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官员上压制?她可真想的出来!”苏姨将话传到柳氏耳朵里,她冷笑一声。
不过说起来,朝廷官员对一个商贾的影响确实是蛮大的。
比如说他们陆家,陆家出产的茶,不管是哪个名茶还是花茶,每次还没产出就有一大批官员提前订制,可谓是大售。柳家是皇上,在这方面有威严,而且有人脉,他只需在朝堂上大声招呼,有些官员就是为了面子也会去柳家购买商品。
而官员再小范围的宣传一波,别说,对陆家刚刚起来的产业还是有影响的。
“夫人,我们要如何应对?”苏姨问道。
柳氏轻笑,“能怎么应对,柳家有人脉,我们也不是没有。如果硬来比不上,再想法子应付也不迟。”
总归优质商品才是大众的选择,柳家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举动,官员会捧场,但是心里也少不了厌恶吧。
所以,这个招数只能管顾得了一时,柳氏就怕她后头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招。
又过了几日,陆求远出发去霖州了,陆府上就陆相安和柳氏两个主子。
令柳氏奇怪的是,官员们的订单依旧,每次都多的她的商品供不应求。
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柳盈觉得这件事行不通就没有实行,柳氏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这日,沈玉鸢去寻太子,却被拒之门外,她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
这是前世从未有过的,太子从不会这么对她。
沈玉鸢的危机感一日比一日重。
这时,她听到了一阵争吵声,是从一处酒楼里传出来的。她抬眸望过去,是柳家开的酒楼。
是什么人,有胆子在柳家的酒楼前闹事。沈玉鸢想着,上前了两步。
她看到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身影,在跟掌柜的吵架,那是个上了年纪却依旧精神瞿烁的老头儿,沈玉鸢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她揉了揉脑袋,抬步向酒楼里走去。
“啥叫物有所值啊?你们家酒楼一道鸭掌汤就要二两银子,做的还贼难吃叫物有所值?还是这半熟不熟的却卖三两银子的鸡舌羹物有所值?老头儿我就没见过你们这么坑的酒楼!想你们这样,迟早要关门!”那老头儿像个大爷一样坐着,骂骂咧咧的。
掌柜的气的脸都白了。
“我们酒楼里这么多人吃饭,就你一个人觉得不满,我看你是故意找茬的吧!”
二个人在吵,沈玉鸢慢慢走近,在看清老头儿面容后,眼眶一酸。
师父!
这定是师父,不会错的!
虽然用了针灸易容术,把脸部的某些结构都进行了轻微的改变,但是她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沈玉鸢的眼泪几乎都要落下来。
为何迟了近六年啊!
师父,徒儿早该在六年前那个小巷子里遇到您啊!
沈玉鸢的眼前有些模糊,她抹了一把泪,稳定了一下气息,又变成了那位高贵美丽的大小姐。她向前,道,“薛伯伯,这位老爷在本店花销了多少银子?我替他给。”
那位薛伯伯一看是沈玉鸢,有些吃惊,他叫了一声表小姐。
表小姐心高气傲的,是帝都的明珠,怎会给一个邋遢的老人付账……
同样吃惊的还有凛苍,他诧异的看着沈玉鸢,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站出来替他付账。
“表小姐,您心肠可真好,竟然您都出面了,那便算了吧。”薛伯伯又看了眼伙计,“以后眼睛擦亮一点,别什么人都往里请,遇上这种鸡蛋里头挑骨头的,那就是晦气!”
沈玉鸢的脸色微变。
她怎么不知,柳家酒楼里的掌柜,是这副德行?
也是,她是表小姐,每次她来掌柜都是对她笑脸相迎,服侍周到。
“哼!”这时,凛苍中气十足的哼了一声,尔后掏出一只金锭来,“不就是二十多两银子么?你在那阴阳怪气什么,跟谁付不起似的!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都好好跟人家女娃娃学学,再这么下去,酒楼迟早得关门!”
他狠狠的把金锭子砸在了桌面上,力道之大几乎要叫桌子裂开,尔后大马金刀的坐了回去,看着掌柜懵逼的样子,他呵道,“愣着干啥!找银子啊!”
咋滴,以为他会跟话本子里写的情节一样,把超额的银子往那一扔就走?!那不能够!就这破地方,饭菜做的不行就算了,服务态度好着么拉!它别想多讹他一文钱!哼!
掌柜看着大金锭子,人都吓傻了,连忙去换银子了。
沈玉鸢含笑看着凛苍,等掌柜的找完了银子,她就和凛苍一块儿出去了。
她很想很想叫他一声师父,可是她知道现在不行。她还不是师父的徒弟,师父也认不出来她,如果叫师父怀疑,那就不好收场了。
“唉,真是的,饭也没吃好。”凛苍海气鼓鼓的,他看了眼沈玉鸢,道,“女娃娃,我记得还有一家什么……仙客来,你晓得在哪里不?”
仙客来。
多亲切的名字,是他孙女家的酒楼。
帝都太大了,他本来想直接过去的,奈何没找到在哪儿,恰又撞见了柳氏酒楼,就进去了。实在是饿得慌啊,但是他属实是没想到,那家酒楼既黑又难吃!
他孙女儿家的酒楼肯定不是这样!
仙客来?
沈玉鸢的心神微动。
她抿了抿唇,淡淡一笑,道,“若是您不嫌弃,就去我府上吧,就当做柳氏酒楼对您的赔礼。”
凛苍古怪的看了眼沈玉鸢。后者笑的很柔和,配上那张脸,实在是美丽。
他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毕竟,他就是一个糟老头子,这姑娘把他往家里带可没什么好处。但是转念一想,针灸易容可是他的独门绝技!除了他几个弟子几乎没人能看出来痕迹,他顶着这张脸,应该不会暴露才是。
这也是他敢这么大摇大摆走在帝都的原因。
就是这丫头,莫不是真的是好心?
“罢了罢了!”凛苍摇摇头,“女娃娃,你还是把仙客来的位置告诉我吧!不必搞得那么麻烦!”
沈玉鸢抿了抿唇,“那我带您过去吧。”
有人带路对初来乍到的凛苍来说自然是好事,他嘿嘿的笑了笑,道,“女娃娃,你叫什么呀,我有个孙女,跟你一般大的年纪,我这次特地来帝都就是来找她来了。”
孙女?前世怎么从未听师父提起过什么孙女?
沈玉鸢虽疑惑,却也没怀疑,柔和的笑道,“我叫沈玉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