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无论是沈林还是王小明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杨间,这个刚刚解决了大昌市s级危机的人物。
沈林十分了解王小明的性格,如果杨间肯出手,那么电话那头的王小明第一时间不会是逼迫自己再次尝试,而是会商量里应外合的具体细节。
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可能性只有一个,杨间拒绝了他的提议,并否决了王小明支援大夏的计划。八壹中文網
扪心自问,沈林并不意外,就像他当时拒绝驰援大昌市一样,杨间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在超高风险却低利益的情况下,选择这种路线所有人都可以理解。
饿死鬼本就恐怖,疫鬼的恐怖程度更高,那遍地都在的荧光谁也不知道会发展到哪一步,杨间自己同样清楚,他只是习惯自夸,而不是自大,缜密的思维逻辑与怀疑一切的性格是杨间一直活下去的核心。
大夏断绝了所有的希望,沈林甚至在考虑利用鬼当铺逃生的希望。
如果仅仅是压制复苏与逃离大夏,鬼当铺可能会答应他的要求。
摇了摇头,沈林否决了这个提议。
鬼当铺的交易逻辑十分缜密,即一物换一物的概念。
离开大夏与压制复苏,这是两件事,不比前次取巧的压制第二只鬼的机会,这不存在取巧的可能。
鬼当铺的交易是同一时间只能存在一个。
离开大夏,或压制复苏,无论是哪个都得不偿失。
进入鬼当铺会让沈林的厉鬼得到压制,可离开的同时会引起剧烈的反弹,单纯交易离开大夏他可能出鬼当铺的那一刻就会立刻复苏。
压制复苏更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压制复苏并不可能逃脱的了疫鬼危机,逃脱不了自然不存在完成鬼当铺要求的可能,鬼当铺不会答应这种无理的需求。
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他们没有了进路,也没有了退路。
安全屋内的所有人此刻似乎都明白了,他们成为了弃子,没有人肯帮助,也没有人能帮助他们,除了自救,他们没有别的办法。
“连尝试都没有,你下这种结论是明显不负责任的表现。”王小明说道。
“王教授,你说这些话自己信么?如果你真觉得有那么大的成功率,为什么不拼尽一切说服杨间?总部的灵异物品储存不少吧,里面的东西一件不行两件,两件不行三件,实在不行多多益善,总能说动杨间尝试一次。”
“可现在呢?我们双方很默契的默认了杨间不会出手,你同样保持这个态度,这说明了你很清楚大夏市的处境,在大夏市如今的基础上,他认为杨间出手意外的几率比他成功的几率更大,为了不损失杨间这个有生战力,也为了他能在未来更好的发挥作用,你默认了这一切,不是吗?”沈林轻飘飘的说着,每一句话都像是揭开血淋淋的伤疤。
到了如今这一步,他不介意与王小明开诚布公,好话谁都会说,鸡汤也谁都会说,可又有什么意义。
饿死鬼事件的解决很大程度上依托于棺材钉,如今的杨间在没有棺材钉的基础上想要做些什么,风险级别呈倍数增加,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风险。
“你说得对,大夏市的风险比想象中的更大,你说的话我同样认同,可我不建议放弃。”王小明丝毫不避讳他的想法,价值向的博弈是他的主基调,他看人一向也只看价值,也正因为如此,杨间才能在杀了王小强之后活下来,之后还有数次合作,一切只因为杨间的价值比想象中的更大。
“局面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这些人几乎必死,所以还不如利用我们博一次,万一能成,亦或者万一因为我们的关系厉鬼离开了大夏,是这个意思吗?王教授,在废物利用这一块,你依旧是一把好手,这也是我从来不喜欢你的一点,你把什么都当作筹码,可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当筹码!”沈林冷声回应。
濒临复苏的他不存在拼的可能性,沈林很清楚。
鬼哭山之后,赵子良的鬼皮颜色更加鲜艳,复苏程度尚且还不稳定,周斌沉睡至今,王卓与张家明之前在医院的一趟已经导致他们到了极限,短期内没办法再动手。
现如今有能力的只有戴鹤鸣这个新手,陈默这个小孩子,徐放这个驾驭了两只鬼还不熟悉的家伙。
依托于这种阵容去解决疫鬼无异于痴人说梦。
比起这些,还不如依靠安全屋求最后的生存希望。
沈林的机会还有一周,一周内只要保障安全屋无恙,剩下的只能祈求疫鬼在成长完毕后可以离开。
依托安全屋委曲求存,剩下的听天由命,这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在没有别的出路。
与王小明的交谈不欢而散,就像是大家都默认了大夏的灭亡,哪怕与总部的电话依旧保持通常,可电话那头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安全屋内的情况一样不容乐观,一向乐天派的李孟跟陈默都有些沉寂,熊孩子有些委屈的朝着沈林怀里钻了钻,在小声地抽泣。
他很小声,似乎不愿意让沈林听到担心,幼年丧父,历经生死与恐怖,陈默远比同龄孩子要成熟的多。
沈林无言,只能拍了拍他的头,他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卫星电话很快再度传来铃声,这是有人来电的声音。
总部的电话经过特殊改造,可以保持多线联系,在不挂断总部的基础上再行联系轻而易举,是十分有用的黑科技。
“喂,沈先生。”陈作的声音有些沧桑,看得出他已经很疲惫,为大夏市劳心劳力这么久,他已经濒临极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给不了你答案,大夏市完了,没有人有机会,如果你愿意,安全屋还有几个位子,你可以带孩子跟老婆过来,我能保你们一时平安。”沈林直入主题,没有任何安慰的话语。
他不介意给陈作留个机会,无论是功劳还是苦劳,陈作都有,曾经还一度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对于陈作,沈林不吝啬举手之劳,哪怕是在当下这个局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沈林能听得出大起大落的失望与崩溃的信念,没有人可以对着眼前的绝路做出面不改色。
“沈先生,谢谢你,我可能不行了,能麻烦您帮帮我老婆跟孩子么,他们还在家里的地下室,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