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朝歌好比b市的魅色,同样是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窟。
不同的是朝歌并不是纯粹的***,至少台面上的朝歌让人感觉比魅色要高档许多,尤其是安汐跟着傅谨言走进一间包厢时,里头气派而不失高雅的装潢让她误以为是进了星级酒店。
虽然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但她却从来没来过朝歌。
先不说凭贵宾卡出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而她既无权也无钱,就是免费让她来她也不稀罕,实在是对这种地方的印象太差,电影里那些吸毒嗑药或被抢钱劫色的画面背景不都是这种地方么?
只是今天亲眼所见才知道现实中的朝歌与她想象中的实在差距太大纳。
来朝歌的途中她好几次忍不住想问傅谨言为什么要把和孙佳怡的约会看做是应酬,但终究没问出口。
她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像个没有半点风度的妒妇。
包厢里已经坐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傅谨言牵着安汐的手推门而入时,那几道目光同时探来,而安汐的视线与里头的某一双黑眸相碰,双双俱是一愣。
安汐没想到里面坐了这么多人,而除了孙佳怡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外,竟然连顾珩也在场。
顾珩楞了楞后目光扫过安汐和傅谨言牵在一起的手,眸色暗了暗。而他身侧的孙佳怡却在见到安汐的刹那便整张脸都沉了下来,脸色极其难看。
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到哪都能碰到那个丫头?
她恨恨地暗暗咬牙,人却已经站起来,脸色虽然难看,但笑容却是无懈可击。
“谨言哥你怎么才来?都晚了二十多分钟。”她迎上去,挽住傅谨言另一只手臂,言语间的熟稔有着撒娇的意味,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安汐,仿佛当她是空气似的。
“路上塞车。”傅谨言简单解释,不动声色将手抽“路上塞车。”傅谨言简单解释,不动声色将手抽出来,牵着安汐走到桌旁,端起一杯酒道,“不好意思,各位,傅某自罚一杯。”
“没事没事,傅总客气了,客气了,我们其实也没等多久。”那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站起来,满脸堆笑的姿态倒是比傅谨言更客气。
“没想到顾制片也在。”傅谨言看向一直把目光落在安汐身上的顾珩,微微一挑眉。顾珩回神,动了动嘴角,“听佳怡说晚上有大人物到场,我也没想到是傅总。”
“顾珩和傅总认识?”中年男子问。
顾珩神色缓了缓,目光自安汐身上收回,“见过几次面。”
“还是由我来隆重介绍一下吧。”
孙佳怡走过来,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笑得风情万种。
“这位是范导。”她指着陌生男子说,“范导执导过许多非常出色的大片,在影视圈赫赫有名,前几个月最热门最叫座的那部电影就是由范导执导的。”
傅谨言微微颔首,算是招呼。
“他是我谨言哥,既是傅氏的老总,也是这家朝歌的老板,今晚范导能不能让我谨言哥答应把朝歌的场地借用一段时间用于影片制作,就看你的了。”
傅谨言是朝歌的老板?
这让安汐大感意外。
傅氏旗下一向以金融、建筑、药品三大产业为主,她实在没想到傅谨言居然还在娱乐方面做投资。
“这点我倒不担心。你和傅总的关系那么好,傅总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会不愿意的。”范导笑眯眯回她,末了把视线落在一直默不作声的安汐身上,问,“这位漂亮的小姐是……”
“她是我未婚妻。”
他话一落,孙佳怡脸色瞬地苍白。
顾珩说的居然是真的,谨言哥竟然真的要和这个丫头结婚!
她握拳,锋利的指甲没入肌肤里,她却浑然感觉不到半丝疼痛,因为所有的痛都比不上心口的痛来得更剧烈。
起初她并不在乎剧组能不能借到朝歌做拍摄影片的场地之一,但知道朝歌的老板是傅谨言后她立即改变了之前的想法,故意在导演面前透露她和傅谨言是旧相识的关系,于是范导便央求她出马请傅谨言吃饭商谈有关事宜。
她知道只要是工作上的事傅谨言不会拒绝她,只是她怎么也没料到安汐居然也在a市,而傅谨言不但带她一同赴约,甚至还毫不掩饰两人的关系。
两人紧密相扣的十指已经非常刺眼,现在听他说安汐是他的未婚妻,更是刺耳得让她有种不顾一切想要质问他的冲动。她之所以设了今晚这场局不过是想给自己制造一个和傅谨言见面的机会,没想到功亏一篑,半点便宜都没占到,还气得半死。
范导诧异的目光来回在孙佳怡和安汐身上打量,随即笑道,“傅总真是有福,未婚妻很漂亮,真是恭喜恭喜。”
傅谨言淡淡一笑,看向安汐,“路上不是喊饿了么?坐吧。”
他瞟了眼两个空位的左右,左侧是孙佳怡,右侧是顾珩,于是把安汐拉到自己的左侧坐下,而他则在她的右侧坐下。
孙佳怡在安汐坐下时,恨得牙齿险些咬出血来。
而这时范导的声音响起,“佳怡,赶紧叫服务员上菜。”
她一僵,勉强笑了笑,起身。
等所有菜陆续上齐,安汐扫过满满一桌粤菜,总算彻底相信傅谨言就是朝歌的老板了。
“傅总真是年轻有为,公司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红火,就连朝歌也经营得这么出色,真是让人佩服,来,我敬傅总一杯。”
范导端起酒杯起身倾过大半个身子探向傅谨言这边。
“范导过奖了。”傅谨言淡声应一句,杯起酒尽,姿态优雅。
安汐碗里全是傅谨言给她布的菜,刚吃下去一点马上又被布满,她感觉自己就像只被喂食的小猪,一直吃个不停。
尽管对面那两道如火炬一样的视线一直盯着她,但她却一副不痛不痒的姿态,自顾自的吃得欢快。
酒过三巡,原本有些冷场的气氛渐渐热烙起来。
范导能言会道,尤其是几杯酒下肚后更是口若悬河。
孙佳怡尽管心里郁闷,却也不时附和两句,而顾珩却完全是哑巴一样,只是几人碰杯的时候才点点头笑一笑,却并不说一句话。
不知道第几次傅谨言给安汐继续布菜时安汐小声嘀咕一句,“你还真当是在喂猪啊,我已经吃得很饱了。”.傅谨言挑一下眉,把她的碗拿到自己面前,众目睽睽下若无其事的就着她的碗开吃。
虽然都已经赤果相见过,但安汐还是禁不住因他暧昧的举动而耳根发热。
“傅总,你看借用朝歌场地一事……”
安汐吃得太撑,坐着不舒服,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想去外面走一走帮助消化。
“别走远了。”傅谨言叮嘱她。
安汐点头。
走出包厢,整个人都似乎轻了许多。
其实不只是吃得太撑,孙佳怡看她的眼神也几乎叫她承受不住了。
不过她能理解孙佳怡的心情,毕竟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这种滋味实在太难受。
如同她当初不知情,误以为孙佳怡和傅谨言是情侣时,哪怕听她喊傅谨言一句谨言哥她都心里难受得紧。更别提傅谨言刚才当着几人的面说她是他未婚妻了。
孙佳怡当时的脸色有多难看,她可是没放过。
一路沿着包厢外的回廊走过,到转角处时后头有急促的脚步声追上来。小汐。”
安汐顿住,回头。
顾珩见她停下,脚步放慢,目光一直盯着她瞬也不瞬。
“顾珩哥,你怎么也出来了?”
顾珩不语。
他走到安汐面前,桀骜的面孔有些阴郁。
“小汐,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我以为那天在qq上你已经原谅我了。”刚才他在饭局上一言不发就是在揣摩她的心思。
安汐听他这么问却是愣了一愣,“我是见你不说话所以才没和你打招呼。”
顾珩目光深邃的望着她,“你们的婚期已经定了吗?”
“他说是下个月,具体的我还不知道。”
顾珩点头,似叹了口气。
“顾珩哥,以后你别提什么原谅不原谅了,我们就做好兄妹吧,反正我哥哥不多。”
顾珩掀了掀嘴唇,点头,嘴角边勾起的笑容掩不住眉宇间氤氲的懊悔。
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顾珩哥,你离开五年多再回到a市感觉这里有什么变化?”安汐忽然问他。
顾珩背靠在回廊的墙壁上,目光望向远处,“物是人非。”
安汐哑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汐,你的家人都知道你和他要结婚的事了吗?”
安汐点头。
“他们怎么说?”
“反对。”
顾珩沉默,似乎并不认为这样的结果很意外。
“你呢?你现在是住在家里还是在外面住?和顾伯伯的关系还是那么僵,没有缓和的余地吗?”安汐岔开话题问。
“不就那么回事,他是老顽固了,就算我跪着认错他也不会原谅我。
反正他也不缺儿子,少我一个私生子无所谓。”
“顾珩哥……”安汐皱眉,“我不喜欢听你用这种语气形容自己。”
顾珩笑,“傻丫头,干么那副表情?我本来就是私生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私生子又怎么了?私生子也没惹着谁,你这副口吻明显就是看低自己,也是在间接看低我。”她不也是私生女?
“别人已经看不起我们了,如果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不是太悲哀太可怜了?”
“我怎么看低自己了?”顾珩习惯性的去揉她的发,“你啊,就是想太多,以后和他在一起如果还这么孩子气,我真担心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会从妻子退化成女儿。”
“你居然取笑我!”安汐瞪他,忽地想起某件事情。
“顾珩哥,你知不知道孙佳怡今年多大?”
顾珩望着她狡黠的水眸,眉头挑得老高。
“问这个做什么?”“就是很好奇啊,她真的是二十四岁吗?可我听说她今年二十九岁高寿了哦,这样的话那不是比你还大上几岁?”
顾珩扶额。
他懂这丫头这么问的意思了。
就是很好奇啊,她真的是二十四岁吗?可我听说她今年二十九岁高寿了哦,这样的话那不是比你还大上几岁?”
“你是想说孙佳怡老牛吃嫩草?”
安汐呵呵一笑,眉眼弯弯,“意思差不多啦,其实我是想说你嫩牛吃老草,牙齿还真好。”
顾珩失笑,望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长。
“如果差个两三岁就是嫩牛吃老草,那你和傅谨言又算怎么回事?你和他相差十来岁,还不是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安汐脸上一阵窘迫,心想真是搬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
“小汐,他是不是把他的过去都说给你听了?”不然她怎么知道孙佳怡改了年龄的事。
“没有啊,有些事情是我问他才说,有些事我问了他也不说,而大多事情我是不问的,反正那些都已经是他的过去。”
“那,你知道他和佳怡姐姐的事?”顾珩问得有些谨慎。
安汐耸一下肩,“知道啊。”“那,你知道他和佳怡的姐姐生了个儿子?”
安汐点头。
“你知道还愿意嫁给他?”顾珩惊讶,“你还这么年轻,和他结婚后马上就升级成后妈,多一个八九岁的儿子,你不觉得委屈?”
“有什么好委屈的?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后妈就后妈啦,反正都八九岁了应该不用怎么照顾了。”
顾珩无语。
那个男人能够让这丫头为他退让到这种地步,不能不说他的确是魅力无人可挡。
至少是比他有魅力,否则眼前这丫头也不会舍他这枚青梅竹马而选择他了。
“顾珩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她爱的人是谁?”安汐反过来问他。
顾珩沉默了十几秒才点了点头。
“我是在朋友的聚会上认识她的,当时第一眼见她感觉就很不错,那时的她还没进娱乐圈,我们交往了一阵后我发现自己对她越来越迷恋,所以后来为了她我和我爸闹翻跑去找她,而她告诉我她心里爱着别的男人。那个人就是傅谨言,曾经差点成为她姐夫的男人。”
“那你为什么明知道她不爱你你还死心塌地爱她呢?”
顾珩望着她,目光清澈,“我没有死心塌地的爱她。”
当初他说她对他的感情是种迷恋,其实他是在说他自己。
那时终究太年轻,容易受一些美好事物的迷`惑。
当时的孙佳怡犹如一簇狂放热情的焰火烧得他全身血液沸腾。她的一颦一笑都像是美丽绽放的罂粟之花,让他无从抗拒。
可再美好的事物如果出发点只是因为迷恋,那么一旦得到后就会发觉原来也不过如此。.
只是他是个重情的人,既然承诺过要让她在这个圈子里立足站稳,就一定不会食言。
安汐无法理解他这种感情。
当初不顾一切去追寻孙佳怡的脚步,并且这些年一直守护在她身边,这样的感情难道还不是死心塌地的爱?“小汐,我说过我和她从来没有在一起过,是因为我和她彼此都不爱对方。”
“可是……”
“好了,不谈这些了。你结婚想要顾珩哥送你什么礼物?”
安汐还没回答,又一阵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