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晚忍不住皱了眉,她跟二皇兄没什么交情,甚至都没说上过几句话,对方突然在宫门口等她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还得赶着回府看看君九离的伤势,实在不想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所以,黎晚晚脚步一顿,转了个弯,想从另一边的东门出宫,避开二皇子。
她身形刚转,身后就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黎承承在后头追了上来,他语气不善的喊道:“晚晚,黎晚晚,你站住!”
黎晚晚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有事?”
“那个矿山是怎么回事?”他大口喘着气,脸上是拼命压制着的愤怒,“还有那些粮食...凉京的商行是不是你在控制?”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他竟然被黎晚晚摆了一道。
明明他眼中的黎晚晚只知做乐,成日沉迷男色,是个没什么脑子只会听他安排的蠢蛋,可为什么一切突然都变了。
他急切的想亲口问出结果。
“晟郡王。”黎晚晚没有回答他,而是略带嘲讽的看着他如今狼狈的模样道:“如今我是长公主,你只是一个郡王,你见了本公主该行礼才是,以后莫要那么莽撞了,否则不尊礼法,本公主罚你跪在这宫道上也是可以的。”
黎承承怔了一瞬,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向你行礼?”
黎晚晚没有再理他,只是淡淡抛下一句:“如今我尊你卑,这点礼仪还要本公主教你吗?下次若再忘......”
她没把话说完,只是轻笑一声,也没管黎承承是何反应,就举步离开了。
再次回头时,宫门口的黎镶早已不在,黎晚晚脚步顿了片刻,还是从东门出了宫。
就算心中再怎么不信,黎晚晚这个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就是被黎晚晚耍了!
黎承承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眼底色泽阴冷。
他从一开始就自以为黎晚晚是站在他这边的,不管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上,还是他与萧后对她有求必应的份上,他都觉得黎晚晚不会背叛他。
或者说根本没有那个脑子可以背叛他。
可如今仔细想来,黎晚晚这些时日确实变化很多,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当初黎晚晚替他抄了相府,他便觉得黎晚晚还是那样的听话好控制。
近来的不顺也从未想过会是她的手笔,如今看来他与母后是把一只白眼狼养在了身边。
......
黎晚晚的马车刚在公主府门前停稳,秀禾就赶忙上来扶着她下了马车。
“督公大人怎么样了?”黎晚晚问道。
秀禾瘪了瘪嘴,不情愿道:“挺好的吧,御医还在给他看着呢。”
黎晚晚楞了一瞬,她怎么感觉秀禾对君九离好像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等她们走到寝殿时,太医院的陈院首刚给君九离换完药。
此刻君九离的寝衣还敞开着,见到公主进来,他赶忙整理了下衣裳。
黎晚晚也没废话,见着陈院首开口就问:“督公大人伤势如何?”
“回公主殿下的话,督公大人中的箭伤倒是无碍,只是这箭蔟上抹有一味名叫腐心鼓的毒有些棘手。”陈院首擦了擦额上的汗,继续道:“好在应该是有人及时替督公将大部分毒血吸出了,所以这毒还未游走全身,只附着在了伤口附近。”
“臣已将督公大人伤口附近的腐肉余毒尽数挖干净了,应当无事。”
话音落下,黎晚晚紧蹙的眉头却没有松开。
挖肉?
那君九离得多疼啊,她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这一箭,她迟早要向黎承承讨回来!
陈院首见公主好像没什么反应,自己待在这实在也有点不自在,连忙低声道:“那臣就先告退了。”
“等等。”黎晚晚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这毒是不是还有别的效果?不用开点药缓解下症状么?”
陈院首刚抬起的脚步骤然又落了回来,一张老脸都皱到了一处,忐忑问道:“公主说的是什么效果?”
“就是——”
黎晚晚话还没说完,坐在榻上的君九离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她连忙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君九离的背,满眼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嗯。”君九离稳了稳呼吸说道:“奴才看到他就不太舒服。”
“啊?”陈院首一脸呆滞,公主没来之前君九离也没说看他不舒服啊?
眼见君九离这难受的模样,黎晚晚也顾不上再细细询问了,连忙吩咐秀禾将陈院首送了出去。
等人走远了,君九离才在心内才松了一口气。
想到在岱山他对公主做的那事,心里就一片燥热。
公主以为他这逾矩行为全是因为中了毒的原因,便让她觉得是吧,若让陈院首将事情戳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同公主解释。
有时候他甚至会羡慕公主后院的那些男宠。
至少他们还有个合理的身份,能待在公主身边,不用顾虑这许多,心安理得的贪恋公主。
而不是像他这样,连站在公主身边都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就更别肖想其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