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爷子喝下半斤酒,别的什么都没听明白,就觉得这脸让他最得意的四儿媳打的啪啪作响。<八一中文(网[w}w〕w〉.
他才说不求人不借人,黄花菜都还没凉呢,她就把他那话给掀了?
“阿美——”
不等柴老爷子把话说完,赵诚连忙伸手阻止,他喝的不比柴老爷子少,也是满脸通红,浑身酒气,不过头脑还清楚。
“老哥,你让侄媳妇说下去。这么些年没见,我还是空着手见的老哥,我这心里过意不去。但凡我能帮得上忙的,我绝对义不容辞啊。”
赵诚说完这话有些洋洋自得。
他和他家夫人这么些年生活在一起,可不是纯谈情说爱,他也是有进步求展的。看,四个字四个字的他也会往外蹦了。
不过话虽是那么说,答应的爽快,真触到他的底线,他还真是勇于不要脸,说过的话权当放屁,大丈夫一言九鼎说不认就不认——
而他的底线其实也不高,就是不能以权谋私,仗着他是当官的就用势压人。
反正违背道德和朝廷礼法的事儿他是绝对不会干的!
赵诚和柴老爷子是经久未见的故交好友,可以拦他话,但贵妃是小辈,可不敢直接把自家老爷子给略过去,这位可绝对是个简单粗暴的人。
她是没被简单粗暴的对待过,不过也不想尝那种滋味。
“爹,我是想……”贵妃一边向柴老爷子解释,一边眼神就飘到场赵诚那边了。“赵大叔见多识广,不像咱们小地方闭塞寡闻,想求赵大叔帮忙看看是不是有能治好四郎病的大夫郎中——赵大叔,还劳您费心。”
柴老爷子一听是为了柴榕的病,也不拦着了。况且这不算求,就是搭把手寻摸一圈,连力都不费的事儿。
可是赵诚一听傻眼了,头次听说傻子还能治好的啊。
“——我,没听说过。”他摇头,“这有点儿难度吧,老哥?”
贵妃微微一笑,这位巡抚大人还真是心里想什么都摆脸上。
“赵大叔,四郎原来小时候还都——”她想说正常,可是一想柴榕对‘傻子’‘正常’这两字儿过敏,免得这么多人让他作大了,不好收拾,只好跳过去。“也是都一样的,后来是从山上摔下来,磕坏了脑子。这么多年我们一家子也没放弃过给他治病,可是桂花村是个小地方,周边的州府我们也找过,都没有进展。”
“所以想,赵大叔在京里待过,见识也多,不知您是不是见过或者听过哪个神医的名号,哪怕您只给我们个名字,我们自个儿找上去都行。”
这话说的诚恳,赵诚‘没听过’都不好意思说。
他憋着想了半天,平日里他这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还真没关心过哪家大夫好不好。他就知道御医医术高,可那都是给皇帝和他媳妇们看病的。
“京里原来有个姓郑的御医医术挺高,不只皇家交口称赞,我听我家夫人——咳咳,”他一个不小心就曝露了消息来源。
老脸借着酒气又红上一个色儿。“听说连些大臣家都求到人家门口,我也不知道他治脑子行不行。他前两年辞官回乡养老了,就离这不远的靖川府。”
好不容易想出来一个,还不一定对症,赵诚直挠头。
人家就没别的要求,连问个大夫他都不帮忙就有些太不仗义了。
“侄媳妇啊,我……你也看出来了,大老粗一下,没读过书念过学,可是就有一副好身体,这辈子就没得过两回病,平日里也不在意这些事儿——等我回去给京里写封信,看看哪个认识有名的、医术高的大夫——这事儿我应下了,肯定办。不是帮你啊,算是给我大侄子的见面礼。”
“老哥啊,我说你这么好的人,不能嘛——”
有个见利忘义,毫无底线的亲闺女,再来个傻子,柴老哥看着也忒惨了。有些话赵诚在心里憋着没敢说,想当年柴老哥在战场上那可是让人闻风丧胆,十八般武艺——啥东西在他手上都能杀人,人称黑白无常,只要将军一声令下,那命丧在他手上的人命跟黑白无常勾的人也差不离了……别是报应吧。
“什么都不为,为了老哥,我把那些大夫掘地三尺也给你挖出来!把大侄子的病给治好!”赵诚一激动就拍胸膛保证了。
“大侄子长的俊,功夫好,要是再正常了,那可真是——英风——哈哈。”
说到飒飒这儿,他给卡壳了。
贵妃有意补完这话,又怕显得不礼貌,话到嘴边儿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赵诚这副拍胸脯保证的架式可把柴老爷子给感动坏了,这么些年的兄弟到底没白认。赵诚有钱甩他几百两银子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可是说到给柴榕治病,柴榕的是脑病,对柴老爷子来说可是一块心病。
他劝柴老太太劝的欢,听天由命。
可他自己那关最过不去这关,听什么天由什么命,他命由他不由天哪。凭什么他就这么个得他真传的儿子就是个傻子,每天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他不求柴榕声名显赫,光耀门楣,就像个正常人一样,能养活自己养活媳妇就行啊。
顾洵美现在看着自然是个好的,人美心善又能挣钱——可就是太好了,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现在好着,难保以后眼界开阔了,接触的人多就慢慢变了。
柴老爷子平日不说话,其实想的事儿才多,成天成天就琢磨这事儿,愁的他不知所以,一听赵诚大包大揽,整个人都激情澎湃了,俩人哥哥兄弟的推杯换盏,把一大家子人都给靠睡着了,屋子里就俩老头就着剩的一壶酒又喝了大半夜。
……
旺财伤心啊。
蹲丁字巷口的大槐树上抱着膀子,小风嗖嗖地刮脸。
他家老爷不厚道,领着柴家一大家子人进去吃香喝辣,让他在外面守着。白天他还能挺,晚上怎么着也叫他进去吃顿饭啊。
没老爷的话,他又不敢走,那算漏岗,老爷扣起银子来毫不手软,他不敢走。
可是他又饿。
“嘿,你吃不吃饭啊?”柴榕几个箭步穿房越脊过去,手里攥着俩大鸡腿,油滋滋香喷喷。
旺财眼珠子都亮了:“大哥,我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