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杏艳不在纠结令她生气的事,转而暗戳戳又打听起别的事。
她今晚回来把这小贱人的东西翻了翻,结果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啊!
桃夭放空思绪想了一会儿,姐姐,我除了衣服洗漱用品,就什么都没有带了!
陈杏艳一把松开桃夭的手,不可抑制的叫出了声:什么?一脸惊讶。
桃夭收回自己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眼睛微瞪,疑惑不解道:姐姐,你这是怎么啦?
陈杏艳敛了敛脸上的表情,屁股又往桃夭那边挪了挪,眉目努力变得柔和下来,轻声询问道:
姐姐没事。妹妹,伯伯没有给你钱还有粮票什么之类的吗?
桃夭脸上脆弱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刹那,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破碎不成声:
姐姐,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他们怎么可能给我钱和粮票那些呢?我嘤嘤嘤
桃夭说着说着,就用袖子捂住脸小声哭泣了起来,后面的话也抽噎的说不出来了。
陈杏艳脸色哗的黑了下来,那她和这个贱人套近乎有什么用,白白浪费时间,更加气人的是,他们昨天还损失了两个鸡蛋!
好气,肺都要炸了!
陈杏艳还是有些不肯相信事实,对着桃夭声音更加轻柔的诱哄道:
妹妹,以前你吃的用的不是挺多的吗?为什么现在
桃夭哭的稀里哗啦,抽噎着抬起头,语带抱怨。
姐姐,以前我吃的用的都是她们剩下的,他们从没有给过我东西,呜呜呜~
姐姐,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而且,前几天生病抓药不还是姐姐给我的钱吗!嘤嘤嘤~
这话,也让陈杏艳想起了她那天居然给这小贱人丢钱的事,顿时脸色黑沉沉的,就如同阴云压顶一样。
陈杏艳在桃夭身边也坐不住了,忽的就甩身站了起来。
桃夭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陈杏艳的哼气声,杏眼中笑意满满,却还是一动不动的保持着那个姿势,看起来特别的伤心
***
夜色茫茫,万籁俱寂,唯有时不时响起的狗叫声和知了的叫声给黑夜徒增一抹亮色。
寂静的黑夜,周家的大门忽然悄咪咪的侧开一条细缝,一个黑影闪进了周家,随后是,好几个黑影又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周家。
然后,一个个黑影就像暴雨来临前的蚂蚁一样,整齐有序的提着、扛着或抱着一些东西走进了周家大门。
当最后一个黑影推着一个有两个轱辘的东西,小心翼翼的走进周家的大门的时候,周家的大门也随之被关上。
而大弯村,又重新恢复了无声却有声的无边黑夜。
燃着微弱灯光的屋子,周母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挥了挥长满老茧的右手说:
你们都回去吧!
周母一声令下,周家老大一家,老二一家都听话的转身离去。
而周容却依旧放肆的抖动着左腿,嘴里叼着一个棒棒糖一类的东西上下摇摆,手懒懒的搭在膝盖上,眉毛飞扬,身体一动都没动。
周母上上下下打量着周容,担心的询问道:三儿,你这次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往常三儿出去一趟不是要个三四天才回来吗?可千万别是出了什么事啊!
周容伸手把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果然是棒棒糖,红唇微启:妈,我这次办事效率高呗!
周容哪里敢对他妈说,他以前也是一天左右的时间就办完事,剩余的时间都溜达去了。
他怕他妈打断他的腿!
办事效率高?你跟我说办事效率高?
周母被一脸无辜样的周容气的跳了起来,指着周容就骂:
那可是自行车啊,你一天时间就给弄回来了,还有那什么零零碎碎的东西,比以前多了多少?你居然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你诓谁呢?
周容重新把棒棒糖塞到嘴里,掀了掀眼皮,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诓谁?可不就诓你了吗?
周母抄起扫帚,指着周容怒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周容下巴动了动,舌头舔了舔棒棒糖,默不作声,身体依旧东倒西歪的靠在椅子上。
眼看周母就要抄起扫帚往周容身上挥,却见周容眼疾手快的往周母的嘴里塞了一块红豆糕。
妈,我买这些东西可不就是为了孝敬你吗?
周母咽下口里的糕点,甜滋滋的,确实好吃。
周容拍着周母的背讨乖道:妈,你息怒,你息怒!我可是你最爱的儿子啊!你舍得抽我吗!
确实舍不得,但吓唬还是要吓唬的,不然你就该翻天了。
周母瞪了一眼周容,手一扬,扫帚就回归了原位。
随后周母坐在了周容旁边的椅子上,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
三儿呀,你干的事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万一被人察觉出个什么,就麻烦大了!
周容也难得正经了起来,不在吊儿郎当,妈,咱宽心哈,我谨慎着呢,不会被人发现的哈!
周母咬着牙看向周容,一字一顿的说道,但愿如此,不然小心你的皮!
三儿确实谨慎,应该不会有事!
周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轻快了起来。
周容脸上笑容依旧,一脸春风,完全没有被骂了的自觉。
他妈他还不知道吗,刀子嘴豆腐心,心里不知道多担心他呢!但偏偏就是不给他好脸色,唉~
不一会儿,周母又一巴掌拍在了周容的脑袋上,脸上笑容有些怪异,虽然周容没有察觉。
三儿,你实话跟我说,你买的那些零嘴是给谁的?
周容嘴角痞痞的勾起,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差别,妈,当然是买给你的啊!我不是说了,都是孝敬给你的嘛!
只是忽然停止抖动的左腿,让观察细微的周母察觉出了异常,黝黑的朴实脸庞微微凑近周容,笑的意味深长的说:
三儿,你还真以为妈老糊涂了啊,你以前什么时候给妈买过零嘴啊~
周母说完就斜眼看向周容,果真就见周容的面色微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