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眨眨眼，和林夏面面相觑。
“如果你刚刚说的是假的，那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会编故事的人！”
林夏叹了口气，把【风元素神之眼纪念品】取下，将自己的神之眼递给对方。
失去了伪装的神之眼露出了它原本的色泽，青翠的光圈中散发着明亮的银色。
那是时间系神之眼的色泽。
胡桃只看了一眼就点点头：“嗯，我相信了。”
“唉？”林夏挑了挑眉毛，“这么快就信了？不需要我给你展示点什么吗？”
“没必要！”胡桃摇摇头，“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吧，神之眼的色泽难以掩盖，哪怕是用其他颜色的轻纱包裹，也能散发出原本的光泽。”
“所以不管你说的内容有多么离谱，光是这一手改变神之眼色泽的能力就足以证明了。”
林夏愣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这份临别礼物居然这么贵重。
温迪这家伙，倒是意外的慷慨呢。
“总之你先等等，让本堂主斟酌一番……”
林夏点点头。
自己一下子说了那么多，信息量太大了，对方确实需要点时间来消化一下。
他也不打扰胡桃，只是找了个地方安静坐下。
夜晚的凉风吹过，天幕上星穹闪耀。
过了良久，胡桃语气有些忐忑：“所以……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林夏没有回头，盯着头顶的星空：“因为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我有预感，这里不仅仅有那些狂暴的魔物。这一层秘境会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凶险……”
胡桃看着林夏扬起的侧脸，锋利的下颌线清晰可见。
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你是害怕啊！”
林夏呆了片刻，刚想说些什么，反驳的话却堵在喉咙里。
他确实有些害怕了。
从林夏降临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开始，时间的能力就是他的底牌。
他的荣耀，他的幸福，还有想要守护的人，都沐浴在时间的银色光泽下。
他曾经听说过，被啄瞎了眼的鹰通常活不了很久，不仅仅是因为无法捕食带来的生存压力，更多的还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了一个瞎子。
当自己赖以生存的东西被摧毁，那份不安和迷惘比现实更加危险。
所以林夏才忍不住把自己的秘密告诉胡桃，这样至少在自己惶惶不安的时候，身边还有个女孩可以理解自己。
这样至少在他这只孤鹰陨落的时候，至少可以有人帮忙梳理一下尸体上的凌乱羽毛。
“很懦弱，对吧？”林夏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明明之前你拜托我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现在却又露出这么一副姿态……”
“实在有些狼狈了……”
胡桃突然像是脚下装了弹簧一样跳起来，还顺手把林夏也拉了起来。
她用力拍了拍胸脯，脸上笑容张扬：“没关系！要是真的遇上危险，本堂主会保护你的！”
林夏看着面前眉飞色舞的少女，只觉得满天星光不如她的眉眼夺目。
如果鹰瞎了，那就让蝴蝶当做自己的眼睛。
林夏在感动之余，不由得感慨。
“下次你能拍自己的胸脯吗……”
……
两人休息片刻后，开始探索这片山顶。
林夏原本还以为这就是一片普通的山头，但走了一个小时后他才不得不接受现实：这块区域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一些。
“不对劲儿啊……”林夏抹了把汗，“山顶尖都这么辽阔，但这座山的占地面积该有多夸张……”
“难不成我们又遇到鬼打墙了？”胡桃歪了歪脑袋，“好像也没有啊。”
两人又走了几步，林夏脚下突然一磕，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
“嗯？”林夏蹲下身子，扒开草地一看，发现一截硬硬的东西从土里钻出来，“这是什么？”
虽然头顶星光明亮，但地上被周围树木的阴影遮蔽，看不真切，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形状。
林夏伸手摸了摸：“不是骨头，不是石头，也不是金属……”
胡桃轻轻摩挲，一束火苗出现在她的青葱指尖。
借着跳动的火光，林夏这才看清掉地上那东西的全貌。
一只角！从土里长出来的黑角！
林夏很快反应过来：“土里埋着东西！”
他连忙掏出黑剑，当做铲子开始刨土。
胡桃见状，也拿出护摩之杖，嘿咻嘿咻地开始铲地，动作娴熟得像个老农。
他们的动作很快，没几分钟，埋在地下的生物就出现在了面前。
那是一只巨大的兽，通体苍黑，身长毛发，外貌似牛似鹿，头顶有一根粗壮的黑角。
“这是什么？独角水牛？还是犀牛？话说璃月有犀牛吗……”
胡桃看了半天，倏然跳下深坑惊呼道：“这是犀兕！”
“犀兕？”林夏有些懵逼，“哪个犀兕？”
胡桃用护摩之杖在地上写出那两个字，林夏才明白过来。
“犀兕”中的“犀”自然不必多说，“兕”这个字林夏也认识，他在课文中也学过“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这个句子。
其中的“兕”好像是《山海经》中的某种灵兽。
“璃月还有这种生物啊……”林夏看着面前那只完整的犀兕尸体，啧啧称奇。
“不！”胡桃摇摇头，面色凝重，“按照往生堂的文献记载，犀兕这种生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灭绝了。”
“我也只是在图册上看到过它的画像，才偶然想起来的……”
“灭绝？”林夏一愣，低头看着土坑里的尸体，“可它才刚死不久吧？身上一点腐烂都没有。”
胡桃的声音微微颤抖：“这也是我最惊讶的地方……”
“这只犀兕不仅保持着刚刚死去的状态，身上甚至没有任何伤口……”
林夏再次打量一番，才发现这只犀兕确实干净得有点过分了，根本不像是一个死兽的样子。
“而且你看，”胡桃拨开犀兕脸上的毛发，“犀兕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异常……说明它不是中毒或者窒息而死的。”
胡桃检查尸体的手法十分专业，不愧是璃月殡仪行业的龙头老大。
“那会不会是老死的？”
胡桃摇摇头，反问道：“你见过哪个老死的生物，肌肉还这么有弹性的？”
“我可以肯定，这只犀兕绝对不是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