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之前,我的师傅莱茵多特曾创造过很多生命,可惜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
“直到我的出现,才成功从【黑土】中诞生出了【白昼】。”
“而那些失败品,最终都是被喂给了魔龙杜林。”
“五百年前的战斗中,杜林被巴巴托斯和特瓦林合力斩杀在雪山。”
“但它腹中的失败品却没有因为它的殒命而死去,反而一直在杜林的尸体中吸收力量。”
“我将实验室建立在雪山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镇压杜林腹中的那个【二号】!”
“二号?”林夏疑惑道。
阿贝多解释道:“莱茵多特的编号标准是以作品的完整程度来进行编排的。”
“身为老师最完美的作品,我自然是编号中的【一号】。”
林夏点点头:“那二号,就是完善程度仅次于你的人造人咯?”
阿贝多沉吟了一下:“二号是不是人类还有待考证……因为我并没有见过他,老师也没有和我描述过他的样子。”
“不过我猜想,他是人形生物的概率很大。因为只有人形生物才会对炼金术有这么敏感的天赋。”
听着阿贝多面无表情地称呼自己的同类为“人形生物”,林夏听得冷汗都快下来了。
作为人类,他果然还是感觉有些奇怪。
但阿贝多却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口……不愧是严谨的科研人员,果然是百无忌讳。
“怎么了?”阿贝多发现林夏的表情有些不对,开口问道。
“没什么……你继续。”
阿贝多点点头:“二号作为失败的残次品,虽然遭到遗弃,但并未死去。”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算是他的‘兄弟’,我能想象到他被遗弃时的悲哀、还有被吞入龙腹的恐惧。”
阿贝多叹了口气:“五百年了,他一直生活在怨恨和痛苦中。”
“就连作为风神眷属的特瓦林,都会因为血脉中沁入了一缕毒血,就几乎丧失了神志……
“但他却浸泡在想腥毒的龙血中,足足五百年……”阿贝多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完全无法想象,那究竟是怎么一副地狱般的景象。”
阿贝多的声音那么空旷,那么悲哀,像是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举目望去,四周却仅剩焦土。
“而现在,我的‘兄弟’从地狱中回来了!”
这一刻,阿贝多不再是优雅的首席炼金术师,重新变回了那个从【黑土】中诞生,对这个世界带着天然好奇和警惕的白垩之子。
过了良久,他才重新平静下来。
“抱歉……关于我和你的约定,可能要暂时搁置一段时间了。”阿贝多淡淡地说道。
“这倒是无所谓……”林夏耸耸肩,“不过我比较好奇,照你的说法,你一直在雪山监视并镇压他。”
“那二号是怎么从你的眼皮子底下逃出来的呢?”
阿贝多深吸一口气:“是深渊教团……”
“早在龙灾来临之前,我就发现雪山中出现了深渊教团的踪迹。”
“起先我并不清楚它们的目的,所以只是暗中监视,并没有出手驱逐它们。”
“后来龙灾出现,我以为它们的目标是冰雪中的毒龙残骸,想用杜林的遗体来进一步控制特瓦林。”
“所以我也把目光放在了特瓦林的身上,却不自觉地放松了对雪山上的监管。”
“等我回到雪山后我才发现……魔龙杜林那沉寂了500年的心脏,竟然再次开始跳动了!”
说到这里,阿贝多眉头紧皱:“这些深渊的疯子,不惜重新唤醒杜林的心脏,就是为了从它体内将二号带走!”
“从那之后,雪山的情况就变得复杂起来……”
林夏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关于这个……”
他把从愚人众那里得来的情报告诉阿贝多。
阿贝多听完后,眉间皱得更深了:“执行官博士居然这么敏锐……杜林的心脏才刚刚恢复跳动,他就派人来雪山了。”
林夏耸耸肩:“那家伙就像是秃鹫,被杜林这块500的腐尸吸引来了。”
阿贝多深吸一口气:“事情开始变得麻烦起来了……看来沉寂已久的雪山又要成为新的战场。”
林夏想了想:“愚人众那边先暂且不去管他,深渊教团那边,你有什么头绪吗?”
阿贝多摇摇头:“我不清楚他们对二号有什么企图,但是我知道二号的想法。”
“宇宙,是真实星空玄黑色的本质;地层,是时间和生命堆积的记忆;黑土,是炼金术的语源,也是生命的根基……”
“咳咳!”林夏打断道,“阿贝多老师,请说重点!”
“抱歉,那我就长话短说吧。”阿贝多点点头,“我们作为炼金造物下的生命,最珍贵的时刻,自然是诞生之时。”
“根据我老师所说,我们的一生有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黑土】,意味着【最初的状态】,也就是我们刚诞生于世的喜悦。”
“第二个阶段是【白垩】,意味着抽离了杂质,变化的开始。同时白垩也是诞生于黑土之中的。”
“第三个阶段是【赤成】,炼金术的意思是,情感的炼化。”
“而炼金术的最后阶段就是【黄金】,代表着无价值的事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意义。”
林夏听着阿贝多口中晦涩的炼金术知识,感觉自己的脑袋微微有些发晕。
“每经历一个阶段,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次新生。我们作为炼金生命,穷极一生都在追求这四个阶段。”
“二号是从黑土中诞生的,他此刻一定是在寻找通往白垩的阶梯。”
林夏有些明白了,开口问道:“所以……想要从黑土变成白垩有什么方法吗?”
林夏还以为阿贝多又会抛出一大堆难懂的专业术语给自己解释。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阿贝多竟然直接摇了摇头。
“至少在我看来,没有任何办法。黑土能否成为白垩,是从诞生之初就决定了的。”
“所以在我的老师眼里,我的那些‘兄弟们’被认为是失败的残次品,没有任何补救的必要。”
阿贝多叹了口气:“我的老师是个冷酷的人,她虽然从不吝惜对我的培养,但也从来没有放下过抛弃我的想法。”
“只要我做的不够好,她肯定会像抛弃二号一样,毫不犹豫地抛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