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郁苏又一次敲了敲门,声音中透着困惑:“姐姐,你不在吗?”
奚白咬着唇没回答。
她被闻祈年抵在门板上,仅一门之隔,她这声音一开口就暴露了。
怎么说?
神经病。
她用力地抓了下闻祈年的后脖颈,立马浮现出一道深红的抓痕,示意他快些停下,可男人却全然不理,眼底满是执拗:“你不能喜欢他。”
郁苏大概是以为她不在,也没再敲门。可紧跟着,床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再不接,估摸着郁苏都要以为她失踪了。
时间随着发丝下的汗水一点点流逝,最后闻祈年停了下来,抱着她的腰放在床上,可手机早已经不响了。
他嘴角轻牵,正要说话,就见奚白一把捞回手机,放在身下压着,很明显地戒备着他。下一秒,他就被一脚蹬开,踹在肩膀上:“滚出去。”
闻祈年被踹得一愣,毫无防备地往摔坐在了床边,愣了两秒。
奚白身上披着被子,眉眼朦胧泛着湿红,唇瓣上也留下了他蹂.躏后的痕迹,叫他舍不得移开眼。
闻祈年勾唇挑了挑眉,又凑过去想亲她,但触到那冷冷盯着他的桃花眼时,怕真惹生气这姑娘,倒是退开了。
指了指地上扔得乱七八糟的衣服,“那我能不能把衣服穿上了再走?”
“......”
奚白冷眼瞧着他:“两分钟。”
美人之所以是美人,怒目圆瞪生气起来也是好看的。
闻祈年低笑了声,“我哪有这么快?”
奚白眉心突突直跳,刚要说话,闻祈年就利落地系好皮带,随意地把衬衣塞塞进腰间,没扣上的衣领下尽是暧昧的痕迹。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掀眸看过来,像是故意的,又把第三颗扣子也解开了。
“啊。”闻祈年坦然自若地迎上她眼睛,“有点热。”
“那我走了?”
“滚。”
他点点头,看着还挺老实地出去了。
电梯到一楼门打开,就对上了郁苏那张清秀小奶油的脸。
“闻总?”
闻祈年看他一眼,走出电梯,目光瞥到他手中提着的打包盒,已经走出去了几步又退回来,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他:
“一部戏,这个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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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婷来的时候,奚白刚好洗完澡。
“奚白姐,我给你带了份饭,都是你可以吃的。”小婷把手上的饭放在桌子上,抬眼后愣了下,指着奚白的脖子,傻傻问:“你过敏了吗?”
奚白打开包装盒的手指一顿,没忍住弯起唇角,哄她道:“蚊子咬的。”
“哦哦。”小婷丝毫没怀疑地点点头,碎碎念:“我还以为是你不小心吃了什么过敏,不过这酒店不行哎,居然还有蚊子。”
奚白没忍住笑出了声,给自己披了件外套。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门被敲响了。
小婷跑过去,没一会儿提进来一个大袋子,“奚白姐,是你订的餐吗?”
奚白刚要说话,手机震动,她拿过来看了眼微信。
闻祈年:让人给你送了餐。
闻祈年:太瘦了,多少吃点。
那袋子里食物很丰盛,正餐,甜点,还有炸鸡等一些快餐,香味诱人得紧。
“好香啊,奚白姐你怎么点这么多?”小婷吞咽着口水,摸了摸圆鼓的肚子,“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像是立马送来的,炸鸡皮都还是酥脆的。”
奚白扫了眼那袋子吃的,直接推给小婷,说:“那你待会就带回去吃,吃不完拿去分分也行。”
她不怎么喜欢炸鸡,倒不如给她一碗麻辣烫。
小婷眼睛一亮:“谢谢奚白姐!”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闻总请吃饭,他本人却不去,白瞎了一群女演员都盼着他。”
小婷没忍住诱惑,掏出块炸鸡坐在沙发上,边吃看着奚白吃。
年轻女人面色红润,唇红齿白的,不知道是不是刚洗完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散漫。
来当助理前,她就在网上看到过关于奚白的评价。有个网友说,奚白的长相是介于清纯与妩媚之间的美,又纯又欲。
不光是男人会被吸引,同性也很吃她的颜。
这近距离跟她接触,小婷才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
脑子一抽,忽然冒出来一句:“我要是闻总,我肯定就喜欢奚白姐你这样的,她们都没你好看。”
越说,她越来劲,撑着下巴好奇道:“奚白姐,你会喜欢闻总这种类型的吗?”
奚白咽下嘴里的西兰花,喝了口水,“以前会,现在不会。”
小婷更好奇了,比起圈子里那些肥头大耳,瞧着就猥琐的投资方们,闻祈年这样有钱多金还长得帅的简直是上上乘了。
就算不是投资方,也是很受欢迎。
“他看着就很花心,当他的女朋友岂不是很累。”奚白放下叉子,“虽然我不婚,但我可能还是更喜欢温柔体贴的男人。”
“这样的,顶多玩玩。”
小婷琢磨了会儿,也是,这位投资方闻总总是笑不离眼,一个眼神就勾得其他女演员们心神乱飘,真要当了他的女朋友肯定是整天都要吃醋了。
她这几天听其他演员们讨论,顺便在手机上搜了他,一出来,花边新闻翻了几十页也没滑完。
不过....
“奚白姐,你以后都不婚啊?”
她的语气太震惊,奚白点点头,收拾饭盒,“没什么必要,而且咱们这个圈子不结婚不是还挺好的?”
-
青城市那顿晚餐后,周知敛销声匿迹了好几天,直到奚白已经回到京都休息了几日后才重新联系上。
两人约定好明天去马场看看,正好再过一个星期,剧组也要返回京都拍摄了。这件事奚白只跟姜离报备了下,没让小婷跟着。
第二天一早,周知敛就等在了楼下,欠身给她开了副驾的车门:“早上好啊枝枝。”
奚白把烤的三明治递给他一份,“早。”
京都的秋季比较短,才不过十一月底就已经可以感受到微微的寒意了。
奚白在吊带外穿了件白色外套,下身牛仔裤,一双腿纤细又修长。她仍是一头卷发披在肩头,偶有几缕头发垂落在凹凸有致的锁骨上,白皙性感。
这样打扮倒像个还在校园里的学生,很是清纯。
周知敛没忍住多看了眼,在她抬头看过来之前收回视线,踩下油门。
黑色轿车一路往城郊开去,奚白之前听学校里的同学们提过这个西郊马场,很早些年是个富商的私人大型马场。后来破产,这块地就被几个富家子弟买去,也还是马场,不过改为对外开放,又扩建了一番。
在最最里边,开了块更大的面积专门提供给顶级vip使用。
划分等级开区域,里边只接待最尊贵的客户。不少新贵都以能近最里边那片场子为荣,那代表着他们离京都上层的圈子又近了许多。
两人被服务生领着分别去了男女更衣室,奚白换了身红色的马术服,领口和袖边还有金色丝线绣着的纹路。
她站在门外等周知敛,顺便梳了个高马尾。
即便是带着口罩,也仍旧有经过的人朝她投来惊艳的目光。
周知敛咽下喉间苦涩,喊了她一声:“枝枝。”
奚白转过身,周知敛的臂弯里搭着服务生递给他的马术服,他没换衣服。
他愧疚地抿了下唇,正要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悠扬悦耳的钢琴曲在此时已经使他有些许烦躁。
他立马掐断。
“你有事就先去处理吧。”奚白反应过来后忙说,她眼眸弯着,在阳光的照耀下很亮,红色衬得她皮肤更透白了,“咱们可以下次再约,别耽误了你的工作。”
周知敛看着都有些失神。
随后他赶快回神,在听见那句“工作”时有些欲言又止。他扯了下嘴角,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还欲再说什么,奚白却已经催促着他快点回去:“行啦,你安心忙去吧,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当然,我好像什么也没有。”
周知敛犹豫地看着她,再下一个电话打来时,他终于下定决心,心下也有了个想法,但面上仍是温和地笑:“那我先走了,我刚才给你找了个教练,你去场子边上等着,他待会来找你。”
奚白笑:“去吧。”
像是察觉到什么,她想了想还是很认真地看着他:“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力所能及的帮你。”
刚到国外时的每一天都很难熬,不一样的饮食文化,身处异国他乡的漂浮感。
每一样都是折磨人的钝刀。
在那段时间里帮助过她的人,奚白一直都记在心里。如果周知敛有需要,她自然是愿意伸手的。
周知敛定定地看着她。
他笑了下:“没事,你好好玩吧。”
“好。”
周知敛走后,奚白在他说的地方等着教练,之前接待他们的服务生牵来一匹马,“小姐,教练马上就到了。”
奚白点头,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林颜,林颜立马就回复了。
林颜:宝贝,你这日子好爽啊!!!还能骑马,我在这给人当牛做马的
奚白忍不住笑起来,两个人就这么聊了几个来回。
忽然面前投下一道阴影,一道清朗的男声从头顶响起:“你好。”
奚白抬头,是个穿着白色马术服的年轻男人,发胶把他的头发抹得油光发亮。八壹中文網
“你好。”
男人目光直白地盯着奚白的脸,晃了晃手机,微笑道:“不知道能不能有幸交个朋友。”
奚白没动:“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男人还欲再说几句,身后却传来一声轻笑。
“姑娘都拒绝了,就别再纠缠了?”一道略微耳熟的声音响起,奚白视线微移,就看到钟鹤悠悠走过来,朝她点了下头,随后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这样,我那哥们脾气不太好,来了可不好说啊。”
见他,那男人愣了下,“钟总。”
他立马就不搭理奚白了,谄媚地笑起来,想跟钟鹤握手:“我是盛科的王律严,您还记得我吗?之前给您——”
“休息的时候不谈工作。”钟鹤似笑非笑,转而看向奚白,语气缓和了许多:“好久不见。”
奚白疏离地笑了笑:“好久不见。”
那男人的视线在钟鹤和奚白之间徘徊了几圈,面露失望地走了。
“第一次来?”钟鹤拿着手机,边点边问。
“去里面,给你找个教练。”
像钟鹤和闻祈年这样的人,走到哪似乎都能随心所欲,和这场子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奚白礼貌婉拒:“我的教练应该很快就到了。”
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架势让钟鹤有点想为闻祈年点香,这两人.....
他轻啧,难搞。
在钟鹤的催促下,教练气喘吁吁地赶来了。
奚白按着他的教学上马,钟鹤就在旁边看着,甚至还让人搬来了把懒人椅,有专人给他撑伞倒茶。
“好,这样很好。”教练抹了把头上的汗,紧张地时不时就看向钟鹤,“你坐着,我先牵着马带你走两圈。”
平常时看着电视剧里的骑马没觉得有多吓人,但真到了马上,这个高度还是挺叫奚白提心吊胆的。
“看着前面,手里握着绳子,放轻松就行了。”
他是教练,奚白自然听从。马儿轻巧地走起来,毛发很光滑,走了半圈,奚白有点感觉了。
正想四处瞧瞧,马身一沉,身后突然覆上一个坚实的胸膛,温热的,散发着雪柚的清冽。
“这么紧张?”闻祈年伸手摸了摸她冰凉的手指,攥在自己手心里。
奚白愣了下,一回头,唇瓣恰好擦着男人凸起的喉结过去,闻祈年更紧地勾了勾她的腰,垂下头在她耳垂上咬了口,湿热的呼吸暧昧地喷洒在奚白脖颈间。
奚白偏头,对上闻祈年弯曲的眼眸,他拖长了语调透着几分缱绻笑意:“这么想我?”
教练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缰绳拽在闻祈年手中。奚白任由他搂着,左右也戴着口罩,没人认得出来她。
只是...
马儿慢悠悠散步间,闻祈年散漫地埋首在她脖颈间,鼻尖轻嗅,低低笑起来,语气听着漫不经心,但却又带着几分似有若无地压迫感。
他压着声音,语气很轻:“枝枝,我听说,你是和一个男人来的。”
“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