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哟,这大冷天的。”那嬷嬷到陆相安跟前来,把猫给抱了起来,之后扫了眼陆相安,“你是来参加宴会的官家小姐?怎会跑到这里来?”
她说着,抱着猫走到了杵着拐杖的老人身后。
没错,这二人便是太后和她身边的老嬷嬷。
“哦,老朽在宴上遇到这丫头,觉着她颇为有趣,就唤她出来走走。”这时,凛苍站了出来,笑眯眯的说道,“就是个眼缘。”
他怕引起没有必要的麻烦,话中没交代他和陆相安的关系。
当然,凛苍也不知晓眼前二人的身份。
这时,嬷嬷身后的太后发话了,“这猫儿平日里认人的很,旁人碰是不能碰的,我瞧这铃铛……是你系上去的?”
肥猫在嬷嬷手中,太后抬手摸了摸那个结,淡淡问。
陆相安不卑不亢道,“是的,它过去的时候这铃铛正好掉到地上,我就给它系了回去。”
太后点点头,似乎来了一些兴趣,“它没有挠你?”
陆相安轻笑着摇摇头,“并没有。”
“看来是跟你有缘。”太后说着,就要把肥猫抱过来,老嬷嬷有些担心,太后年纪大了,这猫又肥……
但是太后坚持,她只好把猫放进太后手中。
见她们要走,陆相安和凛苍也打算回去了。结果没走两步,身后便传来声响。
拐杖落地,那老人也跌倒了,猫没事,它很是娴熟的四脚落地,尾巴高高竖起,很是高傲的模样,站在了主人身旁。
老人发出疼痛的长嘶声。陆相安和凛苍对视了一眼,又折回去。
男女有别,凛苍站在一旁瞧着陆相安和老嬷嬷把人扶了起来,“您没事儿吧?”陆相安搀着太后的左臂,老人的巴掌放在她手心,她问道。
她落在她手上的力道很重,完全是支撑着她和老嬷嬷才站起身来的。
“无碍。”太后却道,她叹息了一声,“当真是年纪大了。”
她不喜欢外人触碰,便把陆相安的手给扶开了,叫老嬷嬷支撑着她,又低头瞧了瞧那只无辜的肥猫,道,“回去吧。”
她走着,姿势不大对,被人搀着还一瘸一拐。陆相安顿时有些明了,只怕不是摔的重了,而是有其余的疾病……
陆相安想着,道,“夫人,您是不是身体不适?”
她说着,又用轻音叫了声凛苍,叫他先回去。凛苍瞧着太后的模样,心下也是了然,朝陆相安点点头就走了。
太后这会儿也回头瞧着陆相安。
陆相安看着太后,太后蹙着眉头,“你瞧出点什么?”
陆相安上前几步,轻声道了句什么。
一刻钟后,陆相安出现在太后的小屋子里。
老嬷嬷没告诉陆相安她们的真实身份,只道她们曾是皇帝的奶妈,但是身无长技,皇帝垂怜,便叫她们一直待在皇宫。
“姑娘知晓这病怎么治?”
陆相安点点头,道,“对于妇人疾病,我略有研究,因为是女子,也不会羞于学习这方面的医理。”
临国以往是有女大夫的,她们写过有关妇人疾病的书籍,陆相安所言也不会被怀疑。当然,女医在这个世界是不兴的。皇帝亲封了两位女医,当初在帝都也是一件大事,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女子学医的发展。
没错,太后正是得了妇科病,而宫中的太医都是男人,她自然难以启齿。
陆相安知道是妇科病,但是是哪一种,她还不确定。
……
陆相安在宫宴结束之前回到了宫殿。
只是她并不知晓,她进太后小屋的一幕被人瞧见。
沈玉鸢。她在宴会上没瞧见陆相安,心中不安就出去瞧了瞧。结果正好瞧见陆相安跟太后嬷嬷在一块儿,也瞧见陆相安进了太后的屋子。当然,她除了愤愤,除了在后面骂几句攀炎附势也说不出其他什么话来。
此时,陆相安正坐在萧权景的马车中。
马车中昏暗,把帘子一打下来便什么都瞧不见了。
身旁男子身上有酒气,不难闻,淡淡的。他今晚喝了不少酒,但因为要和她一块儿回去,他就在结束之前特地在殿外吹了半晌风,等酒气被吹散。
所以他身上又有些寒。
拿过灌好了的汤婆子,放进少女手中。陆相安抱着暖了暖,他高大的身影突然压了下来。
一个缠绵悱恻的,带着酒气的吻。
之后,他凑到她身边,声音慵懒而魅惑,问道,“方才去哪儿了?”
“正想跟你说呢……”陆相安在他怀中动了动,“我遇着太后了。”
“太后?”萧权景愣了一下,他眯了眯眼眸,随后抬手摸了摸陆相安的小脸,“她有没有为难你?”
“没。”陆相安抬手,已经变暖的掌心贴在他微凉的手背上,随后抓着他的手,和她一块儿抱着汤婆子,道,“她都没告诉我她是谁。”
“嗯?”
“你不是说她自断一指吗?我摸到她的左手没有尾指。”陆相安道,“还有就是年龄,气场。”怎么看都不是个普通的嬷嬷。当然,对方没有告诉她自己身份,陆相安也不必去戳穿,免得说起话来拘谨。八壹中文網
闻言,萧权景笑了笑,道,“安安聪慧。”
“不是我聪慧,你不告诉我她自断一指我也猜不到。”陆相安轻笑着摇摇头,“不过我真的没想到,她身为太后竟然那般低调。”
“她素来是低调的人。”萧权景把手抽出来,已经暖和起来的手覆盖在她的葇荑上,道,“我在回帝都之前甚至不知道她还活着。”
或许,当今太后,也就是曾经的德妃,才称得上温婉贤淑之人。舅舅是护短至极的人,把她和母亲……完全说反了。
陆相安瞧着他幽深眼眸,嗫嚅一阵道,“有件事儿,我不知道做的对不对。”
“什么?”他低下头来,瞧着她柔软的小脸蹭自己胸口。
“她生了病,我去帮她看了看。”
“什么病?”
“妇科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