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自家妹子的眼睛里都要发光了,沈沅清抬脚,在翠微瞧不见的地方踩了她一脚,沈知画这才收敛。沈沅清则是拉着翠微的手安抚她,“你不过是听到这么几句话而已,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用怕,我跟四小姐都会替你保密的,但是你要是告诉旁人,我们也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届时,三小姐那边……”
“我……我一定不会说给旁人的,谢谢大小姐,谢谢四小姐!”翠微连连磕头。
等丫鬟退了出去,沈知画扶着腰肢笑的花枝乱颤,“好她个沈玉鸢,竟然连这样的手段都用上了!真不要脸!”
“别高兴的太早。”沈沅清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沈知画把翘上天的尾巴压了下来,她嘟嘟唇,几分委屈的看着自家姐姐。
沈沅清则是叫来了梅姨娘,告诉了她这件事,还道,“那个叫翠微的丫鬟我不放心,娘帮我去查查她的底儿,我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好。”梅姨娘应了女儿一声,她想了想道,“那个丫鬟应该没有问题,是府上从奴隶市场那边买来的人,奴隶市场的人都很干净。她也才十三四岁,刚来府上,也不知道咱们后院儿具体是什么情况,遇到这种事儿不敢禀报也是正常。”
院子里都是他们自己的人,遇到这种要紧事儿定然是首先禀报给主子,哪有像那样哆哆嗦嗦的。
“我还是不放心,查一查吧。”沈沅清总觉得这事儿太巧了。
“行。我让薛妈妈去查。”
“还有宁昭昭这几日的行踪……”
“我去打听!”沈知画自告奋勇的举手,她朝沈沅清眨眨眼睛,“放心吧姐,你妹妹我出马,没有打听不出来的事儿!”
沈沅清,“……行。”
陆相安之所以让新进府的丫鬟去办这件事儿,要的并不是梅姨娘院里人的信任,而是叫她快速摆脱嫌疑。
新人遇到这种事情会害怕,有演戏的空间,软绵绵的无害的模样,反而会在不知不觉间打消对方一大半的怀疑。而对方一查,人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么这件事儿就成了。
而苏姨和赵伯是绝对不会让对方查出来问题的。
这件事陆相安就在不知不觉中把事情甩给了沈沅清,而她对沈沅清的能力有着充分的信任。
在得知沈玉鸢的算计时,沈沅清就开始想对策的,但她所想无一不需要一个强大的帮手,而她只是一个后院女子,去外面雇人的话她也不放心……
这时梅姨娘和沈知画打探的消息都来了。
翠微没有问题,宁昭昭会在明日去拜访舅舅,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但这是她近些日子唯一一次出府,也是沈玉鸢动手的好机会。
“姐,这也是咱们扳倒沈玉鸢的机会,你快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我们要怎么做?”沈知画抱着姐姐的胳膊摇。
沈沅清再次从她的爪子里把胳膊抽出来。
对面的梅姨娘也瞧着她。自从沈玉鸢幼时那件事发生后,梅姨娘就变得有些胆小了,也没有那个心力去跟主母一房人斗,院子里几乎都是沈沅清这个女儿拿主意的。
沈沅清瞧着母亲和妹妹,目光微闪,尔后道,“娘,知画,这事儿交给我,你们不要管。
“近些日子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
“王爷,线人那边来了信儿,这是沈小姐送来的。”昱王府,侍卫拿着一张纸条,交到萧离绪手上。
萧离绪正在看书呢,闻言放下手中孤本,接过侍卫递来的纸条。
沈沅清,他可一直等着这个女人来找他。
申时。
上面只有两个字。
萧离绪瞧着那娟秀的二字,嗤笑了一声,尔后揉掉了那张纸,随手一丢,便拿着他那孤本继续看了。
萧离绪向来是放荡不羁,看书这般文雅的事儿,他一双腿都交叠着搁到桌面上去了。
慵懒而随性。
萧离绪是戌时才到约定的地点的。
那是个茶楼,是萧离绪的产业,他们二人见面总是在这楼里,所以沈沅清不需要写明地点。
这是她距离上次负气离开昱王府,第一次来找萧离绪。而后者迟到了近两个时辰。
沈沅清也在那里坐了两个时辰,她明了自己惹恼了他。真真是可笑,上次离开昱王府的时候,那般决然,觉得她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来找他了,结果呢,这才过了多久……
她终究是自甘下贱了。
但是沈玉鸢,她一定要除掉她!
冬日里昼短夜长,在酉时过半天色便渐渐黑了,现在是戌时,月亮依然高悬了。
沈沅清瞧着面前淡笑而透着几分邪气的男子,温顺给他斟茶。
萧离绪拿着茶盏,轻呷了一口,笑道,“沈大小姐还真是有决心啊,这天儿都黑了,还这般有耐心,在外头等着男人。”
那个男人自然是指他自己。
他就是故意的!
沈沅清抿了抿唇,捏着茶盏的手指紧到发白。
“王爷,上次是沅清负气,一时间被冲昏了头脑,沅清给王爷赔不是了,还请王爷原谅沅清这一回。”她微微低了头,脖颈连接肩胛的那一段白皙更加暴露在空气中。
萧离绪轻挑剑眉,“为何被冲昏头脑?”
“……王爷同旁的女子在一起,沅清心中吃味。沅清离去,只是……欲擒故纵。”
时萧离绪眸色深了深,轻笑道,“本王就喜欢你温顺的模样。
“说说吧,有何事需要本王帮忙?”
她这么晚肯在外头等他,当真是不容易。主要是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她家那个主母,动不动挑她的刺儿,她肯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那事情一定不简单。
沈沅清的声音很好听,她说起话来不疾不徐,慢慢的把这件事陈述,当然,只说了重要的部分。
萧离绪闻言,眸色更加深邃,他把茶盏搁在桌面上,瞧着少女淡然的目光,嗤笑道,“本王废心思对付她一个女子作甚?倘若是以往,萧熠言看重她,那么对付她给萧熠言找点不痛快,本王也是很乐意的。
可是而今,区区侧妃……呵,还不若叫她得了手,让萧熠言因那正妃而被全帝都耻笑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