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大情圣啊,不知叫那些削尖了脑袋想往战王府钻的帝都姑娘作何感想……”褚燕那个气啊,他们明明是一块儿出来的,结果呢,这家伙玩了把英雄救美的戏码,他眼瞅着人把姑娘家送上马车还没察觉到什么,结果一个人寂寞空虚冷的在包间里等了半晌,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是被抛弃了!
他完全是腿儿着回来的好吧!
“聒噪。”萧权景闻言,英气的剑眉下敛,一只暗器射了出去。
褚燕也不知这大爷为何就生气了,见那针状暗器射来,立马闪身躲开了。
“我靠还涂了毒,萧权景你好狠的心啊!”褚燕挑起那射进墙壁里的暗器,大叫起来。
萧权景却未作声,径直在一旁坐了下来。
“干嘛,带着姑娘出去玩一下午给咱们战王殿下玩儿虚了?”
萧权景,“……”
他把陆相安放下就去忙别的事了好吧。
“啧啧啧,还是说没得手战王殿下欲求不满了?”褚燕贱兮兮的声音又传来。
萧权景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抬手劈了下去,褚燕也还是能在萧权景手中过上招的,萧权景攻,他就躲,不一会儿屋子就给拆了。
褚燕心疼,“姓萧的!你是吃了炮仗吗?咱出去打!”
这房子可是他买的!萧权景财大气粗不心疼他还心疼咧!
是夜。
屋子里没电灯,幽暗昏惑之中如玉的男子坐在桌上,桌正对上一面窗,清凉的风抚开男子的墨发,此时他已揭了人皮面具,露出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蛙的求偶之声莫名惹人烦躁。
萧权景伸手,从腰间探出一物。
是一条翠绿色的头绳,料子极好,柔柔的,一如她一头柔顺青丝。
那日他夜探少女闺阁,许是以为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他告诉了她他的名字,偷偷从桌边拿走了她的一条头绳。
那年他十四岁,尚不知情为何物。
况且那丫头才五岁。
真的是怕以后不会再见面吧,他才做出那般莽撞的举动。
那丫头现在应该早已忘记了她吧。毕竟他也是只是她身边一个匆匆过客……
萧权景越想心中越是不爽,他大抵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从褚燕说那些轻浮的话开始,他就开始暴躁不安了。是被说中了还是怎么了?他对小丫头动了歪心思?
怎么可能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总不能在十四岁之龄喜欢上一个五岁的小丫头吧?萧权景一只手攀上胸口,那里一下又一下的。还是说是寺庙那一次?亦或者是两次加在一起?
萧权景得不到一个准确的定论。
但他骗不了自己的心,很清楚他这是心动的表现。可是,他的喜欢,有哪个姑娘能承受的起呢?不说他的血海深仇,就是他生在阴暗与污秽之中,便没有哪个姑娘会真心爱慕他吧。
那一夜,风华绝代的男子攥紧了柔软的头绳,在桌案上听着蛙叫声,冥思苦想的一整个晚上。
—
而彼端,简府。
简知府面染愁色,双手负在背后,在堂中来回踱步,时不时传来长吁短叹之声。
“老爷,该歇下了。”简夫人给他添上一件外衣,“这事儿咱们不要多想,总归是小女儿家的玩闹,老爷莫担心,如若陆小姐有气量,便不会将此事迁怒与咱们。”
“气量?我是怕那陆相安没气量吗?我怕的是她上面的人没气量!”简老爷停住脚步,气的直喘息,“先前有个洪骁洪将军,要我照顾陆家,我当时就觉得陆家不简单。现在你看看,光是你女儿去扰了人家家里的大小姐,我简光州就遭到了刺史大人的明令警告!”
而且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上头刺史大人似乎也是遭了批挨了骂,才将气撒在他身上的。那些话简直不堪入耳,虽然全是骂他女儿的,但还不是在暗指他育女不当!
“这,老爷,窈窈也是您的亲生骨肉啊。”简夫人道。
“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的亲生骨肉!要不然本官早就把她轰出府了!”简知府指着后院,中气十足的喊叫。
“老爷……”
“你就惯着她!都是你惯的,慈母多败儿!总有一天本官的官途都要毁在她手上!”
“这……”简夫人还想再劝,却又不敢。她着实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不就是女儿家的争执嘛?怎么会丢了官途?
“明日你立马带着你那逆女去给陆相安赔礼道歉,从库房里挑些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切不可马虎!”简知府怒喝。
“老爷,我知道了。”简夫人的声音弱弱的,生怕说错话又叫简知州不高兴。
就在这时,后院里传来一道极其凄惨的哀嚎声。
“窈窈!”简夫人一惊,立马朝后院跑去。
只是看见简窈房间里的场景,她人差点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密密麻麻的乌漆嘛黑的也不知道是老鼠还是蟑螂毒蝎,铺满了简窈的整个房间,甚至还有几条花花绿绿的蛇。
彼时简窈正在沐浴,只见她白皙的肌肤上攀上了几只蟑螂,还有几只老鼠浴桶边缘狂奔,窜上跳下。
简窈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张小脸被吓的毫无血色,只觉脑瓜子嗡嗡的,恨不得当场去世,一阵昏天暗地之后,倒比简夫人先晕过去。
次日这事儿就在骄州传开了,百姓管这件事取了个好笑的名字,叫“简府虫灾”。说是简府突然发了虫灾,有幸者亲眼所见简府在一瞬之间招来蛇虫无数,又在一瞬之间都如潮水般褪去,若不是简家夫人小姐以及好多下人给吓晕了过去,说是亲眼所见,百姓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事儿成了骄州百姓的饭后谈资,并且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日,左乙带着一些人上了陆家的门。
是来验陆家的货的,然后好谈合作。
“咦,左公子怎么没来?”柳氏看着左乙拿着左季都的令牌,微微疑惑。
“哦,我们家公子在忙,抽不出身,就派了属下过来。”左乙看着眼前是妇人,心道这八成是王爷以后的岳母大人了,他还是放尊敬些。
柳氏应了声,只觉得可惜。
便带左乙去看货了。
“不是还有布匹吗?”左乙跟一帮人看了茶跟酒,虽然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但也知晓这茶酒都不是凡品。
只是记得还有布匹啊。
哦哦对,布匹,爷说陆家的布匹出了岔子!
“布……”柳氏在想怎么开口。
“布在这里。”轻灵的声音传来,少女的衣裙轻动,宛如盛开的花儿,陆相安让人搬着布料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