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新听了,皱眉说道:
“大哥恐怕不会同意,不论怎么说,我孙家也是出过几代军官;
大哥怎能会辱没祖上荣光?去投靠反贼?”
“我呸……”
顾大嫂狠狠的啐了一口;
用萝卜粗的手指头,狠狠的一点孙新的脑门,叉腰说道:
“你孙家算得了什么?
我可是听说了,杨家的杨志、呼延家的呼延灼,他们都投靠了祝彪;
你孙家和杨家,呼延家一比,算个屁啊?
还有林冲、王进这等英雄,那个不比你这个窝囊货强?
他们还不是投了祝彪?”
顾大嫂说完,对乐和说道:
“乐家兄弟,你的提议,我同意了;
正好这里还有两条好汉,也可一同投靠了祝彪;
至于如何行事,你就放手施为吧!我们按计行事就行……”
乐和看向一旁的邹渊叔侄,点头道:
“二嫂所言极是;
我们这边好汉越多,就会越让祝彪重视,也不至于被他人看得轻了……”
顾大嫂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一拍手道:
“乐家兄弟不说,我还忘了,我娘家还有两个表弟;
他二人虽是猎户,但行走山地悬崖,如履平地,端的是身轻如燕;
我可去将他二人拉入伙。”
乐和点点头,又同顾大嫂他们商议一番;
等到黑夜时分,再次偷偷的进了城内……
试探着攻击一天的张清,早就带兵退回了大营;
张清向栾廷玉抱拳说道:
“栾将军,今日一整天的攻城,我们只是填了一点护城河;
离大军上前的道路,还远远不够;
等到明日再攻击一天,差不多能填了半个护城河……”
栾廷玉点头道:
“张将军辛苦了,不知今日伤亡如何?”
张清再次抱拳说道:
“由于我们是试探攻击,三面城墙的伤亡不到百人;
城上的守军,也被我们射下几十人;
算是不赚不赔……”
栾廷玉点点头道:
“明日发起一轮猛烈的攻击,等守军受不住了,再让费将军冒充平海军进城……”
张清摇摇头,冷笑一声道:
“栾将军太看得起这些朝廷官兵了;
你是有所不知,在下也做过几天守将;
这些贪生怕死的官兵,不到危机时刻,万万不会出手;
按正常道理来说,平海军躲还躲不及,怎会主动帮忙?
以在下所见,至少猛攻三日,才能让平海军出现……”
栾廷玉叹气一声道:
“那要伤亡多少兄弟?
若是死伤太多,恐怕不好和武王交代啊!”
说实在的,这次的主将虽说是栾廷玉;
但他的目光格局,远远不如张清;
张清听了他的话,一抱拳道:
“栾将军,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还请将军莫要起了仁慈之心,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栾廷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头说道:
“那好!明日全力攻城……”
张清重重一抱拳道:
“在下这就吩咐下去……”
…………
城下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而城内的人,却都慌了手脚……
知府衙门内,知府正急得团团转;
和孙立针锋相对的官员在一旁弓着身子;
他开口说道:
“大人,莫要犹豫了,贼军今日不过是试探罢了;
明日定然会死命攻城;
我们不如今晚就出城去,到城外的平海军处躲避一番;
哪怕多给他们一些银两,让他们带着我们离开这个凶险之地……”
知府大人又来回走了几步,他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
最后一咬牙道:
“好,我们这就出城,去请平海军前来支援……”
那官员赶紧说道:
“大人睿智,到时候就是朝廷怪罪下来,我们也能推脱责任了……”
两人说定,当即就收拾了全部家当,趁着夜色,从北门逃了出去。
这两个狗官哪里知道?
他们这次逃命,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了……
孙立此时也眉头紧皱,听着乐和说着什么;
孙立听完,猛的站起身来,惊疑不定的问道:
“你说的都是真事么?”
乐和郑重点点头,开口说道:
“平海军被祝彪他们偷袭还是小事;
姐姐从出城之后,一直挂念你,到现在滴水未进;
再拖个几天,不管登州能不能守住,姐姐恐怕就垮了啊……”
孙立一听,更加着急,不由得抱怨道:
“二郎夫妻两人都是笨手笨脚的人,他们不会劝劝他嫂子么?
我真不该托付给他们……”
乐和左右看看,小声说道:
“姐夫,城下的到底是不是你师兄?”
孙立有些疑惑的说道:
“若真是栾廷玉为主将的话,那就是我师兄了;
你问这个干嘛?”
乐和一拍大腿,再次凑近一步,附耳在孙立耳边说了几句;
孙立听着,脸上变幻几次,始终下不定决心……
乐和面有悲色,再次劝道:
“姐夫,你不为别人,哪怕为我那苦命的姐姐想想?
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城池守住又如何?”
乐和的话刚刚说完,一个士兵快步跑来,向孙立耳语几句。
孙立听了勃然变色,怒声说道:
“这狗官,竟然不顾满城百姓?
我恨不得活劈了这些衣冠禽兽……”
孙立一边骂着,一边重重的喘了几口气;
等他平复了一番,对着来报信的士兵问道:
“这几个狗官去了何处?”
那士兵抱拳说道:
“回提辖大人,知府大人他们据说去了平海军处;
他们要借着平海军逃走……”
“什么?去了平海军?”
孙立和乐和同时出口问道;
两人说完,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眼内没有了刚刚的愤恨,现在全是同情之色……
孙立一摆手让士兵退下;
他有些幸灾乐祸的看向乐和,开口说道:
“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们闯进来……
这登州合该给了祝彪……”
乐和见姐夫松了口,也如释重负的点头说道:
“天意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