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怒火无济于事,苏清婉眼看着谢暮云眼底满带笑意,显然是嘲笑她,却无处泄火。
拧着的眉毛微微下压,脸上的怒火并未散去,但苏清婉却拿谢暮云没办法。八壹中文網
谢暮云看出来她那眼神仿佛会吃人,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现在她身上早就被盯出个洞了。
“难道你说话不算话?”
谢暮云微微张嘴,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疑惑道:“是吗?”
一阵急火攻心,苏清婉知道自己不能顺着谢暮云的逻辑继续下去了,否则定然是要被她气死才会罢休。
微微侧头,苏清婉偏开和谢暮云对视的眼神,稍微转移注意力。
这一场眼神上的较量,以苏清婉落败而告终。
强压下内心的怒火,苏清婉迅速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将怒气稍稍捋顺,这才堪堪压下想要杀人的念头。
英气的面庞微微透露怒气,但现在更多的是冷漠和不善,苏清婉细长的眸子微微瞥了一眼谢暮云。
“看完了,你可以滚了。”
谢暮云见她这副模样,也不继续刺激她了,礼貌一笑:“好。”
如此应和,没有半分感情波澜的模样,显得有些凉薄,似乎根本不在乎苏清婉眼中的不善之意。
淡淡的抬眸,谢暮云转头朝宫景安那边又看了一眼,确认了一下他的情况。
说是确认情况,实际就是知道了一下他没死而已,然后就是淡漠的没有一丝情感,谢暮云想也不想,转身就走。
行动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挺直的背脊清冷而优雅,仿若一步一生兰,墨发及腰,于身后摇曳。
抬眼望去,苏清婉居然觉得这画面有些好看,不禁差点咬下自己的舌,谢暮云就是这般用外貌蛊惑人心的。
*
“有人在吗?”
燕歌大摇大摆的来到容姜门前,敲了敲门,倒是有礼貌地询问。
不过问又好似没问,见容姜的房门微掩着,并没有全然关上,燕歌便大刺刺地推开了门,也不等里屋人的回应。
好在里屋人不拘于如此形式,并没有责难与他。
门一开,就见容姜盘腿于榻上,身姿绰约,清瘦的上身挺拔如松,气质卓然,墨发安静于身侧,更添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容姜这番样子,显然也是没有心思回应燕歌的。
只见容姜细长骨感的手指快速地挪动于指尖,按压飞舞,迅速而果断,显然是一副熟稔的模样。
燕歌见状,好奇心涌上心头,驱使着他不断靠近容姜。
他一副神秘的模样,凑到容姜的身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容姜好似在跳舞的手指:“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容姜察觉到了有人靠近,但他全神贯注于掐算之中,并没有过多关注于此。
却没想到燕歌属实没什么分寸感,直接把自己的大脸凑到了容姜的耳边,大大咧咧的对着容姜耳朵说话。
感觉耳朵痒痒的,容姜眉头才微微一动,但也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一副波澜不惊之态。
不过容姜闭着的眼眸倒是抬了抬,有种意思意思的感觉,清冷的眸中没有丝毫情感的踪迹。
轻轻挪了挪眸,容姜看了一眼来人,知道了是燕歌,又很快合上了眼睛,并没有回话。
如此一番,燕歌倒是有些恍然,面前的容姜如同一尊大佛,刚刚就好像眼花了一般,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容姜现在又是一副紧闭双眼,快速掐弄手指的姿态,燕歌知道他不愿意搭理自己,不过他倒也不在意。
习惯了容姜清冷不理世事的模样,燕歌只当他没听见,自顾自继续说着:“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
燕歌把细长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眼里显然满是好奇,紧盯着容姜不放,想得到个答案。
不过显然,容姜仍旧是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模样,反应甚至还不如刚刚,这次直接连个眼睛都不抬了,似乎自动屏蔽了他的话。
好在窗外有风吹进来,吹得容姜墨发四散,否则燕歌定要以为容姜是直接入定成石像了。
实在是无趣,什么都打探不到,燕歌一时间兴致缺缺起来。
有关昨天的记忆,燕歌就记得他吃了一道十分恐怖的气息,此外全无记忆,仿若失忆,其他发生的事他竟全然不知。
容姜闭着眼睛,空间是漆黑一片的,只有指尖跳跃的感受,他在掐算谢暮云所说的话,难道真的有他没算出来的?
叽叽喳喳的燕歌被容姜屏蔽在空间之中,容姜全然没听他在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垂眸看着指尖。
清冷的眸子微微闪动着流光,容姜一副认真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指尖。
若是以日时推算,反复,卦象自是全然无变的小吉、赤口。
就算任意取数,也完全算不出什么头绪,他一整晚都在掐算,他敢确信自己的卦象无误。
如此的话,卦象之中全然没有官鬼的迹象,何来三个月以来与女人有纠葛这一说。
沉沉地闭了闭眼,容姜掩去眼底的困惑不解,谢暮云笃定说出那话的表情又涌入黑暗空间内。
“说不定只是她在胡扯。”
如此一晚的掐算,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但她说的话没有半分迹象,只能作此解释了。
如此想来,容姜的心微微一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再掐算。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以一石投掷于湖,必掀起涟漪。
虽然这样想算是合理,但容姜仍是不自觉地暗自信上谢暮云几分。
他究竟会和谢暮云这个女人发生些什么?她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
长期未有波澜的眸子少见地掀起轩然大波,清冷的男子自己都没察觉自己情绪上的异样。
燕歌见状,以为容姜是被自己说的话吸引了,倒是更加卖力地叽叽喳喳起来。
但他下一秒便发现是他想多了,容姜显然是一副没有在听他说话的样子。
思绪仍在翻涌,与容姜看起来波澜未动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反差。
但屋外的女声打断了容姜纷飞的思绪:“国师大人,小姐让我来通知您,该走了。”
春锦十分有礼,温声提醒着他们,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屋内的人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