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陆相安脑子虽然清醒一些,但还未解酒,小脸红扑扑的,像是熟透的红苹果,无端的诱惑了那些肖像她的人。
“安安。”萧权景嗓音沙哑,他嗅到陆相安身上的酒气,“你喝酒了。”
“嗯,我哥回来了,我高兴,就喝多了。”陆相安言语细碎,她伸出两只纤纤玉手,指着玉腕上一只血珊瑚的手串,“我哥哥送的。”
“陆禹擎?”萧权景想到幼时那个孩子,心里咯噔了一声。
紧接着,敲门声响起,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小妹,你在吗?”
“我哥……”陆相安的酒顿时醒了大半,她指着门,“他是不是发现你了?”
“我没有注意。”萧权景剑眉轻敛,“八成是。”
“那怎么办?”陆相安揉了揉脑子,“哎呀怪我,忘记跟你说我哥回来了,他武功很厉害的,我看是十成十发现你了。”
“你还是藏起来吧。”陆相安想了想,道。
“不藏。”萧权景摇摇头。
毕竟是未来大舅哥,梁上君子他已经做了,被发现了就被发现了呗,还藏,这叫未来大舅哥怎么看他?
“可是我怕你被我哥打死。”
“……藏起来也不顶事啊,我出去还是会被发现。”
陆相安捂了捂脸,听着外面的催促,无奈之下只好打开了门。
“小妹。”陆禹擎见陆相安开门,松了口气,接着他眼眸眯起,目光探索着屋里,“你屋里是不是进贼了?叫哥帮你看看。”
“不是贼。”陆相安抿了抿唇,侧过了身子,陆禹擎进门来,便瞧见倚在一旁的萧权景。
“这谁呀?”陆禹擎上下扫了一眼萧权景,眉眼间带着不爽。
不对头,他看小妹的眼神不对。
不对不对,都能进他小妹的闺房里来了,这是最大的问题!
陆相安回望着萧权景的眼神更是叫陆禹擎差点没崩溃掉。
陆相安握着了萧权景的大掌,“大哥,这是萧权景,你妹妹我定下的亲事。”
“什么亲事?我不同意!”陆禹擎的嗓音拔高了一点,他如临大敌的瞧着萧权景,尔后把陆相安拉到自己身旁来。
“爹娘同意了……”陆相安嗫嚅道。
前几天萧权景刚刚搞定了她爹,现下马上就要来提亲了,没想大哥对他这般抗拒……
陆相安在心里默默给萧权景点了根蜡。
哦对,她还得跟她哥解释萧权景左季都,因为萧权景没有易容嘛,所以……好乱啊。
“爹娘何时同意的?他们同意了我不同意!”
当真是气煞他也!
竟然趁他不在拐跑了他妹子,还定了亲,那不能够!他这才刚回来,这谁受得了?
“哥。”陆相安也没想到陆禹擎反应这么大,她扯了扯陆禹擎的衣袖。
“你还维护他?”陆禹擎气不打一处来。
陆相安,“……”
我发誓我没有。
“小妹,你听哥说,这亲事不能这么急,世上男人多了去了,咱们得好好的挑,小妹啊,听哥的,”陆禹擎说着,瞟了一眼萧权景,“这做梁上君子的男人不能要。”
说到这里,陆禹擎也平静了一些。
他一向自持稳重,这还是头一次……
罢了。
“陆禹擎。”突然,萧权景开口了,声音淡淡的,他的目光落在陆禹擎身上,“罗刹鹰犬未亡,七月中旬雪山顶,卷土重来未可知。”
“什么?”陆禹擎一愣,他诧异的揽着面前面如冠玉,俊美无铸的男子。
“什么罗刹鹰犬?”陆相安也问。
陆禹擎低眸,撞上妹妹清透眼眸。
“没事。”陆禹擎浅浅一笑,他拍了拍陆相安的背,“小妹,你早些休息。大哥要跟你这定亲之人,好好聊聊。”最后几个字,他咬的格外清楚。
陆相安的目光流连在二人身上。瞧见萧权景递给他,叫她安心的眼神后,她才放心的应下了。
—
“罗刹鹰犬?是什么意思。”凉亭中,月色凉薄,落在二人身上。
池塘中水盛起了圆月,月光落了满池,盈盈灭灭。
罗刹殿一直都是插在陆禹擎心头的刺,三四十多年的根基,他谋划了两三年,几乎什么计策都用上才才将其在江湖上磨灭。
他在那场战斗中受了重伤,如今伤算是好了大半,他才敢回来,来见小妹和爹娘。
他终于拔掉了那根刺,现在却有人告诉他,那根刺还未拔干净,叫他如何能安心?
“字面上的意思。”萧权景低眸,望着水中的粼粼波光,虽不及白日里耀眼,但夜间也是风味独具。
“改日我将他们的据点给你,先下手为强,省的人家在你搬家时打过来。”
“这你也知道?”陆禹擎微惊,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这厮,恐怕得成为他下一根心头刺啊。
“你到底是谁,我怎么瞧着你有点眼熟。”陆禹擎道。
萧权景轻轻挑眉,他转过身子来,叫陆禹擎瞧个够,“十一年前,我是你们口中的小疯子。”
“原来是你!”他这么一说,陆禹擎可算是想起来了。
“萧权景,国姓?”
“战王。”
“呵。我说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战王,怪不得。”陆禹擎嗤笑,尔后定睛看着萧权景,“你多大啊,一大把年纪了你碰我妹?”
“……我就比你大四岁。”
“比我大四岁,你这孩子都会打酱油的吧?”
“我跟安安可生不出那么大的孩子。”
“……”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大抵都是大舅哥在打听妹夫的事儿,看他本不本分,有没有能力保护妹子。
不管怎么说,陆禹擎都是压了一肚子的火的。
他有种离家数载,回来小妹这颗水灵灵的大白菜就被猪拱了的既视感。
他低叹了口气,瞧着天色不早了,道,“罢了,你先回去吧。”
“对了。”萧权景正欲离开,突然想起点什么,他道,“萧权景即是左季都,跟安安定亲的是左季都,你记住了。”
话说完了,人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