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要不回头看看？”越明年说道。
“你那么勇你干嘛不回头？”
墨阳虽然这样说着，但感知范围已经扩展到一百米左右，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生命的气息。
但这tm才是最要命的啊，但凡有个活人都要好一点。
墨阳最后还是回头了，但只看到了一条长长的过道，地上躺着好几具尸体。
墨阳不是没见过死人，在遗迹里他还戳过好几个呢。
只不过在这医院的地下七层，看着这些尸体多少有点不舒服。
更关键的是墨阳想到现在太平间就在他们头上，更觉得渗人了。
要是带着朱焰或者谢若灵来情况就要好的多，毕竟火系和光都极其阳间。
两人慢慢走在这条过道上，临近尸体时，越明年蹲下去检查了一下，然后对墨阳说道:
“刚死不久，小心。”
“嗯。”墨阳点了点头。
看这些人的样子，应该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人，毕竟身上都穿着一样的制服，很好认出。
『莫非是他们出了内乱么？』
墨阳想到，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那么多人看到夜十三的举动，就算是夜十三本人也很难解释清楚，整个基地估计也就只有文医生还相信他了。
“嗯？”墨阳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我能感知到夜十三的位置了。”墨阳说道。
“看来我们来对了。”
走道两旁都有着房间，只不过这些房间的门都被破坏掉了，墨阳也没有从这些病房里感知到生命的气息。
只不过他一进入这个地方，就同时感受到了厌恶和亲切两种情绪，而且都很强烈。
墨阳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发现这份奇异感觉的来源，与夜十三所处的位置是一样的。
走道和医院别处没有什么区别，灯光也很正常，没有像其他恐怖小说里的那样忽明忽暗，只不过走几步就会遇到一具尸体，大多是一刀致命，墨阳一路走来人都麻了。
上次在遗迹杀人那是以遗迹核心的视角，就跟打游戏一样，这次却是亲自见到，而且还距离这么久，成年人都不一定能走得动路，更别提此时只有十六岁的墨阳了。
走道很长，尽头有一扇半开着的门，墨阳从门缝里看去，并无异样，然后墨阳便把头顶的通风口给下了。
“从这走。”墨阳说道。
通风管道不怎么大，但是也足够墨阳钻进去。
两人在通风管道里慢慢向前爬动着，墨阳越发感到自己离目标更近了，心跳也逐渐开始加快。
墨阳突然感到自己的心好痛，仿佛有种痛苦正在那里蔓延。
“大人，都已经解决完了。”
夜十三的声音在下方响起，墨阳透过通风管道的栅栏可以看到夜十三和文医生正站在一个仪器前，身边都是倒下的人。
“嗯，那几个孩子也都送上去了吧？”文医生问道。
“嗯，他们除了有点虚弱以外，其他一切良好。”夜十三说道。
“唉，本来只要再给我一年时间，就可以不用人的生命了。”文医生说道。
“这也没办法，上面催的太急了，明明大人已经完成了改良，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了。”夜十三说道。
文医生摇了摇头，一身白大褂无风自动。
随后一把纯黑色的匕首出现在他的身前，悬于空中。
在看到那把匕首的瞬间，墨阳就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两种强烈的情绪在他心底升起，互相碰撞又彼此纠缠。
墨阳捂着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的越明年却没有什么反应。
墨阳感到自己神念里，那成千上万的妖兽印记都在闪烁着金光，像是在愤怒的嘶吼着。
而墨阳看向文医生时，也带上了仇恨的目光。
文医生没有去握那把匕首，而是走进了另一个房间当中。
正当墨阳准备跟着爬过去时，文医生却抱着一个女孩儿回来了。
这个女孩看上去跟其她同龄女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皮肤稍稍白皙了一些，此刻正闭着眼睛，仿佛陷入了沉睡。
文医生端详了一下这个女孩，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蛋，脸上流露出慈爱。
文医生抬起手，那把漆黑的匕首便朝他飞来。
夜十三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十三，以后就交给你了。”
“是，大人！”夜十三说道。
随后文医生缓缓握住了那把匕首。
——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火焰，没有噪音，没有恐怖或者神圣的存在降临，四周静悄悄的，就好像———
“失败了么？”夜十三问道。
“大家对许愿都有误解，以为是献上祭品，然后获得完成愿望的权利。”文医生淡淡的说道，语气和之前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将匕首收回戒指当中，然后从手上取下抛给了夜十三。
“不需要了吗？”
“没有效力了。”文医生说道，眼睛却看向了别处。
通风管道。
“很有趣，不是吗？”文医生坐在椅子上，从怀里取出一个橘子。
墨阳死死的盯着文医生手里的橘子，他知道眼前这个放下剑的人，绝不是刚刚拿起剑的那个人。
墨阳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敌意，之前对文医生的敌意也瞬间消失了，那些妖兽印记也重归于平静。
就好像一切都清零了。
“他们以为杀几个人就是在向许愿机投硬币，这是肤浅而粗糙的理解。”文医生淡淡的说道。
“许愿机需要的，只是『许愿』的人，投不投币对于许愿机来说根本无所谓，毕竟许愿机归根到底，都只是『许愿用的机器』，而投入的『硬币』，那是属于它们主人的。”文医生说道。
“大人，您……”
“先不要打断我，十三。”文医生说道。
“机器的主人是个十分聪明的商人，他的机器本身是很便宜的，有时甚至直接白送，只不过想要真正的使用这个机器，却需要另外支付一笔钱。”
“可机器的主人太过贪婪，收取的货币也越来越多，而一个穷人既想要许愿，又不愿意为了自己的愿望而去掠夺他人的货币，想用低价值的贝壳却又被阻止了……”
“于是他便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个前所未有过的想法。”
“绕过机器的主人，将属于自己的硬币赠予机器本身。”
“这样一来，这台机器也就成了持货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