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离面色冷峻,眉宇间隐隐有杀意浮现,“孟大人,你这是想把本王的人抓去哪?”
孟弘深一怔,尴尬的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回殿下,您这婢女昨日诓骗了几位店家,这不,人家如今找上门来求下官做主,下官也是逼不得已啊。”
他说完,悄悄抬眼看着‘镶王殿下’的脸色,一颗心脏砰砰直跳,吃不准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昨夜不是口口声声说魅雪姑娘胜过这个婢女数倍吗?怎的今日又变了脸,对这个婢女如此维护了?
君九离看向黎晚晚问道:“晚晚,他说的是真的?”
“不是。”黎晚晚仰着个下巴,傲气凌人地走上前去,“昨日奴婢闲着无聊,就去城中逛了逛,吃了点吃食,又买了点小玩意。”
她看向一直抬袖擦汗的猛弘深,冷冷道:“殿下先前不是答应过奴婢,只要奴婢喜欢的不必询问价钱,殿下都给奴婢买么?只是这次来晖州匆忙,身上所带钱财不多,这才记在了郡守大人账下,谁知郡守大人竟然想将我抓起来,还骂我贱人呢!”
猛弘深生的就矮小,又吃得肥头大耳的,君九离往前一站便高出他几个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压迫感十足。
“孟大人,区区一点钱财,本王回京后还你便是。”他又向前一步,声音陡然令人寒颤,“可你若不知死活,胆敢动本王的人......”
君九离周身散发的戾气让孟弘深膝头一软,连忙跪了下来。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啊!婉婉姑娘花点小钱罢了,殿下说要还钱那可真是折煞下官了。”他连忙吩咐下人道:“去去去,带这几位店家去账房支取银两。”
一旁的下人立即领着几位老板离开了前厅,孟弘深的目光也紧紧随着几人一道,心中滴血般疼。
这‘区区一点钱财’可是足足一千七百两银子啊!
可想到他好不容易搭上镶王殿下,若是为了这些钱财断了自己的路,那可真就不值得了,思及此,他忍痛收回目光,满脸赔笑地看向君九离。
“殿下,这是要去哪啊?可用下官陪同?”
“用不着。”君九离轻哼一声,甩袖而去。
一旁的黎晚晚朝他递了个‘演得不错’的眼神,等君九离身影消失在了前厅,她这才装模作样上前安慰道:“郡守大人慷慨,殿下定会记得您的好。”
听她这一句话,孟弘深只感觉一把刀子在他伤口上反复地戳着。
他捂着涨疼的胸口,阴阳怪气道:“婉婉姑娘可真厉害,殿下见识过了凤鸣楼的魅雪姑娘,竟还能视你如珍宝,想必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过人之处四字他咬得极重,不用想黎晚晚也知道他这是说她以色侍人,比身处青楼的魅雪姑娘还深谙床笫之道,这才将殿下哄得如此晕头转向。
她也不恼,而是捂着嘴轻笑一声,“大人这话说的,晚晚哪能跟魅雪姑娘相比,只不过殿下身边又不缺谄媚的女子,能将殿下服侍周道的更不在少数,像魅雪姑娘这样的,殿下也就寻个开心,并不会放在心上。”
她故意顿了顿,含笑说道:“晚晚啊,赢在别处。”
猛弘深闻言,上下打量着黎晚晚,连忙问道:“赢在何处?”
黎晚晚左右看了看,见着没人,压低了声音同他道:“其实殿下喜欢寻刺激,晚晚原先已为人妇,是殿下强行将我夺了过来......”
她睁眼说瞎话说得一本正经,讲到一半又故作失言,不再多说。
这一番操作下来,孟弘深深信不疑,顿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殿下虽然对魅雪姑娘赞不绝口,却又不怎么在意,也不愿把人家带回京中。
原是殿下口味独特!竟是喜欢睡别人的妻子!
他暗暗思量着,若想讨好殿下,获得镶王殿下的庇护,还得从这下手。
他刚展开的笑颜顿时又紧紧蹙起眉头,夺人妻子这事实在不光彩,他虽身为晖州郡守,可也不能到处将人家貌美的妻子绑来献给殿下吧?
若真是这么干了,只怕不出几日,弹劾他的折子都要将陛下案头压塌了!
正为难之际,黎晚晚骤然开口,“我听殿下提过,大人家中有位貌美的妾室,可惜一直未能相见,殿下为此很是遗憾呢。”
猛弘深只感到一阵惊天的雷狠狠劈过脑袋,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黎晚晚,“你是说,殿下想要下官的妾室?”
辱人妻子这事,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虽说妾室不算妻子,可那也是他孟弘深的女人,这若是传出去,他这脸往哪放?
可若是不把自己妾室献给殿下,那他这两日的努力不就白费了?想了想刚刚损失的一千七百两银子,他整张脸都扭曲变形,纠结之色尽显。
黎晚晚将他纠结的神情尽收眼底,装作同情的模样道:“若不是殿下精力太好,晚晚无力承受,也断不会透露这些给大人您,罢了罢了。”
“也是委屈大人您了,殿下这两日就要离开晖州,想巴结殿下的官员数不胜数,总会有姐妹替晚晚分担,您也不用这么为难自己。”
她装作委屈的抹了把眼泪就要往外走。
刚走两步,身后便传来孟弘深紧咬着牙的声音。
“只要殿下能明白下官的忠心,不过区区一名妾室,无妨!”
“只不过我那妾室性子执拗,只怕不愿意伺候殿下,容我好好劝解她一番,麻烦婉婉姑娘转告殿下。”
黎晚晚背对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点了点头大步跨出了前厅。
她刚走了两步便感到手腕一紧,被人拽到了一处角落。
君九离沉着个脸,将她抵在墙上,问道:“喜欢别人的妻子?公主真是给奴才挣了个好名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