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飞倒在地上，呆滞地看着的场景，嘴巴微张，瞳孔紧缩，额头沁满汗水。
“艾...斯...”
“艾斯!!!”
战场上一片寂静，就连天空中那两道闪光的身影都停了下来，望向了地面。
“哇~”
赤犬抽回手臂，艾斯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吐出鲜血。
路飞全身颤抖，手脚并用爬到了艾斯身前，跪坐在地上，让艾斯靠在自己肩上。
“艾斯!”
“艾斯你怎么样!”
原本在湾头的萨博听到了那数道惊呼，飞身来到广场中央。
但眼前的一幕让他如遭雷击。
“艾斯!!!”
路飞望着艾斯胸口那个巨大的，贯穿身体的血洞，茫然无措，呆立当场。
手掌轻轻抚上艾斯的胸膛，刺目的殷红。
青涩的脸上满是焦急，唇瓣一张一合，想要说些什么，但嗓子好像被谁死死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安妮大脑有片刻的空白，唇瓣翕张，心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肆意揉捏。
无力感席卷四肢百骸，整个人呆呆的，嘴里喃喃自语。
“怎么会...”
“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这样！”
“喂!丑八怪!你还好吧！”
艾尼路的身影在安妮身侧出现，一只手按在她肩上。
安妮似乎是被瞬间唤回了神志，身形变换，来到二人身边。
右手按上艾斯的胸口，绿光闪烁，魔力奔腾着流向艾斯的身体，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修补着他全身的经络。
路飞一眨不眨地盯着安妮的动作，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
萨博也缓缓落地，立在路飞身后，双拳紧握，一颗心高高悬着，死死盯着安妮的动作。
赤犬见到安妮的举动，眉头微皱，他很清楚在刚刚那一击之下，艾斯绝对不可能有活着的可能。
但一想到安妮那些诡异的手段，不安的情绪又在心头萦绕。
“你好像还有气嘛，火拳艾斯!”
他看向地上的几人，岩浆拳头缓缓抬起。
“赤犬!”
白胡子心神大乱，举起手中长刀，朝着赤犬的方向砍了过来。
黄猿抬起右手，食指迸出一道金色闪光，射向白胡子的手臂，但在即将抵达之际被另一道蓝色的闪电拦住，两色相遇，瞬间炸开。
艾尼路歪着头，额角还挂着血迹，但语气依旧轻狂。
“大将也会趁人不备搞偷袭吗？”
“啧~年轻人真是没有礼貌呢。”
感受到白胡子那用尽全力的一刀力量有多可怕，赤犬也不得不放弃对艾斯的补刀，迅速击出一拳后身形后撤，避开了白胡子的斩击。
不知过了多久，满头大汗的安妮缓缓收回手掌。
对上路飞那双期盼的眼睛，她艰难地摇了摇头。
萨博不可置信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声音里满是焦急恳切：“安妮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你那么厉害，你的力量那么神奇！”
“艾斯他一定还有救对不对？我才刚刚见到他！
望着安妮通红的眼眶，心头那个答案一遍一遍地提醒着自己，他，要失去艾斯了。
“不会的...怎么可能呢...”
手上的力道很大，纤细的手腕被捏得一片通红，但此刻的安妮全然感觉不到疼痛，心口像是破了一个大口子，呼呼往里灌着冷风。
一旁的艾尼路闪电般出手，按住了萨博的胳膊，掌心迸出一道细小的闪电，萨博的半只胳膊瞬间麻痹，松开了对安妮的钳制。
“你弄疼她了。”
淡漠的语气里有几分不满。
萨博像是突然回神。
“抱歉，我...”
“萨博!”
安妮打断了他的话，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清冷的声音落在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像是一颗炸雷响彻天际。
“心脏完全被烧没了，没有办法救回来了。”
“什么!!!”
“你说什么！”
“艾斯!”
萨博倒退了两步，喃喃自语：“我不信，我不信！...不可能的！”
“医生，船医呢？快来看看!”
马尔科一个俯冲来到艾斯面前，不死鸟的青炎覆盖上艾斯的胸口。
安妮叹了口气，并未阻止他的动作。
卡普咬着牙，一步一步朝着赤犬的方向走了过去。
“卡普中将，你想...”
“卡普!”
战国疾步上前，猛地伸手扣在卡普后脑勺，将其死死按在地上。
“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吗？”
卡普脸埋在碎石堆里，沉闷痛苦的哽咽音传了出来。
“就这样制止我吧，战国!”
“要不然，我就会克制不住杀了萨卡斯基!”
战国脸色阴沉，眼眸里闪过一丝痛心。
“你这傻子!”
周围炮火声不断，艾斯瘫在路飞怀里，呼吸微弱。
萨博跪在他面前，不停用手擦去他嘴边的鲜血，但那血却好像永远擦不干净，一口接一口喷涌而出。
“艾斯，你没事的，对吧？”
“艾斯，安妮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我们还有很好的医生，乔巴很厉害的。”
寂静的驾驶室内，乔巴听到路飞的话，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落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白团大部队已经撤到了湾头，登上了救生船，此刻的广场上只剩下十几个实力强劲的番队队长。
马尔科缓缓起身，看向周围的伙伴们，颓丧又绝望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
“马尔科队长你也没有办法了吗？”
“艾斯！”
艾斯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抱歉啊，路飞，萨博。”
“你们...为了我...这么拼命，我...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此劫。”
“抱歉~”
“你在说什么啊！说什么傻话呢!”
萨博也眼眶泛红，满脸泪痕：“不会的，艾斯，我们还没分出谁是大哥呢，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艾斯，我让你当大哥好不好，你别死，你死了我们就没有哥哥了！”
革命军一众人妖们立在萨博身后看着那个一脸无助，哽咽着哭泣的男人，有些恍惚。
伊万科夫叹了口气，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萨博这般软弱慌乱的样子。
路飞伸出手扯着安妮残破的斗篷，急切的呼喊：“安妮，救救艾斯。快点，救救他。你可是神奇的巫师啊！你一定有办法的。”
“安妮，求求你，救救他，他是我的哥哥啊！”
艾尼路皱着眉头，刚要伸手，安妮拦住了他，微微摇头。
“路飞。”
艾斯大大喘了口气，握住了路飞和萨博的手。
“没用的，内脏全都烧没了。”
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语气带着几分轻松：“我至少清楚地知道自己生命的终结，好像也不是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