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晚将他推开后他也只是静静的站在那没有丝毫别的动作，浓密纤长的睫羽垂下，空气中的水雾沾在他的睫毛上，看起来委屈至极。
“啊离！”黎晚晚大口喘着气道：“你学坏了！”
君九离依旧垂着眸子，半晌才应了一句：“嗯...奴才控制不住。”
他确实越来越无法控制内心的躁动，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只在远处默默看着公主了。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想要的越来越多，越来越贪心，内心无比煎熬。
直到公主扯开他的腰带，那一刻，他就在想，即便是做公主的男宠...他也愿意。
他愿意讨她欢心，做一个以色侍人的东西，也好过如今东厂提督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连贪恋公主的理由都没有。
空气中沉寂了片刻，君九离缓缓抬起眸子，认真的对上她的视线，“公主后院那么多男宠，为什么独独把奴才推开，是奴才不够好吗？”
他语气带着浓烈的哀求与委屈。
黎晚晚一时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毕竟后院的那些男宠，她连名字都不记得，更别说扒过人家衣服推人家入浴池了。
不过...君九离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想做她的男宠吗？
她的目光顺着他的小腹处缓缓下移，心中有些诧异。
太监也会生出这种心思？
迟迟不见公主的回应，眼眸垂了垂，低声说道：“奴才明白了。”
说完他便将头沉入水中，活脱脱一副被人抛弃的小媳妇模样。
黎晚晚有些无语，上前两步一把将他从水中捞起，不好气的问道：“你是打算把自己淹死赔罪吗？”
“没有。”君九离又补充道：“奴才对公主还有用，现在还不能死。”
黎晚晚：“......”
这忠心的模样倒是一点没变。
她看向君九离，他的眼底还有红晕未曾褪去，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骤然，她叹了口气。
方才明明是她先见色起意，只是后来掌握主动权的变成了君九离，这让她感到有些难堪，所以才气恼的推开他。
她看向君九离那张好看的脸，心中暗暗道。
反正是他自己愿意当男宠的，这么好看的身子不占便宜岂不是亏了，左右也就是个太监，又不能真发生什么。
想通了这一点，黎晚晚顿觉心口一松，负罪感也消失了个干净。
她一把捧起君九离的脸吻了上去。
像是要报复刚刚君九离对她所做的，她嫩白的手顺着他的胸膛一路下滑，直到小腹处狠狠捏了一把。
“以后只能本公主欺负你，你不许再像刚刚那样...欺负我。”
君九离怔怔的点了点头，嘴唇还紧抿着，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
黎晚晚只觉得心脏一阵砰砰直跳，也没管君九离听懂没有，慌忙起身就往水池外走。
君九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记下。
公主喜欢自己主动。
翌日。
凉帝为黎晚晚准备了饯行宴。
出行南祈的一应物品也都准备好了，宴会之后第三日，她就要出发前往南祈。
黎晚晚早早便入了宫。
等她到时，殿内已到了不少人。
凉帝高坐在龙椅上，他的身边空出了一个位置。
萧后因肩膀上的伤还未痊愈没有出席，黎晚晚抬眼看了看黎承承的位置，同样空着。
按理说，她终于如他们所愿要出行前往南祈了，这样的场合，黎承承应该不会错过才是，可他偏偏没有来。
仔细想想，似乎自从那晚宫宴行刺之后，黎承承就没出过门，也不知道在憋什么坏。
此行去往南祈一定是凶险万分，可她不能不去，不单是为了百姓免收战争之苦，她也是有私心。
得民心者得天下，她急需民心。
若这一趟能平安归来，她便有了光明正大以女子之身争取储君的理由。
“五妹妹。”黎镶突然走到了她的面前举着杯道：“原本你我联手就能解决的事，五妹妹偏要选一条死路，可惜了。”
他没有与黎晚晚碰杯，而是突然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就像是...在坟前祭奠一般。
黎晚晚笑道：“世上的事情没有绝对，二皇兄又为何觉得本公主此行必是死路？”
黎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朝着萧国公的方向看了看，一副不可言说的表情。
“二皇兄。”黎晚晚突然道：“这一路上想本公主死的人也有你吗？”
黎镶怔了片刻，忽而笑道：“怎么会，本王是你的皇兄。”
他笑起来温润如玉，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看着黎晚晚的眼神也俨然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沉默半晌，黎晚晚才幽幽开口问道：“你真的是皇兄吗？”
话音落下，黎镶的表情未有丝毫改变，可攥着酒杯的手却突然紧了紧。
黎晚晚看在眼底，骤然笑了。
“本公主一句玩笑话，皇兄为何紧张了。”她淡淡说道：“宴会要开始了，皇兄回去坐吧。”
黎镶没有辩解什么，微微颔首便抬步离开。
“啊离。”她看向正为她剥虾壳的君九离问道：“二皇兄最近有见过什么人吗？”
“没有。”君九离将剥好的虾仁推到她面前，“奴才的人一直在外监视，二殿下每日都在府上，除了程阁老外没有人出入他的府上。”
黎晚晚微微颔首，此事不急，若真是她想的那样，黎镶早晚会露出破绽。
等她回来后再处理也来得及。
黎晚晚正想得出神，君九离却突然为她裹了裹身上的银狐氅衣，感受到指尖若有似无的触碰到她的脖颈，她骤然浑身一颤。
脑海中立即浮现出昨夜浴池的画面。
她不自然的挪了挪身体，命令道；“坐好，不许乱动。”
君九离乖顺的收回手，跪坐在她身侧，只是那直勾勾的眼神却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黎晚晚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头瞥向一边，尽力忽略身旁的火热视线。
宴会开始。
琴音袅袅响起。
没一会便有人举杯前来敬酒，大多都是走个过场，表面上祝她一路顺风，心里指不定想着她明日就死在路上。
毕竟大多数前来敬酒的都是才被她打劫了一把的大臣。
黎晚晚也懒得应付。
等众人走完过场，纷纷回到各自的位置后，凉帝看向下方众人，突然开声道：“朕今日办饯行宴除了给长公主饯行外，还有一件事情想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