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筹是百官之首,那么多人看着,再加上他府上的事儿闹的也不小,沈筹人还没从皇宫出来,外头便闹的沸沸扬扬的。
陆家人自然也听闻了此事。
陆相安也奇怪来着,原著中沈筹虽然战队太子,但是为官也是清廉,不可能会勾结反叛。
她带着疑惑,直到瞧见她家哥哥有些“诡异”的笑容。陆相安紧着眸子看了一眼,而后叫了他一声,“哥?”
“啊?”陆禹擎回过神来,“怎么了?”
“沈相被押走了你笑什么啊?”
“我没笑啊。”陆禹擎无辜道。
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了。对方家里两个女的都想弄死他妹妹,妹妹性子温婉,只略施小惩,可那怎么够呢?
呵呵,不麻利的把人杀了也可以,一点一点干吧。陆禹擎邪恶的想。
“你没笑吗?”陆相安眯了眯眼,盯着陆禹擎那张俊脸。
“没啊……”
“沈相……不会是你做的吧?”陆相安想了想,还是道。
“怎么可能?”陆禹擎矢口否决,“妹妹啊,你也太看得起哥了,你哥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做不到这一步啊,人家可是丞相,当了多少年的官儿了。”
陆相安对自家哥哥的实力还不是很清楚,瞧他一脸正经,也稍稍放下这个心思。
是啊,怎么可能。
有没有那个本事另说,主要是没动机啊,人可是在官场根深蒂固的宰相。
很快,沈相平安从府上回来的事儿压过了之前的风声。
宫中皇帝跟宰相谈了什么国家大事,百姓也并不知晓。不说百姓,相府除了跟邓戟有交情的沈玉鸢,其余人都不知道。
一顿饭吃的都没什么声响,老爷脸色不好看,底下的人都不敢问,紧张兮兮的弄了几口入腹。
只有沈玉鸢,该吃吃该喝喝。
她知道沈相回来了就应该是没啥事儿了。
入夜。
沈筹在沈母屋里歇下,沈母为他宽衣,他淡淡道,“这几日我就不去上早朝了,不必唤我早起。”
“啊?”沈母大惊,“为何啊?是不是皇上……”她还以为皇帝革了沈筹的官职,但是又不好说出口。
沈筹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冷声道,“收起你那妇人的心思,本相好的很,只是在府中休沐几日罢了。”说着叹息一声,“恰好我得了空赋闲,公务就交其他同僚暂代了。”
“啊,这,那……”沈母犹犹豫豫。
这公务都交给旁人,那届时不会要不上来吧?
沈母这话让沈筹额头上成功多出一个“川”字,他直接抢过沈母手上的外袍,往屏风上一扔,“你何时能学到玉鸢本分心智,我也便放了心了!你不要以你那妇人之心待事……罢了,我跟你一个妇人也道不明,歇了吧!”
—
是夜。
不知为何,陆禹擎近日有些失眠。
躺在榻上半个时辰还没睡着后,他起身来,在庭院里走了走。
妹妹喜欢花,在他院子里种了不少,嗅着便叫人心里舒坦,沁人心脾的。
手抄走廊下种了整整一花坛。他微微蹲在一截楼梯那儿,轻轻托着一朵花细嗅。
睁开眼眸,目光恰恰落到了耳房。
耳房的门紧紧关着,因为光照不着那里,漆黑的一片。
陆禹擎鬼使神差的走过,目光落在门板之上。
他记得,那家伙走之后的一天,就有丫鬟要来洒扫房间,不过被她给制止了,他也不知当时在想什么,就挥手叫丫鬟去了,所以,他的屋子现在还没整理。
想了想,陆禹擎推开门进去了。
可以看得出来,人临走时整理过,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的,里面的摆饰都放在原本的位置。
陆禹擎惊奇,那家伙也会洒扫?
不禁又想起了那三个月,洒扫庭院,铺床叠被可都是他来做的,那家伙只需要坐在他的工作台,勾勾手指……
陆禹擎想到这里,眼眸微微的眯起。
他的眼睛很好看,狭长深邃,弯起来犹如一片弧形的树叶,写满了温柔。
突然,他目光触及一抹白色。
是什么,看不太清。
陆禹擎向前,捡起那块布,很柔和,是上好的布料。
那家伙不是一向喜爱穿麻衣么,还说啥受苦受惯了……明明就是个郡主。
陆禹擎看不清手中是什么,他出了门,在月光底下才看清,的确是一块白色的布,很柔软顺滑,冰冰凉凉的,似乎还透着一股香气……
这是……女人的东西?
陆禹擎一阵恶寒,一把将手中的布给扔了!
那家伙怎么还有这种癖好?这是女人的贴身衣物吧,他搜罗起来做什么?!
小小年纪便这般放浪形骸……
陆禹擎想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沉沉的,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便一甩袖袍,回了屋子里。
恰一黑衣人翻身进来,跪在他面前。
“什么事?”陆禹擎神色淡淡。
“主子,沈筹安然从皇宫出来了,而且如主子所言,他自推去了官职,现在赋闲在家。”
“他还真是信得过皇帝啊。”陆禹擎抬手,枕在脑后,向后仰去,躺在了榻上。
“主子,倘若郑辉真被抓到,那他们对峙公堂,咱们的努力可就白费了。”黑衣人道。
“放心吧,抓不到啊。”陆禹擎勾了勾唇。
他记得,他那自诩是他妹夫的战王殿下出征去了边关吧,而且貌似离反叛之地挺近,如果他没猜错,下一步,皇帝就要派人先去平定叛军吧。
攘内安外,毕竟内部打理好了外头才有保障。
萧权景,你可千万别活着把人带回来了啊。
“纸墨伺候。”陆禹擎从榻上坐起来,道。
黑衣人应声,先把蜡烛点起来了,然后铺了纸张,研好了墨。
萧权景啊,这么多年了,你在朝堂上的人该不少吧。丞相将职权都交了出去,你可别接不住啊。
是的,在沈筹从容进宫之时,陆禹擎就知道,他还是棋差了一招。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浸淫官场多年之人,怎么可能被莫须有的罪名打垮?
不过没有关系,受挫而后勇。趁临炎战争和叛军的东风只是他一时意起的一个小计谋罢,他如果想弄死一个人,招数可多着呢。
当然,那些招,手上痛快了心里不痛快。
所以,他要重新放钓钩了。
你既然这么信任皇帝,那就从这一点开始突破吧,沈筹啊沈筹,这职权你放下来了可就别收回去了,往后做个没有实权的闲散宰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