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漫天的剑雨,花绯然还是笑,笑得狂浪不羁,似疯似癫,并道:“这样才对,这样才符合……本尊的最终之战!”语毕便是妖剑出,凌厉异常,毫不留情。
可是,在温酒使出最终秘招之时,花绯然却疯了一样朝温酒扑了过去。温酒知自己这招的厉害,不曾想过有人会这般不要命,一时失神,任凭对方落入自己的怀中。
花绯然嘴角淌下鲜血,一开口就忍不住涌出大量鲜血,却强撑着和温酒说话。她的声音那样轻,像是梦呓,像是初春的风,她念的是一个人的名字,“子淳……子淳,我的温郎……你说过,要娶我的……”
温酒睁大眼睛,凝视着近在咫尺、舜花般的容颜,几乎要流出眼泪来。原来她从未忘记。
花绯然大限将至,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道:“温郎,业云山的夜晚好冷……”
花绯然真的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那是神魂正在陨灭的迹象,温酒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人。
这里是业云山,花氏的老巢,正道心中的魔窟,可温酒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年少时在业云山走丢时的情景,他在这里遇到了同样遇难的豆蔻少女。
少女虽自称业云山的人,却对这里的危险、陷阱一无所知,时不时就掉坑里,她年纪虽然比他还小,却是盛气凌人,总是对他颐指气使,不过一到晚上就成了小可怜,只因她自小深重阴毒,畏寒至极。
他还记得那小小的人儿所在他的怀抱里,像个可怜的小刺猬,一边骂着他叫他滚,一边蹭着他的肌体。
——那正是他与花绯然最初的相逢。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豆蔻时的花绯然容颜清澈,不施粉黛,乍一看跟后来妖娆至极的模样毫无干系,仔细看,却还是那人。她从来……没有变过。
温酒的心脏蓦然猝痛,“不会的,不可能……”他喃喃自语。你不会就这样死的,你可是邪道至尊,正所谓祸害遗千年,你还要祸害这个世界好多好多年的。
“温郎,我好冷……”花绯然泪眼汪汪的看向他,那是万世秋水凝成的美眸,看得温酒的心都碎了。
她就要死了,被他亲手杀死,还要死在她的怀里。温酒心如刀割,却是无力回天。
“阿绯……”一滴眼泪从素来冷峻的仙君眼角滑落。
王素颜在下方看得心神大震,痛苦不已,最终弃剑离去。
温若寒亦目睹了一切,一瞬间,本就阴郁的少年眼底具是暗黑之色,他竟杀了她!他竟杀了她!就算是兄长也不可原谅!!
花绯然身体的寒凉并未像幼年时在业云山那样渐渐回温,而是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最后仿佛成了北海之冰,永久冻结了。
温酒知道这邪道至尊是去了,可他不愿意相信,他紧紧抱住怀中冰冷的尸体,喃喃的说起这些年来自己的倾慕、纠结与喜怒哀乐。
末了,冲天的魔焰升起,下方正道众惊骇莫名,“正道之首……入魔了!”
从今往后,天底下,再无浮世仙君。
目睹这一切的温若寒却是冷冷一笑,现在入魔了?早干嘛去了。就算是哥哥,也该死!
***
大家见花绯然怀抱着大魔头温若寒,顿时流言四起:
“这怕不是个妖女……”
“怪不得总跟在魏无羡身边,魏无羡古里古怪,这娘们果然也不是个好东西!”
“大家上啊,他们是一会儿的!!!”
“谁敢杀我——!”一声冷喝携着万魔袭去,一瞬间镇住了所有人。
魔灵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花绯然护住,同时朝着周围人龇牙咧嘴,肆意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