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安很讨厌那种不珍视他人劳动成果的人,萧权景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她能继续留在这里给他治疗已经是不错的了。
给他包扎好了,陆相安就拧着药箱走了,门外左甲一干暗卫还在等着。
陆相安顿了一下,暗卫们也不敢动,就拿两只眼睛看着她。
陆相安一把将早上制出来的药剂丢给左甲,左甲一懵连忙接住,却听陆相安道,“给你们主子解毒的,口服,一日两次,不够再来找我要。”
陆相安走远了。
左甲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大小,拿药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爷……爷!”左甲冲进萧权景的屋子,给他看药剂。
萧权景正被陆相安那句不来了弄的心烦呢,这会儿抬眸看着左甲手上的药剂,顿时觉得心安起来。
他勾唇笑了笑,将药剂拿过来把玩。如握重宝,倒不是因为这药能救他的命,而是因为这是她精心为救他命而制的。
萧权景又笑成了萧憨憨。
左甲实在是看不下去,找个机会跑出去了。
“咦,陆小姐在里头吗?”恰时左乙抱着一堆文件过来了。
“回去了。”左甲笑眯眯的说,“还是陆小姐有本事,将解药给制出来了,陆小姐这么用心,爷正乐着呢!”他对左乙挑了挑眉。
左乙一阵恶寒,不过想到手中的文件,他也高兴起来。
“爷!”跑起来竟也喧哗起来,“爷,陆姑娘还未同旁人定亲,属下都去查一遍!陆姑娘这么多年来都是一个人!”
“当真?”萧权景英气的剑眉挑起。
左乙将手中文件压在桌子上。
萧权景看似优雅实则迅速的去翻。
制出了萧权景的解药,陆相安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她看了眼被她珍藏起来的琵琶,眉眼低垂。
两条蛇感受到她情绪的低落,默默缠上她的手臂,陆相安伸手拍了拍它们的头,以示安慰。
尔后打开了抽屉,取出了两支竹签,白玉的手指在上面摸索,陡然手指不知被什么东西划破,一滴殷红的血液渗进去,恰是那无字签。
它好似又泛了光,这会儿是洁白的白光。陆相安一愣,紧接着就着被刺破的手指,再滴上一滴血,却是毫无反应。
她想起了禅师的话。
次日陆相安便拿着两支签去了帝都的寺庙,却没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看来还得回骄州灵安寺。
只是,现在一大家子搬到了帝都,骄州可不是她想回就能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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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人给您带来了!”左甲拧着昔日的好兄弟,终究是觉的不忍,动作轻了些,但是一想到爷被他弄的差点连命都丢了他就气,一把将左癸砸在了地上。
下巴磕在了地上,左癸闷哼一声,慢慢的抬起头。
宛如仙人的男子一袭绛紫常服,矜贵无比。他就叠腿坐在高位之上,即使一句话不说,也能处处宣泄他的威压。
左癸不敢看男人的眼眸。
“你的家人本王已经解救出来了。”萧权景淡淡道。
左癸瞳孔猛一收缩,眼眶一热,七尺男儿竟热泪盈眶,他狠狠将头砸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言语,“多谢爷!多谢爷的救命之恩!左癸一时行差踏错,竟做出这等错事!今世之恩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当牛做马报答爷!”
“为何要隐瞒。”萧权景淡淡的问。
“属下幼时家乡遭了洪灾,在逃灾的路上与家人分散……属下做了三年的乞丐,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了,没想到却被笠老看上,将属下带回来当做暗卫来培养。前两年,属下在做任务的时候,偶遇了家人,属下暗地里去查,果然不错,属下便瞒着爷与他们相认了……”左癸已然有些控制不住气息,他深呼了一口气,道,“却不想,他们会被人抓去,用以威胁属下!”说完,他又埋头抽泣起来。
左甲立在后头,看着左癸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大骂道,“左癸你糊涂啊,跟了爷这么多年了,爷对弟兄们是怎么样的你还不知道么!你若早日将情况告诉爷,爷定不会放手不管啊!”
“左甲。”萧权景淡淡叫停了他。
左癸痛苦的哀嚎起来,悔啊!如若不是心系血亲,就算是将他千刀万剐他也不会做出背叛爷的事情啊!
悔啊!
“他要刺杀的是左季都?”萧权景目光轻移,落到泣不成声的左癸身上。
左癸掩面,明白萧权景话中的意思,“他要刺杀临国首富左家的当家人,我并没有透露爷战王的身份,这个请爷放心。”
萧权景眸色如墨一般漆黑,“我知道了。”
他缓缓起身,随着他的动作,左癸将头磕在了地上,尽是虔诚。
“谢罪吧。”萧权景丢下一把软剑,头也不回的离开。左甲看了左癸一眼,叹息一声,也跟着萧权景离开了。
左癸凝视着地上的软剑。
家人已无恙,他既已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那便不能苛求爷的原谅,爷赐死他,便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了!
至于他的血亲,他的一干兄弟姐妹,他相信爷会替他安顿,正如统领所言,这么多年了,爷待他们如何,他们自个儿清清楚楚!
想到这里,左癸眼中划过决然,拿起软剑,开了鞘,朝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爷,”出了屋子,左甲收起他那点同情心,问道,“要怎么处置左癸的家人。”
“给点银钱,送出去。”萧权景道。
“是。”
“等一下。”萧权景抬眸,又道,“先追踪幕后之人,等人查出来解决了,再将人送走。”
“明白!”
左甲明白萧权景的意思。
那伙人既然有本事查到左癸的事情并加以利用,那就说明对方的情报网不弱,如若现在送人出去,被左癸的家人便只能是死路一条!
别看爷平日里冷冰冰的,其实对他们这些手下是真的好!
“就顺着左癸的家人查,这件事,本王与他们不死不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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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是个极具商业头脑的人,自进京起便开始盘算着盘哪里的铺子,铺子做什么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