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宾客都在曲径通幽,小人给王爷领路!”
刚下环廊,迎面走来一个身影,“十四弟,你怎么来了?”
平遥长公主笑吟吟走上前,“不过是平成的生辰宴而已,竟也请得动你来?”
“见过长公主。”
“参、参见舅舅。”
“见过皇叔。”
她身后的裴敏和裴嘉不敢看裴聿,躲了半个身子在平遥长公主后面。
裴聿跟平遥长公主完全不熟,垂眸淡淡瞥了她一眼,便看向门房。
“带路。”
平遥长公主笑容有些牵强,“……十四弟这么急着是要去哪儿?本宫是不是打搅了?”
“知道就让开。”裴聿道。
气氛僵硬,平遥长公主捏了捏手指,重重喘息了几次。
门房左右看看,连忙打圆场道:“王爷要去曲径通幽。”
平遥长公主往边上让了让,“那正好,本宫也要去。”
裴聿扫了眼门房,门房身子一颤,赶紧继续带路,紧张得手脚都反了。
曲径通幽内依然热闹,直到喝多了酒想找地方方便的醇亲王世子,在月门下险些和裴聿撞了个满怀。
“谁……谁啊!”
眼看歪歪倒倒的醇亲王世子,就要撞到裴聿身上,门房眼疾手快地挡了下来。
醇亲王世子裴晟大着舌头,不满地一挥手。
“闪开!爷……爷都敢撞,不想活了,你?谁啊拦在本世子跟前!赶紧给我,闪开!”
“给他醒酒。”
“是。”
身后影卫大步上前,一拳砸在裴晟肚子上。
“呕——”
裴晟蜷成了虾米,哗啦啦吐了一地酒水,还在不停干呕。
影卫单手拎着他的肩,面不改色又是一拳。
门房看得眼皮直跳,默默躲远了。
这醒酒的方式真是……
这么大的动静顿时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谁啊!竟然敢对醇亲王世子动手!”
离得近的公子爷上前就想骂人,看清了月门口站着的身影时,脚下一软。
“镇、镇北王!”
镇北王?!
整个园林离得近的全部看了过来,欢声笑语在一瞬间凝滞,所有人不管醉了还是没醉,都是瞬间醒酒。
“参见王爷!”
裴晟挨了两拳,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喝得酒都吐了,真的醒酒了,总之连退数步,白着脸给裴聿跪了。
“参、参见皇、皇叔——”
“酒醒了?”
裴聿敛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询问。
裴晟抹了把嘴,点头如捣蒜,“醒了醒了!!”
影卫轻轻抱拳,“世子殿下,冒犯了。”
裴晟嘴角抽搐。
裴聿越过他迈进园林里,所有人站得笔直,脑袋垂着,不敢说话。
平遥长公主走上前,看了一圈,轻咦一声,“永宁郡主呢?怎么没看见她?”
众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种小小宴席,会来裴聿这种大佛,原来是接顾凉来的。
裴晟捂着肚子,被小厮扶着走了过来。
“皇叔,永宁、永宁郡主她和平成郡主,还有七公主,去后院梨花坞散步去了……”
他寻思能将功补过一下。
谁知人群里有人说:“我记得刚才看见平成郡主和七公主,出了园林走了,没看见永宁郡主……”
“郡主还在梨花坞呢。”
一个端着托案的侍女抬起头,怯生生说道:“奴婢方才取酒经过梨花坞,看见郡主跟秦王殿下在梨花坞说话呢。”
整个园林内都静了下来。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侍女,裴嘉悄悄勾了勾嘴角,忍不住说道:
“你可别胡说啊!永宁郡主可是说过,绝不会跟秦王私下见面的。”
裴晟大着舌头说:“你可知道这是谁吗?镇北王跟前还敢说胡话嚼舌根!不要命了?”
侍女手里的托案吓掉了,扑通一声跪下。
“奴婢不敢胡说啊!奴婢是真的看见了!”
“这是怎么了?”
裴青青好奇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抬头一看,裴青青和裴望泞一人拿了两个篮子,刚从月门走进来。
裴晟心里一咯噔,慌忙道:“望泞!七公主,你们两个不是在梨花坞吗?”
裴望泞看见裴聿那一瞬,手脚都僵硬了。
裴青青拘束地冲裴聿行了个礼,随后说道:“方才是在啊,只是我们想拿篮子回去摘些梨花。皇叔,姣姣也同意了,我们才把她留在那儿的,皇叔是来接姣姣的吗?我领您过去。”
四下无人敢说话,裴聿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
……
“赶紧滚出来!”
凤箫扔了梨花枝提剑劈了过去,暗处窜出来一人,跟她缠斗在了一起。
玉壶护着顾凉后撤,顾凉表情平淡。
才挪了两寸,玉壶眼睛一瞥,抽了藏着的匕首横在了二人面前防身。
“谁!”
裴荀从暗处走出,数日不见,他有些憔悴,额前的碎发将眼睛挡住了一些,看着阴郁颓废。
“秦王。”玉壶心一沉。
裴荀扫了她一眼,便看向了顾凉,声音带着些温和,说道:
“凉凉,既然是你主动邀我前来,这两个人你就先让她们滚吧。”
顾凉哂笑声说:“多日不见,秦王这盲目自大的毛病怎么还不改?我邀你前来做什么,自找恶心吗?”
裴荀轻笑一声,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本王知道你不会,这是有人要用本王和你的事害你。但不管是谁,能帮本王见你一面,本王就会来。”
“当然你也不必害怕,本王会护着你。”
裴荀紧盯着顾凉的脸,视线痴迷,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
从知道她住进了镇北王府的第一天,他就想要去找顾凉,可惜镇北王府铁桶一样,饶是他想破脑袋,也靠近不得。
玉壶恶心的胃里翻滚,冷冷打断了他。
“秦王如此觊觎我们王妃,就不怕我们王爷?”
裴荀哈哈大笑,眉眼间带着癫狂,咬着牙说道:
“本王怕什么,你们王爷才是破坏我和顾凉的人,本王追回自己的女人,合情合理。”
“何况……”
裴荀看向顾凉,无赖一笑,“她还不是你们的王妃。”
玉壶提步就要上去跟他拼命,顾凉一抬手按住她的胳膊,将人拉了回来。
她笑着看向裴荀,眼底却没有温度。
“裴荀,你想要找死是吗?是太子给你找的麻烦不够多?想要再体会一下焦头烂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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