迷惑我都不躲——诶呦!”
几个女子冲进人群里,拧了男人的耳朵便往家里拖。
“丢人现眼的东西!看人家怎么对夫人的,再看看你!”
“长成那样都对夫人一心一意,你个打了秋霜的茄子还敢不珍惜老娘?回家!若这毛病再不改我就跟你和离!”
“靠蛊惑人耍人的贱人有什么好看的!”
以前忍气吞声的女人们这会儿都来了力气,想那样的男子都能对夫人忠心不二,这些歪瓜裂枣有什么资格给她们气受?
好好的表演台下乱成一团,有两个看似是积怨已久,趁乱往阿沁娜头上砸了好几个烂鸡蛋。
络腮胡男人脸色黑沉,收拾家伙用异域话说:
“今天先这样!赶紧走!”
阿沁娜目光不甘地凝着裴聿二人离开的方向,指尖微动,一只肉虫从她指尖滑落。
无声地蠕动攀上附近的架子,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阿沁娜!你在发什么愣?!”
络腮胡喊了她一声,阿沁娜这才收回视线,捂着腹部一瘸一拐离开了这里。
今天过得实在是很精彩,顾凉晚膳后又泡了个澡。
天气越来越热,刚沐浴完的头发半湿搭在身上,晚风吹过竟能凉爽些。
她干脆散着头发,穿了轻薄的白色长衫,在府上散步,散着散着便走到了裴聿的书房外。
正巧下人端了水来,顾凉笑盈盈接过,“我给皇叔送去吧。”
府上的人对顾凉都很尊重,忙躬身递了过去,齐伯替顾凉推开了大门,穿过前面的小院来到门口。
顾凉轻轻叩了叩。
屋内传来淡淡一声:“进来。”
顾凉才轻轻推门。
屏风后,伏案看折子的男人认真专注,顾凉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再把托案上的水放在书案的便边角。
没有闭合的门吹进一阵风,卷来一股淡淡的香气。
裴聿鼻翼微动,立即抬了头,凛冽的神情瞬间温柔,“晚膳用完了?”
“嗯,饭后散步路过皇叔这里,正好撞上皇叔的水,我就亲自送来,顺便检查有没有按我的要求。”
顾凉神色俏皮,挑了下眉头取下茶盖,下面的水里沉着几粒红枸子,证明裴聿没有阳奉阴违。八壹中文網
“皇叔好乖。”顾凉学着他以前夸自己的,夸回去。
裴聿笑容宠溺,拉了她近前,眼神一瞥,便看见了她湿漉漉的头发,眉心顿时拢了起来。
他起身抬手摸了一下顾凉背后,半湿的长发将衣衫浸透了大半。
裴聿立即将边上架子上的外衫取下,搭在了顾凉身上,将半湿的发放到外边。
接着又去外间拿了干布巾,将顾凉按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
站在她身后替她擦头发,动作轻柔,眸色宠溺,轻哂了声,语气带着调侃说道:
“顾神医,顶着半湿的头发吹风是会受凉的。我是乖乖听你的话了,你倒不乖了。”
顾凉心虚的视线乱瞟,索性裴聿也看不着,顾凉荡了荡腿,把弄裴聿的毛笔玩。
半晌,头发擦的差不多了,虽然没有全干,但肯定不会透水。
裴聿放下布巾,知晓她是怕热,便说:
“明日我就叫人给你搬冰鉴到房里,日后不许再这样了。”
顾凉挺直了背,回眸看向他,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了点头,竖起指头。
“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