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止疫情,记功陆相安最大,院长辛劳排在其次。皇帝特地嘉奖这二人,赏赐了好些东西,还有其余章程,一并走过,一行人就可以各回各家了。
陆相安带了好些赏赐回去,各种珍贵的玉器和名贵的药材等,在家里和一家子人包括干娘一块儿吃了饭,陆相安就将用的上的药材都捡出来,准备一并送到洪府。
洪骁一行人在回来的路上,洪母知道他们没事,心也是安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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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皇帝听着属下的报备,气的摔了茶盏,“他真是好大的胆子,已经开始公然忤逆朕了!”
龙颜大怒,丫鬟太监跪了一地。
皇帝口中那个他,自然是指萧权景。
萧权景进京之后就不见了影子,陆相安一行人去皇宫拜见,他也不在那,皇帝自然气愤不已。
当初就是人半路上跑掉了,还叫人给他带话,这是公然挑衅!那个时候皇帝就在等着萧权景回来了,就等着治他的罪,不成想人竟然回来就没了影子!
是的,比起那什么瘟疫,皇帝更在意的是萧权景。瘟疫而已,烧毁一座小小城池便可以治,可萧权景,他若是起兵谋反,那他的大临可就完了!
同为萧氏,但他可不想叫大临江山落到萧权景手中!
皇帝瞧着底下跪着的乌泱泱的一行人,许久才平复气息,道,“你前几日说的,有几成的把握?”
暗卫跪在地上,头都要埋到地下去,道,“陛下说的是,跟在萧权景身边的仆人,的确就是左府左季都的人!
“属下按照陛下的吩咐夜探左府,但那左季都,的确是在府上的!”
“朕不是还派了人去左季都府上试探吗?你没接到消息?”
“属下问过那大人了,他说那人的确是左季都,行为举止挑不出一丝的错儿,就是左季都本人,当时萧权景还在榆止这也是确凿的。”所以,这二人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人……
最后一句话他没说出来,因为此事已是陛下的一个执念了。开玩笑,陛下可是认定了萧权景跟左季都有关系,他脑袋不要了也不敢反驳。
皇帝觉得短短几日,他已身心疲倦了,后背贴着龙椅,他闭着眼睛,“从左府发家根源查。”
“陛下。”这时,太监低声叫了一句,他冒出头来,皇帝扫了一眼,示意他有屁快放。
“贵妃娘娘来了。”
“不见。”皇帝道。
太监低一低头,尔后躬身离去,却突然听到皇帝又叫他,“罢了,叫她进来吧。”
贵妃啊,鲜少亲自来殿中寻他,今儿个倒是稀罕了。
皇帝看了眼暗卫,暗卫识趣的闪身离去。
而后,贵妃就拧着一个食盒进门了。
贵妃仪态端庄,气质高雅如芝如兰,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她缓缓走到皇帝身边,揭开食盒的盖子来,将里面的银耳粥取了出来,“陛下公务辛苦了,这是妾身亲手做的,陛下尝尝。”
皇帝爱极了她的温婉。
“朕知道你手艺最好。”一瞧见贵妃那娴雅的模样,皇帝的心情的就好了不少。他有几分懒散的靠在龙椅上,贵妃见他不动,笑了笑,等到公公拿银针验完毒,她便拿着勺子亲手喂他。
贵妃,在一个多月前,还是贤妃。
皇帝后宫之中,最宠爱的妃子有二,一是贵妃,二是淑妃。
只是很可惜,他后宫中的两个宠妃,入宫也有些年头了,他最希望她们二人得子,却都不遂他的意。
“陛下近日公务繁忙,真是好些日子未去后宫了。”贵妃瞧着皇帝一口口将粥咽下去。
“嗯。”皇帝瞧着眼前恭顺的美人,很是舒心,不过一想到那几件事他就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道,“一是天灾,二是战事,三为人祸,四为逆臣贼子,朕近日真是忙的不可开交,倒是冷落了爱妃。”他抬手,捏了捏贵妃的下巴尖。
好在,那几件事除了最后一件,都解决了差不多了。
天都不亡他大临,更别提那萧权景了!
“天灾已治,战事已熄,人祸已平,乱臣贼子已捉拿了,”贵妃温婉道,“陛下近来也该松快些。您是一国之主,可不要累垮了身子,百姓臣子,可都忧心着陛下呢。”
“乱臣贼子哪里捉拿了?”一想到萧权景皇帝就来气,嗤笑了一声。
“啊?陛下所言乱臣贼子,难道不是裕嘉关谋反的郑辉么?”贵妃眼波微转,故作惊讶。
皇帝低头,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贵妃恍然大悟,道,“是哪个佞臣竟这样的胆大包天,陛下定要处决了他。”
皇帝不肯说话了,似是被败坏了心情,贵妃也松下这个话题,转身离去了。
她面上哀戚离去,心中如何想的,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另一边,凤仪宫。
沈玉鸢去跪拜了皇帝之后,就来到了凤仪宫。
许皇后依然是那雍容大气的模样,许久未见,她好似与沈玉鸢亲热了不少,拉着人问了好些问题,大多是萧熠言如何了。
在沈玉鸢耳中,就变成了:她与萧熠言如何了?
有几分羞涩,沈玉鸢低着头道,“殿下在那边很是照顾我……至于殿下染疾,娘娘不用担心,殿下定会贵体安泰的。”
许皇后笑容不变,眼波微转,沈玉鸢没有瞧见,她问道,“本宫听闻,那治瘟疫的方子,是陆家姑娘出的?”
沈玉鸢心头猛的被敲打了一下,她整个人都微微颤了一下。
她突然想起,陆相安能去榆止县抗击这次瘟疫,全是皇后的安排!那是一个机会,接近太子的机会,同时也是对她的一个考验!
而她,定然完全辜负了娘娘的期望!
沈玉鸢镇定下来,微变的神色立马恢复了正常,她道,“玉鸢不清楚,只是那方子出的极妙,若不是医学圣手,是不可能写出那样的方子的。”
定然是师父吧!是师父帮她开的方子!
“玉鸢这话的意思是,那方子不是陆相安写出来的?”许皇后慢条斯理的问。
沈玉鸢低着头,模样乖巧,她心里在疯狂的说是,叫她应了皇后。但她还是忍住了,抿了抿唇道,“也说不住,没准陆小姐便是那样的医学圣手。”
除非他打娘胎里学习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