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抬头,温柔女人也愣了下。
这双眼睛过分熟悉,乍一看,她差点以为看见了自己。
但她实在赶时间,匆匆一瞥后便跟着助理上了车,留下奚白捏着一张有她助理电话号码的名片走神。
从前还在赵家的时候,赵宝珠嚣张跋扈,电视机是绝对不允许她使用的,她没有手机,便只能蹭大伯赵成薛的报纸看。那些报纸上有不少关于【一男子被车撞飞,自行走回家后暴毙】【注意!!!发生车祸后“毫发无伤”,并不代表万事大吉!!】之类的报道,看得多了,难免有点慌。
保险起见,奚白还是去了趟医院。
医生检查后告知,她有轻微脑震荡,最好是静养一段时间。“如果你家长在,让他们来接你吧,脑震荡这事可大可小。”
奚白眼眸微亮,拨出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她难得有正当理由能给闻祈年打电话,最近的一次,还是在高三那年。
等他来了,她就回去穿那些衣服给他看。
“嘟——嘟。”
等待接通的状态耗尽后,一声短促的嘟声宣告着这个电话没人接。
奚白困惑地拿开手机,甚至还确认号码是不是出错了,可再打过去就显示关机了。
医生随口提醒她:“换个人打嘛。”
奚白眉头轻蹙,点进微信。
奚白:宋助理,我想问一下闻祈年在哪呀?
约莫不过一分钟宋助理就回复了:闻总临时的私人行程,并没有告知我。
私人行程?
什么样的私人行程需要特地关机,连一条消息都不肯发来说明一下?
沉闷的失落压得她几近要喘不过气,原本没什么感觉的脑袋也晕沉沉的,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朝着她的意识扑涌而来,针扎似的疼。
医院来往的人很多,他们大多行色匆匆,面色沉重。
奚白强忍着恶心想呕的冲动,抬眼就看见门口走过一对情侣。男方高大俊朗,低头神色温柔地在娇小的女友脸上亲了口,看口型似乎是在询问好些了没。
闻祈年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耐心的一面。
他那样被人膜拜捧着的掌权人,会哄人吗?
想法刚出,奚白就自顾自地否决掉了。
不会的。
要是那样,对她也太不公平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后,人的情绪也变得娇气许多。奚白盯着手机,漆黑的屏幕上倒映着她茫然的眉眼,就这样与自己对视了几秒后,长按电源键。
关机。
关键时刻才发现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她依赖信任之人也不过是浮萍。偌大的京都,她竟相当于孤身一人。
不过她自己也能回去。
医生后边没有病人,就等着到点下班。
一抬头就看见奚白垂着头准备出去,犹如一只掉了队的雏鸟,可怜又柔弱,瞬间母爱泛滥,叫住她。
“我帮你上个药再回去吧。”
伤口包扎好后,奚白真诚地向医生鞠躬道谢。
医生摆摆手,终是忍不住看向年轻女孩口罩上方露出的柔软眼眸,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好看。最后,她按捺不住好奇,问道:“你是不是经常来医院啊?”
奚白疑惑,医生见状便知是认错了:“之前见过一个病人家属,眼睛和你很像,还以为你们是一个人。不过仔细瞧瞧,你的眼睛要更妩媚点。”
坐上出租车回别墅时,她似乎看到医院侧门外停着一辆熟悉的车,但隔着远她看不清牌照。
索性收回视线。
*
别墅里空无一人,刘嫂也不在。
奚白干脆就盘腿在沙发上编起红绳,之前买的东西都只是掉出来了,并没有损坏。然而她的两条红绳都都编织好了,男人仍没有回来。天空被夜色朦胧,奚白思索片刻,写了张字条,又把闻祈年的那一条红绳一同留在茶几上后才回的学校。
这一夜,她竟于睡梦中再次见到了五年前的自己。
还有闻祈年。
她被闻祈年从父亲的葬礼上带回京都时十七岁,正值高三,那时的赵家还定居在宋城。
闻祈年将她安排进了京都的一所重点高中。
上学前一天,他把她叫到沙发边谈话,仍然是一副散漫的语气:“我这人怕麻烦,我希望你上学之后不要让老师请家长请到我这来了。”
奚白想亲近他,又被他的眼神唬住,老实巴交地软糯点头:“是找宋助理吗?”
“......”
闻祈年被她的话哽到发笑,大概是也没有想到这小姑娘瞧着水灵,脑子这么笨,抬手弹了她一脑崩,白皙光洁的额头上立马浮现出红印。“是让你好好学习!”
男人的手指是温热的,一触即离,但额头上被他碰过的地方却好像烧了起来。
奚白怔怔地点点头,把考第一当作闻祈年跟她定下的目标。
起初一切都好,班级学习氛围很好,奚白也乐得静心学习。偶尔,会在某一个背书的深夜想到闻祈年。
但没过多久,赵成薛就带着一家人搬来了京都。他们卖掉了所有含着赵成彦痕迹的东西,凭借着他当年创立的公司逐渐在京都发展起来。
奚白的好日子自此到头了。
在班级里见到赵宝珠的那一瞬间,奚白眼前一切美好的景物都在崩塌。那是灰暗高三的开始。
监考老师展开手中写满了答案的纸团,严厉地盯着奚白:“是你的字迹,小抄也是从你的口袋里滚出来,你还想狡辩什么?”
十几个老师和无数道探究的目光刺在奚白身上,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监控里,纸团就是在她拿纸巾时从口袋里掉出来的。
她拼命摇头,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可苍白的解释还是招来更多失望的目光。
那天放学后,司机没能接到奚白。
奚白死活不肯请家长,紧闭着嘴企图阻止。她害怕闻祈年也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然后不要她。但最后,老师还是打了宋助理的电话。
奚白想,还好。
只是最后谁也没想到,来的是闻祈年。
男人一身白衬衫,袖子挽到小臂,身后跟着笑眯眯的宋均,还有几名黑衣保镖,气势逼人,男老师们不敢阻拦。那双凌厉的眼眸似笑非笑地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不敢看他的奚白身上:“枝枝,你说实话,抄了没?”
墓园一面,奚白便说了自己的小名。
是赵成彦为她取的,寓意如枝芽充满生机,是希望,是要捧在手心里的珍宝。她至今还记得,闻祈年当时夸了句好听。
奚白强忍着眼泪摇头:“我真的没有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
她真的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可那真不是她写的。
监考老师恨铁不成钢地开口想说话,却被闻祈年打断。
“她说没有,我就信。”
闻祈年勾唇轻嗤,随即身后上来几名警察,众人大惊,奚白也愣住了。
“把证物送去分析,不是比看起来更加有说服力吗?”他嘴角衔着笑,姿态看似随意,却生生看得众人不敢反驳。
结果出来前所有人都不让走,包括看热闹的围观同学。
最后的最后,事情水落石出——
纸团是赵宝珠指示小姐妹放进奚白口袋里的,上边奚白的字迹是小姐妹雇人模仿的。
闻氏集团的律师表示,将会以奚白个人名义起诉小姐妹和赵宝珠。
当着众多同学的们澄清,就不会有人再说她作弊了。
她跟在闻祈年身后下楼,鼻子一酸,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闻祈年垂着眼瞅她,盯了会儿,难得温情地拍拍她的脑袋:“行了,现在该哭的是那俩。”
将她送回别墅后,闻祈年就走了。奚白飞快跑到阳台上,看着车辆远行,心脏忽然重重撞了下胸膛。
——
梦醒后,精疲力竭。
奚白靠着墙壁,看了眼安静的聊天框,一阵恍惚。
那年的日子其实并不算好过,闻祈年很少在别墅,赵宝珠和她的塑料姐妹花们总能钻到空子折腾她。但她心里念着,想着,熬熬就过去了。
可究竟是什么时候起,喜欢闻祈年这件事让她逐渐感到难过和疲惫了呢。
和孟晓在食堂吃饭时,不少人都向奚白投来了自以为隐秘的打量目光。
其间飘来细碎的字眼“三角”“顾清时”。
“?”
等孟晓逛了圈微博,奚白才知道怎么一回事。
她杀青的当晚,赵宝珠风尘仆仆地赶回剧组,结果刚好撞见女四穿着浴袍敲顾清时房间的门。
本来她就因为奚白和顾清时有cp粉烦得要命,眼下见了这副画面,瞬间怒从心头起,冲过去给了女四一巴掌,连带着奚白和女四一起臭骂了顿。那女四也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反手就打回去,互扯头发,还是顾清时和几个导演合起伙来才把她们俩拉开。
本来这事剧组内部压下就行了,可不知是哪个工作人员偷拍了视频,还发到了网上。视频里,奚白的名字被提及,四个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就掀起了波涛巨浪。
紧接着出现一大批人开喷,说奚白早就勾搭上了一位金主,她的清冷是人设,包括阿麋这个角色也是睡上位的。
再加上,女四因为这事辞演了,赔了违约金走人。
剧组微博下战火乱纷飞。
最后卫尚国出来官宣新女四的演员,顺便发了段阿麋和少女夏栀的视频。
【导演卫尚国v】:我不瞎。
配图是一张表情阴阳怪气的熊猫头。
她素来不惯着嘴欠的,粉丝早见怪不怪。但整个事情的热度再次被这条微博推上高/潮,奚白在学校里所有的表演作品全被扒了出来。
原本打算跟风黑她的人在看完视频后,瞬间一个个化身嘤嘤怪,在评论区嚎啕大哭。
更有甚者,跑到奚白为了《囚春》才开的微博下大哭。
奶茶菠萝头:我一人血书跪求姐姐给《永夜》拍个续集好嘛!!!
清时giegie的小仙女:姐姐演得我好想哭!而且怎么演的角色结局都是be?!有一说一,是我,我也喜欢奚白,不喜欢赵宝珠。
无名小号:难道没人觉得,这个姐姐长得很像赵宝珠,还有那个新的女四吗?
奚白那个三无微博账号飞快涨粉十几万,看到这条评论时,白嫩的指尖一顿。
最近似乎总有人说这种体感别扭的话。
点开《囚春》的剧组群,消息还停在她杀青之前,没有任何新女四的信息。
倒是卫尚国私聊了她几条消息,点开来看,是问她愿不愿意做自己新电影的女主,青春校园类型的,她第一次拍,也不确定是否会扑,算是次豪赌。如果能火,奚白出演完或许可以拿奖。
孟晓不太确定:“好像是叫...丛桢?听说还拿过奖,就是没看见有她照片,估计是现在也没什么热度了吧。”
娱乐圈拿过所谓大奖的演员那么多,哪能个个都记得。
*
“哗啦——”
赵宝珠狠狠踹了脚梳妆台,桌面上那些瓶瓶罐罐掉落一地,发出刺耳的令人心惊的声音。
“绝对是奚白让人发的,除了她还有谁会跟我这么大仇!”
电话那头的女人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她有些不喜赵宝珠的咋咋呼呼,丝毫不留情面地戳破赵宝珠话里的漏洞:“你得罪的人还少了吗?光是一些国民度高的代言和影视资源,就足以让那些被分蛋糕的人对你产生嫉恨。”
赵宝珠被噎了几秒,忿忿争辩:“就那些奶茶洗衣粉的,还什么网剧的二三番哪里值得针对我啊!”
“我到现在手上都没有高奢代言.....再让奚白踩着我营销可不得被嘲笑死啊!”她翻了个白眼嘀咕道。
“小表姨,帮帮我吧,我妈生前跟你关系最好了。”赵宝珠抬起眼,端详着镜中妆容精致的自己很是满意。只是头发还没编好,她不耐烦地瞪了眼身后的小七,而后笑眯眯地怂恿道:“你跟闻总都认识那么多年了,他拒绝谁,都不会拒绝你。”
“更何况,上次他不就帮了你,没给奚白投票吗?”
再来一次,又何妨。
女人有些犹豫,“可是他们俩——”
赵宝珠不屑一顾:“闻总说过是女朋友了吗?”
没有。
他甚至都极少把奚白带出去。
女人弯起唇角,但仍是一副犹豫不决的语气,“这样有点不太好吧,我只是跟他....”
赵宝珠又吐槽了奚白好久,说她根本不如女人,女人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话,笑意更盛,唔了声,带着几分勉为其难:“那好吧。”
——
反常的闷热后,一道紫白的闪电伴随着轰隆劈下,发出骇人的动静。
几秒后,瓢泼大雨瞬间倾倒。
奚白刚踏进酒吧,身后的人行道就成了一片汪洋。
孟晓发消息说马上过来接她,奚白便等在门边。殊不知门边卡座的几个花臂男人看见她后,猥琐的小眼睛骤然亮起,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刚要起身——
“这里!”
孟晓小跑着过来,身后还跟着个高大的男生。她顺势挽住奚白的手往里边走,将她的白t恤,牛仔裤和口罩帽子打量了一番,发表看法:“裹得这么严实也好看啊,我刚过来时就看见好些人都在关注你。”
她惯来爱夸张,奚白十分配合地笑笑,凑近点向她分享了个好消息。
孟晓听完人都傻了,张着嘴呆呆地望着奚白,拼命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思考:“我回去就准备一箱你的周边,让你都给我签上名。”
卫导直接钦点奚白当新年电影的女主,连试镜都省了。
这是要一飞再飞的节奏啊。
奚白笑,随她一起在社团包下的卡座里坐下。
“他们听说你会来,一个个都高兴的不行,结果进来就被舞池迷过去了。”孟晓替街舞社团的社长看顾着没回家的学弟学妹,索性就把奚白一起叫来热闹,不然她总一个人待着对情绪也不好。
忽然间,孟晓疑惑地哎了声,“那是不是闻氏的总裁啊?”
奚白给林颜分享好消息的动作一顿,抬起头,视线瞬间捕捉到从门外进来的闻祈年。
他神色冷淡地把滴着水的伞交给服务生,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目的性十分明确地朝着楼上走去。
孟晓幽幽感慨:“真人比照片上还帅!就是看起来脾气不怎么好。”
奚白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乌润的眼眸随着男人逐渐消失的身影黯淡下来。
不是。
闻祈年虽然瞧着气势压人,但很少脸色会这么难看。
难道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除此之外,奚白也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原因,轻咬着唇瓣,像是在纠结什么。
半晌,她轻叹口气。
奚白:【戳一戳】
奚白:你今晚回去吗?
.....
闻祈年随手把烟碾灭,推门进了【88888】包间,一个酒瓶滚到了他的脚边。
“这么晚才来?”
程寻纪坐在沙发上,手边放着一瓶空了大半的威士忌,声音含糊不清:“你得...自罚三杯。”
闻祈年轻嗤一声,睨向沙发。“他怎么回事。”
“别理他。”祁冷抬脚把程寻纪的滑椅蹬远了,其他人也自觉给闻祈年腾出位置。
钟鹤指尖拨弄着佛串:“作妖,被人小姑娘甩了。”
“就你前两天去医院开始,都在我这喝了两三天。”钟鹤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要不是底下人报上来,保不准就能吃上他的席了。”
闻祈年衔着笑,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打火机,忽而起身找了个角落坐进去,闭眼休憩。
祁冷和钟鹤对视一眼。
丛桢的电话打来时,包间内众人刻意安静下来,竖着耳朵偷听。
“祈年,又有个小忙想找你一下。”丛桢有点踌躇住了,打这通电话之前打好的腹稿在闻祈年略显冷淡的一声嗯后,忘得一干二净,犹豫了会儿试探着说出来意,“宝珠好不容易有部大制作的剧,现在被那小五番踩着营销,实在影响未来的发展。”
闻祈年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脑海中闪过一双笑眸,似乎想起什么,问:“叫什么?”
丛桢先有点没反应过来,“嗯?噢噢,叫奚白。”
闻祈年睁眼,对上一圈看热闹的眼睛。
见被他发现,挑头的钟鹤和祁冷装也懒得装了。闻祈年勾唇,危险地挑了下眼尾,又色又痞,有几个陪着程寻纪喝酒的小姑娘已经看愣了。
丛桢声音温柔如水,娓娓道来:“新人可能还不知道正常的粉丝量有多少,我只希望她能回到她该有的热度就行。”
稍稍打压下就行了。
说到这,她也觉得这事算是稳了。
倏忽,听见那头,闻祈年笑了声。
语调听起来极为心不在焉,却又透着股隐隐的犀利:“她一没签公司的小姑娘,哪儿来的钱营销。”八壹中文網
“她没用我的钱。”
“总不能让我平白欺负个小姑娘吧。”
挂断通话后,气氛怪异。
祁冷瞥他,语气有几分复杂:“你怎么想的啊?”
闻祈年耷拉着眼皮,把手边的骨牌摆放上第三层架子,漫不经心嗯了声:“什么怎么想的。”
“还能是什么。”祁冷也拿了一块,小心地放在他那块骨牌后边立着,放好后才退开些,觑他:“总要二选一的,不选可就是真渣了。”
他跟温晚从一而终,还真没见过闻祈年这样的。
闻祈年没回答,继续往后摆。
钟鹤定定地看了他眼,心下约莫有了猜测,靠在椅背上看着他俩摆,也十分无所谓。闻祈年要是真还惦着丛桢,作为朋友,他自然是不阻拦的,更何况闻家长子过世也有些年了,总不能说不让丛桢不再嫁了。
嫁谁不是嫁。
至于家里那位小姑娘,好歹算是邵嘉迟的妹妹,得说清楚才好。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欺负了人家妹妹也说不过去。
“行吧,我们不管。”
“你想清楚——”他朝瘫软在沙发上醉过去的程寻纪抬了抬下巴,看着手里的一堆烂牌抵了抵牙根,磨了磨牙:“别以后在我这撒酒疯就行。”
闻祈年手中动作顿了下,冷淡轻嗤。
“我会为她撒酒疯?”
钟鹤挑了下眉,眼底含着笑,一脸无辜:“可我也没说是谁啊。”
“......”
包间灯光朦胧,众人都热闹地玩着骰子,喝酒,只有闻祈年一个人坐在阴影处,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显得格格不入。
手机一震。
过了会儿,他才动了动长睫,点开微信。
奚白:你今晚回去吗?
【回去】,不是【回来】。
她不在家待着,又去哪儿了。
闻祈年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半晌,不知在想什么,黑眸深邃,浮动着微光。
众人正要跟他搭话,就见他倏地起身,打火机也没拿就往外走。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