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龙牙应该对特瓦林起不了作用。”
“为什么?”林夏也有些疑惑,“是因为特瓦林也是龙吗?”
“不,和种族没关系,毒血会平等地侵染每一种生物。”
阿贝多解释道“其实龙牙吸收毒血的本质,就是利用龙牙和毒血同源的特性,对沾染了毒血的部分进行吸收罢了。”
“我打个比方,如果毒血比作一瓶墨水,再将人类的身体比作一个泳池。那人类沾染毒血的过程,就相当于把墨水倒进泳池里。”
“想要清理泳池里的墨水,虽然听上去有些困难,但龙牙还是做得到的。”
“但特瓦林的身体太大,体内的力量太分散了,简直就像是果酒湖一样。”
阿贝多摆摆手:“如果说吸收泳池里的墨水尚且可以做到,但想要在果酒湖中找出那瓶漆黑的墨水,这怎么可能呢?”
“原来是这样……”优菈明白了。
“除了二号之外,还有深渊教团!”林夏提醒道,“一开始就是那些家伙把杜林心脏的封印解开,将二号放出来的!”
优菈皱了皱眉头,起身道:“关于针对深渊教团的战略准备,我要先下山一趟。”
林夏点点头,表示理解。
深渊教团和愚人众不一样,愚人众再怎么不择手段,至少还是人类,骑士团尚且能用常规的方式对付。
但面对深渊教团的怪物,普通骑士根本派不上用场。
它们压根就不是人类,骑士团甚至没法用常理来揣度它们的目的。
以优菈带来的这支小队,想要对付深渊教团,还得从长计议。
优菈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犹豫了一下,突然弯下腰在林夏的脸颊旁亲了一下,随后轻声嘱咐一句:“要小心……”
说罢也不等林夏有什么反应,优菈就快步走出洞穴。
林夏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优菈裙摆翩跹的背影,露出“嘿嘿”的傻笑。
随后他才意识到阿贝多还在身边,回过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没关系,你可以再开心一会儿。”阿贝多面无表情地吐槽道。
“不了,晚上我再慢慢回味吧。”林夏义正言辞地回道,“还是先聊正事!”
优菈走了,阿贝多和林夏交谈的内容也可以更加辛密一些。
毕竟二号也涉及了不少阿贝多的秘密,这些事情优菈还是不要知道得这么详细比较好。
“总之,二号现在应该还藏在雪山的某处,一直在注视着我们吧。”阿贝多看向洞穴外的风雪,语气幽然。
“我一直有些好奇,”林夏问道,“你是怎么确定二号不会逃离雪山的?”
“因为我还在这儿。”阿贝多回道,“对他来说,我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那家伙,应该对我有很深的怨念吧……”
林夏挑了挑眉:“怨念吗?”
阿贝多点点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我们作为炼金术的产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我们感受到降临世间时感受到的喜悦。”
“但他从诞生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自己被遗弃的命运……”
“等他想明白这一点,那之前诞生的喜悦,是否也会变得一文不值呢?”
阿贝多叹了口气:“我们都是老师的孩子,有着极其类似的内核。我们或许是世界上最为相似的一对兄弟!”
“如今我站在这里,享受世间的一切,而他却只能在阴暗腐蚀的龙腹中忍受痛苦……”
“设身处地去想,如果我是他,会不会把对命运不公的仇恨,转移到那个替自己享受这一切的‘弟弟’身上呢?”
“所以,”林夏也明白了阿贝多的意思,“二号此时最想做的,是成为你,甚至取代你?”
“不,远不止于此,”阿贝多摇摇头,“他想要……超越我!”
林夏心中猛然冒出一丝恐怖的念头:“你说什么?”
“你还记得吗,二号制造出来的魔物骗骗花在模仿我的时候,脖子上并没有那个星形的印记。”
林夏明白过来:“因为在他看来,那是【不完美】的印记……而他想要的,是让自己变成一个【完美】的造物!”
“是这样的!”阿贝多点点头。
林夏听完后,沉默了良久。
实验室内充满了令人不安的气氛,好像是即将解开某层恐怖的面纱。
芝士缩了缩尾巴,有些不安地来回踱步。
过了许久,林夏才缓缓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二号想超越的不是你……”
林夏盯着阿贝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想超越的,是你的师傅,黄金莱茵多特!”
随着林夏的话缓缓说出口,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战。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震撼了,阿贝多竟然有有些罕见地语噎了一下:“这……这不可能……他怎么敢……”
“为什么不敢?”林夏反问道,“二号在龙血中浸泡了五百年,他或许早就疯了!”
阿贝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怎么了?”林夏看阿贝多的脸色有些吓人,急忙问道。
阿贝多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的师傅莱茵多特,她曾和我说过,她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来自深渊……”
“如果二号的目标真的是超越我师傅,那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征服深渊!”
林夏的脸色也是大变:“或许不是深渊教团把二号放出来的……是二号主动召来深渊教团的人!”
“这不是深渊的阴谋……是二号的阴谋!”
令人窒息的气氛在实验室内弥漫,芝士喉咙里发出不安的低吟。
“走!”
阿贝多和林夏不约而同地冲出实验室,朝着两个方向跑去。
芝士见终于不用受折磨了,连忙兴奋地跟上林夏。
冰雪的山峰上,一个瘦削的身影站在峰顶,冷漠地看着两人冲出实验室。
那人全身近乎赤裸,只有腰间围着松叶编织的短裤。
他的每根骨头,每块肌肉,每个五官,都和阿贝多长得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脖子上没有星星的印记。
二号沉默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随后转身跳下山崖。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更高的山峰上,还站着两个身影。
绿色的吟游诗人发出悦耳的笑声:“终于,旅者的诗篇即将迎来新的高潮。”
另一位全身虚无的人影则是兴致寥寥:“是吗?在我看来,高潮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