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府的祠堂内
“雪儿,你怎能如此胆大妄为!”赵氏看着抄写女则的女儿道。
“娘,我这也是为了给那贱丫头一点教训。祖父不准我找那贱丫头的麻烦,那我给她妹妹一点教训不为过吧?祖父为何要罚女儿?”
“你太胡闹!”
“娘,我怎么胡闹了?我不过是给那丫头下了一点药,又死不了人。”司空雪不以为然。
赵氏皱眉道:“那丫头自小就有病,跟常人比不了。你那药或许对常人没多大事,但那丫头就难说了,娘听说那丫头就吊着一口气了。都这样你祖父还念在你腿伤未愈只罚你抄书,那已经是心疼你,你还不知错?”
司空雪惊讶道:“这么严重?”
赵氏点了点头,“希望那丫头撑过去,要是她没挺过去,估计你祖父还会重罚你!”
“娘,你救救我,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啊!我只是想给她们一点教训,谁让司空嫣害我。祖父......祖父不会忍心再罚我的!”
赵氏蹲下身将她搂进怀中道:“没事没事,有爹娘在呢。就算那丫头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书房内,司空翼坐在书案后,司空骁站着。
“我让你管好妻女,结果呢?”司空翼神色冷淡,看不出情绪起伏。
司空骁苦着脸道:“爹,是儿子无能,儿子没想到雪儿会如此大胆。”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女儿是吃不得亏的性子?你说你在大业上帮不了为父,连家宅也管不好,你还能做些什么?”
司空骁低着头不语。
半晌,司空翼叹息:“咱们司空家幸亏有宥儿,否则,我就算大业成了,也守不住!”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冯言的声音:“主子,冯言求见。”
司空翼又添了一句:“也幸亏有冯言。”随后扬声:“进来!”
冯言推开门,走进来朝司空骁拱手行礼,又看向司空翼道:“主子,三小姐没了。”
司空翼皱眉看向司空骁。
司空骁抬头:“她没了,还如何让司空嫣听话?”
冯言侧目。
虽然知晓他对二小姐和三小姐毫无感情,但得知一个女儿没了,不见他半分伤心,首先想的是没了要挟另一个女儿的筹码。
司空翼将手边的书简砸向司空骁。
“看你女儿做的什么好事!我说过,谁要是阻碍到我的大业,我不会放过她!”
司空骁连忙道:“父亲,雪儿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她下的药只不过是轻微毒,是香芋那丫头自己身子弱受不住,就算雪儿没下药,她也撑不过多久。”
司空翼冷声道:“撑不了多久也能到司空嫣坐上那个位置!司空嫣只要一坐上那个位置,皇上一崩,这南疆就是我司空家的!”
司空骁道:“父亲,半年之期已至,咱们有人会模仿香芋的字迹,司空嫣不会发现,等过了这段时间,就算她知晓了,也无事。”
冯言嘴唇微动,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二小姐只有按照主子的安排去做,才有活路。
司空翼冷声道:“让司空雪再抄写百遍女训!”
司空骁不敢再求情:“是!”
等司空骁出去了,司空翼看着冯言道:“你将那丫头的尸身如何处理的?”
“回主子,三小姐临终前,说要葬在桉山,等着二小姐,属下一时心软答应了。”
司空翼叹了一口气,道:“说到底,她也是我司空翼的孙女,准备一副好棺木,就葬在桉山吧。”
“是!”
司空翼又道:“这事千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给那丫头看诊的大夫和后方的管事处理干净。”
“是!”
司空翼看着冯言问道:“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回主子,属下今年已经二十有一,跟着主子已经十六年了!”
“十六年了啊,时间真快啊。你是否觉得我太狠了些?”
冯言低下头:“成大事者,必有所得失。”
司空翼点头:“是,这话是我教你的,下去吧。”
“属下告退!”
司空府祠堂内,当司空雪得知还要再多抄写百遍又开始吵闹。
“娘,我的腿还未痊愈,这样下去,女儿的手也会废的!”
赵氏看向司空骁:“老爷,你就没为雪儿求情?她旧伤未愈,这样下去,身子会垮掉的。”
“我怎么没求情?香芋那丫头都去了,父亲这已经是从轻发落了。”
赵氏惊讶道:“去了?真死了?”
司空雪也微微惊讶,怎么就死了?
她真不是有意要人性命的,她只是想给司空嫣一点教训。
司空骁冷眼看着司空雪:“你莫再闹了,再闹,你祖父肯定还会重罚你。”
说完便甩袖出去了。
司空雪看着赵氏:“娘,爹是不是怪我害死了他的另一个女儿?”
赵氏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道:“你爹最是心疼你,你将女训抄上百遍,再去跟你祖父和父亲认个错,让你祖父消了气,你爹自然就有好脸色了。”
司空雪点了点头。
夜里用晚膳时,赵氏想求求情,司空翼一放筷子,将司空骁和赵氏惊了一抖。
“谁都不准求情,只是抄书,是便宜她了!谁也不能去陪着她,除了送一日三餐,就让她一个人在祠堂抄书反省!”
司空翼的话,没人敢违背。
司空雪抄了一段时间的书,甩了甩手腕。
她抬头看着祠堂供奉的牌位,心里犯怵。
“各位先祖,我没想要人性命的,是她自己身子不好,不怪我!”
一阵风吹过,阴冷潮湿。
司空雪打了个寒颤。
她裹紧赵氏送来的被子,靠在角落瑟瑟发抖。
整个人忽冷忽热,嘴里开始说起了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