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已经发觉,对方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冷血动物,她若想放弃,从一开始就应该离开,现在什么都已经太晚了。自己现在也已经是双手沾血的杀人凶手。跟着,阿华再度把视线投在脸色早已变得惨白的阿银的脸上,狄永川之所以杀掉他,或许正是因为他对一切并不知情。阿银嫉恶如仇,一旦被他知道自己背着他所做的一切,他一定不会同意,按照他的脾气秉性,或许会去报警。阿华这才猛地意识到,原来从一开始,阿银就注定要死。害死阿银,她自己也有份。意识到这一点后,阿华感觉自己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正在迅速消失。两天以后,关酥彤的闺蜜刘芸离开银口,直到最后,丁若白也没能和她们俩一起吃顿饭。丁若白为此深感抱歉,并一再对关酥彤说,等忙完了最近的案子,他会陪着关酥彤到云川去找刘芸。关酥彤听到丁若白的话后,笑成了一朵花。她觉得丁若白重视自己的闺蜜,实际上就是对自己的一种重视。她还对丁若白说,自己的闺蜜事业上遇到了瓶颈,甚至一度想要放弃演戏,丁若白是学心理学的,到时候开导开导她。丁若白微笑着表示没问题。然而关酥彤没有察觉到的是,丁若白在和她对话的时候,一直在强颜欢笑,他的心里实则惶恐不安。自从收到清除者发给自己的短信,强烈的不安感便一直盘踞在丁若白的心头。那种感觉就像是,他知道在城市的某个地方埋了一颗不知会何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收到短信的事,丁若白没有告诉任何人,这种事说了也没用。知道的人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像他一样担忧。这天晚上,丁若白难得在家和关酥彤一起吃晚饭。关酥彤好奇地问起,丁若白最近在忙什么案子,整天神神秘秘的。因为这个案子和清除者有关,丁若白觉得十分危险,怕关酥彤会参与进来,所以他一直没有对关酥彤好好聊这个案子。但这个案子早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关酥彤已经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了这件案子和清除者有关。当关酥彤继续谈及清除者的时候,丁若白便说:“那都是网上的谣传,真凶其实不是清除者。”
“那会是谁呢?你有头绪了么?”
丁若白略一蹙眉:“就快水落石出了。我已经和舅舅说过,等这件案子结束后,你再复工。”
“为什么?”
关酥彤不解地瞪大眼睛。“什么为什么?你现在参与进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见丁若白突然变得激动,关酥彤噘起了嘴,不再说话。沉默的气氛没持续太久,丁若白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的神经立刻绷了起来。丁若白事先把手机调成静音,手机震动,表示有信息发进来。但他没有立刻神经质般地读起信息,而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对关酥彤说:“我去趟卫生间。”
“去吧......”目送走去卫生间的丁若白,关酥彤不禁想,怎么在吃饭的时候去卫生间?来到卫生间后,丁若白将门插好,并将卫生间里面的排风打开,制造出“呜呜”的噪音。这才打开手机读起了那条信息。和他预想中的一样,发信息的人是清除者。“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打这个号码——清除者。”
后面是一个手机号。一时间,丁若白大脑里冒出很多想法,知道了对方的电话,就能在通话时锁定对方的位置。可拨通电话的瞬间,他又转念一想,清除者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抓到。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熟悉的,听起来十分斯文的中年男人说话的声音。“晚上好啊,藤龙先生。”
丁若白用力咽了口唾沫,极其小声地咬牙回答:“能不能求你别称呼我这个名字!”
“放心好了,没有人会窃听我们的谈话。我已经把送你的礼物准备好了,但只能你一个人来取。”
“你抓到真凶了?”
说出这句话后,丁若白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大声,他立刻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在他最开始就打开了排风,外面的关酥彤应该听不到里面的说话声。“对,你一定想不到是谁杀了那三个人。”
“谁?”
“还记得我们在面馆吃饭时碰到的那对年轻的人格侦探情侣吧。”
“你说他们俩是杀人凶手?”
“不,只有一个。另一个我没有找到,或许已经死了。”
“人是阿银杀的?”
“看来你也有惯性思维,这样很不好。”
“是他的女友阿华?”
丁若白忍不住瞪圆了眼睛。“你周围听起来像是有排风的声音。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在卫生间吧。你现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门。稍后我会用另一个号码发地址给你,你来这里找我,和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来的路上,我会详细地给你讲阿华杀人的整个过程。”
“好。”
丁若白默默地捏紧了拳头。“奉劝你一句,不要报警,你最好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