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嫣战战兢兢的过了两日,这两日司空翼没找她,说明冯言真没说出去,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两日后,袁公公亲自来接她,这让司空翼很满意。
司空嫣回到储秀宫,才整理了一下房间,其实也没啥整理的,不过两套换洗衣物。
自从饺饺出宫,司空嫣就是独身一人,所以这些都要她自己动手。
正归置着衣物,何嬷嬷就进来了,看着她道:“皇上让你去一趟兴庆宫。”
“好,马上就去。”
“放着回来再收拾,你还想让皇上等你不成?”何嬷嬷虽然没找她麻烦了,但对着她,语气一直不耐。
司空嫣起身:“这就去。”
她一路到了兴庆宫,一进去就闻见一股饭菜香气。
梁承念坐在桌案后看着折子。
“皇上,您找臣女?”
梁承念放下折子,笑道:“怎么回去一趟,就变得生疏了?”
以前她可很少自称臣女,在他跟前都是你啊我的。
时间久了,他也习惯了。
“你既回宫,咱们也用个团圆宴。”说完起身绕过书案来到桌前,示意她坐下。
司空嫣依言坐下。
“吃吧,这都是你喜欢的。”
司空嫣久久未动筷。
“怎么了?不合胃口?”梁承念问道。
他亲手为她添了一些菜。
司空嫣拿起筷子慢慢的吃着。
一直到吃完,他都没问别的,司空嫣松了一口气。
心里又忍不住失落,他是忘了,还是那个答案不再重要了。
用完膳,梁承念坐在一旁,她站在他身后,正踟蹰着要不要告退。
“丸子,你的答案呢?”
他侧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司空嫣也看着他,老老实实道:“皇上,我......臣女不知。”
她不知道那种对他的心疼是不是能支撑自己后半生困在宫里。
梁承念叹了一口气:“朕已经给了你时间考虑了。”
“皇上,感情之事,臣女确实太迟钝,一些人终其一生也未曾明白。”
“你是说七日时间太短?”
司空嫣不答反问:“皇上与司空府不死不休,若司空府败了,臣女无强硬家世庇护,皇上能护住臣女吗?”
“臣女想要自在生活,在皇上面前尚且自在,可宫里各位太妃对臣女多有不满,也许是臣女自身不招人喜爱,也许是因为家世,这些若真要在宫里一辈子,就不得不面对。”
“臣妾自幼,未有人管教,长成了如此模样,不论是臣女见人就跪还是别人给臣女行礼,都让臣女不自在。臣女不敢保证,以后真进宫了,能不能保持现在这样,也许也变得跟宫里的其他人一样,让皇上看了生厌。”
梁承念听着她说了这许多,柔声道:“说到底,你是不信朕。不信朕能保护好你,也不信朕能一直喜欢你。”
这也能理解,司空党派败了,她就真的无依靠,若自己再变心,她就会泯然宫中。
司空嫣抿唇,她不想骗他。
她怕她受不了宫里的压抑,更怕他一时的欢喜不会长久。
“罢了,朕做给你看,朕有信心能保护好你,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先回去吧。”
“是,臣女告退。”
夜里,司空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脑海里一会儿是司空翼,一会儿是梁承念。
她索性起身披上衣服,走到桌前。
将脑海中的名单一一默出。
夜已经很深了,她看着长长的名单。
这名单一旦交出去,朝廷肯定就是腥风血雨。
而司空家若是知道是她,香芋怎么办呢?
在这之前,她要先将香芋救出来。
她又画了地形图,分析这两个时辰的路程内,有哪些山。
经过层层筛选,最终确定了两个地方。
桉山、仓烬山。
她不敢打草惊蛇,若让其他人帮忙,走漏一点风声,司空家换了地方,前面的一切就白费了。
她得找个机会出宫,等确定位置后,再找皇上帮忙把人救出来,这一份名单便作为回报。
翌日,她照常到御书房伺候。
梁承念没再提起昨日的话题,像往常一般,对她呵护备至。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很忙。
一日他说漏了嘴,她才知道,六月之期快到了,他与司空府的较量也开始了。
他说的会保护她,所以她在宫里一直很平静。
她知道的司空府的几个暗桩,她也很久没看见了。也许被他无声无息的拔了。
没了司空府的暗桩监视,她过得更自由了。
一晃便到了月中,梁承念要在顺天殿祈福一日。
这一日必须心无旁骛,斋戒沐浴,不准任何人打断。
安排好一切,梁承念着一件青衫,长发只用一根玉簪束着,着了布鞋入殿。
袁公公一声:“闭!”
厚重的殿门轰隆隆的关上。
司空嫣不用伺候笔墨,今日还是月中出宫日,储秀宫空荡荡的。
她等在储秀宫外的园子里,每月这日,她都能收到一封香芋给她的信。
当一个不起眼的宫娥塞了信给她,她便开心的坐在树下拆开信封看起来。
一刻钟后,司空嫣眉头皱起。
这字迹是香芋的没错,但这末尾没了她和香芋的默契!
小时候,香芋有一次迷路了,她找了好久才找到她。
那时候香芋太小,还不会写字,她就告诉她,以后若是迷路,就在明显的地方画上一个圆圈,她就能找到她。
香芋说,圆圈里面再添个小圆点,便是香芋丸子。
所以她们每次的信结尾都有这个标记,代表着香芋在等她。
可是这次的信却没有!
这一刻,司空嫣心急如焚,将纸张来回翻看,都没找到那代表着香芋丸子的标记。八壹中文網
香芋出事了!
她肯定出事了!
司空嫣起身就往顺天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