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涧之中,流水潺潺,云今殊站在岸边,目光扫过四周,复看向自己虚影透明的手掌,魂体状态......
他为何会苏醒?
万兽森林之上的穹顶,一片妖异的红霞,东方位,一颗光芒羸弱的星辰进入视野,微弱的光芒似有牵引。
下一秒,男人消失在原地。
花夏单独居住在东边的竹苑中,傍晚屋内点燃了烛光,窗棂开着,一阵妖风吹过竹林,卷起飞叶,送来一阵清香,灯笼里火苗摇曳后风止。
气息微弱的少女倚在窗边,目光落在眼前的一片竹林中,云今殊站在星辰之下,望着自己的牵引,几乎以为对方能看见他。
云起学院百年变化,这一抹竹林一如昨日。
落棋的石桌不见了,新建了一处竹苑,竹木所建的,此时点起了灯烛,风影摇曳。
竹屋的窗棂开着,面无血色的年轻少女依靠在窗边,目光落在晃动的竹林里,狂风吹过,邻近少女时瞬间变成了微风,轻抚过发丝。
仅一眼,云今殊便知晓此人生机已断,不过数日可活。
云起学院怎会收这样的弟子,看修为不过玄气三阶,天赋虽是骄子,却也不过入门。
烛火摇曳,窗边女子微微抬手,左右晃动了下。
云今殊当即皱起了眉,以她的修为不可能看见他!
眸光陡然变得冷厉,力量攒聚正欲仔细探查底细之时,一只松鼠从竹林里窜出,跳到窗沿下,少女垂眸,从一旁桌上抓了一把坚果丢在地上。
松鼠立即捡起塞进嘴中。
探查的力量一点点消散,垂眸的少女遮盖眼底的笑意。
【宿主大人,您笑什么啊?】
花夏看着逗趣的松鼠,笑道:“我笑竹林里住了只艳鬼?”
艳鬼??
250扫描过去,什么也没扫出:【宿,宿主,是长头发白衣服那种吗?】
250听见艳鬼,以为是只传统鬼魂角色的那种女鬼。
花夏打量了下不远处长相俊美的游魂,一身白色暗纹锦衣,羽冠束起三千青丝,狭长冷眸,清冷似天上神仙,月光之下当真美极。
白衣,长发,符合。
“是的呢。”
250瑟瑟发抖:【……】
逗弄系统格外好玩,花夏弯了弯眸子,望着松鼠抱完食物往竹林里窜去。
两日后,入门试练完,事务堂的弟子送来了学院服装和弟子腰牌,花夏指尖捏着腰牌看着上边的‘癸’字。
她分去了癸字班。
甲乙丙丁午己庚辛壬癸,十天干,十个班,她分去了最末尾了一个班。
没参加弟子试练,想来她应该是最后一名.......
空气有轻微的风动了,身旁的男人侧身靠近看向花夏手里的身份牌,自己都未曾察觉唇角细微的上扬。
花夏漠然:“.......”
他是在嘲笑她吗?
大陆第一人?
这几日,云今殊几乎没有刻意隐藏过自己的存在,他对她似乎越来越探究,提早的苏醒,或许和上一个位面巴塞莱斯提早的苏醒一样。
他似乎能感知到她。
花夏本先不想戳破这只‘艳鬼’的存在,奈何后者丝毫不掩饰了,甚至有些刻意的。
比如书架上无端漂浮展开的书,就好像有人正拿着看一般,突然打开的窗户,突然挪动的茶盏等等诸如此类。
书中怎么描述云今殊来着?
表面皎皎清冷君子,实则阴鸷内心黑暗?
哪一边似乎也挨不着啊?
因为云今殊的存在,花夏无聊只能找些书来看,她倚在窗边茶桌前,面前半空中悬浮了一个茶杯,杯子里的水消失不见。
花夏眨眨眼,满头黑线。
门外推门进来一个侍女:“小姐,明天上符篆......”
“杯,杯子???”侍女呆愣指着花夏面前悬浮的水杯。
花夏脸不红心不跳:“我在练术法。”
“哦,”侍女信了,点了点头,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小姐,三主去找药了,您一定要多休息,注意身体。”
花夏点点头。
伸手去将杯子放下,侍女退了出去。
云今殊松开手:“不装了?”
花夏眨眨眼:“我何时装了?”
没明说,却也没否认,是你自己误解了罢了。
云今殊微微挑眉,几日里弄清了少女的一些习性,比如懒散。
“你就不好奇我身份?”
花夏目光直直望向他,眼中似含着秋水一般,笑道:“不就是喜欢本小姐的.....登徒子吗?”
“私闯女子寝房的男妖精?”
云今殊猛地噎住,恍惚回忆这几日,他的所作所为还真有那么一丝味道......
他甚至不加思索,随意地便进来了,毫不避讳。
换到从前,是万万不可能的。
云今殊被这般控诉,陡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本来只是想观察这女子身上的特殊,并未多想......
不知怎的就......
“是我冒犯了.......”
云今殊本来想询问对方那牵引何来,此时反倒支支吾吾,手脚不知何处放了,恼火半晌,开口便是:“老夫......老夫,千岁不足,但,但百岁有余......”
“你,你在老夫眼中,不过小岁娃娃.......”
“罢了,罢了,老夫不愿与你分说!”
一个术法过后,云今殊的魂体消失在原地。
花夏弯了弯眼眸,这个位面的乌祇,格外纯情。
爱而不得,恨而夺宝?
倒是有意思。
癸字班,一般多是王族世家的纨绔子弟,修习不行,身份有余。
花夏踏入教习室,整个屋子安静了一瞬,随即继续交谈起来。她目光扫过一圈,不出意外看到了藏拙的女主凤卿陌,和以沧澜国九皇子南宫沐寒身份作为马甲的帝无天,这个大傻叉。
南宫沐寒感觉有人在看他,凤眸微抬,冷眼扫去,是那个命大的蝼蚁。
这几日那只蚊子倒也不来嗡了,闯了祸,总要歇息一阵子,只是可惜了,不能永久的歇息。
少女视线落在他身上,眸光似乎有些复杂,随后径直朝他走了过来,坐在了他身后的空位上。
帝无天:“???”这蝼蚁莫不是有病,还是说看上他这具皮囊了?
凤卿陌也不由侧目看了一眼,素日里恬静温柔的女子,她倒不觉心虚,有些时候,帝无天确实是对的,若是凤卿兮死了,自己会少很多麻烦。
花夏默默为二人鼓起了掌,拿起桌上的空白黄纸,用毛笔蘸了朱砂画了个圈圈。
符纸对准帝无天:本美女诅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