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康眉头紧皱,道:“或可推至盖列身上?”
公输斑眼前一亮,笑着说:“没错,盖列于机关术造诣极深,还曾堂堂正正击败过为父,此事于淮上、蔡国如今皆已是人所共知之事,淮上得盖列之助,有此弩械、能力也不稀奇。”
“不过榆儿似乎在淮上颇得重用,将来迟早拥有大名?到时候传回国内……”
公输康道:“此事无妨,当今天下各大学派人才于各国流动不是很正常吗?”
“这却也是。”公输斑点头道。
公输康又道:“现在我们还是考虑,在此次淮上与蔡国这场决战中,到底该如何处于何位置为好。”
公输斑笑了起来,说:“我公输家乃是工匠之家,此是来贩卖战争器械的,弩械和玄武车此等强力器械已经交给尚大夫了不是吗?至于更多,我们家也做不了,盖列已经将我公输家最强战争利器击败过一回了。”
两人说话间,淮上军的弩炮不时掀起呼啸。
一轮又一轮,石弹、岩浆弹、散弹好像不要钱的朝槐下东城区猛轰,或击建筑、或击人群,十几二十轮下来,槐下东城内各类军寨、营帐就被一个个点名轰塌。
尚氏武士、武卒要么躲在此方城墙下,要么便去往了北城弩炮所不能覆盖区域。
眼看着此等局势,吴凤岐再次劝说:“大人,您还要坐视淮上军弩炮轰至什么时候呢?此等局势,越往后拖,对我们就越是不利,刚才您虽然扑灭了粮仓大火,但现在可有几人敢去粮仓运粮?”
“既是不敢去运粮,我们即便有粮也得挨饿,再说,等到城内的建筑、营寨都被摧毁了,武士、武卒们晚上睡哪?水井被摧毁了,武士、武卒们喝什么?”
“淮上军的弩械必须得到遏制啊。”
尚文深吸了一口气道:“吴将军,不是本大夫不出手,而是那蛇余公子算无遗策,我们种种手段都有种被针对之感,他如今或许就是在逼迫我亲自出手,在外面挖了个大坑等着我呢。”
吴凤岐猛的大声道:“难道大人就如此坐视下去?大人您要坐视尚氏全军连敌人都没碰到,被弩械一轮轮轰击、无比憋屈的击溃、覆灭?”
尚文听着此话,身体微震,就好像一只沉睡的猛虎骤然醒来般,目光一凝,如同针尖般,紧紧扎着吴凤岐,冷声道:“怎么?自一开始,将军就希望我真身出城?”
“难道吴将军就这么希望本大夫的真身出城为淮上所斩杀?”
无形的威压,如同一盆冷水,自头顶淋下,将吴凤岐浇了个透心凉,连声道:“不敢。”
“不敢?”尚文呵呵笑了起来,道:“吴将军,我请你为将,全权统领我尚氏兵车,乃是请你为我解决兵事上的麻烦的,可是今日将军却将麻烦尽往本大人身上抛…您认为你这个将军当的称职吗?”
“又或是将军起了什么别的心思?”
“末将不敢。”吴凤岐低着头,朝尚文拱了拱手。
“呵呵。”尚文冷笑:“连自己妻子都可杀了与本大人送礼,吴将军您还有何不敢的?或许将军以为自己于那么点统兵才能,觉得此战本将军离不开将军,就觉有所依仗能够肆意妄为了?”
“这个想法可是危险的狠啊?昔日吴氏先祖吴落又如何?对于越国的霸业,他是多么不可或缺的一个人啊,可是他却死于越王一杯鸩酒下。”
尚文凑近了些,拍了拍吴凤岐的肩膀:“吴将军,越王杀了吴落,因而失去了霸业,但是没了吴将军,蔡国也不是没有兵家为本大人统兵呢,您觉得将此战获胜后的一国之封交给吴氏一族如何?”
将一国之封交给吴氏一族?
吴凤岐面色大变,吴氏一族为国君效力图的什么?还不是图能在蔡国出头,还不是图得数邑之封的家业,尚文若愿许战胜淮上后一国之封给吴氏一族,吴氏一族必定会心动啊,这可是国君都不能给他们的东西。
“吴将军,本大人给你一刻钟时间,若一刻钟时间不能想出解决之道,那本大夫只能亲自去请吴氏了。”
尚文深深看了吴凤岐一眼,道:“到那时,吴将军没了利用价值,你以为本大人和吴氏会如何待你?将军为了取信本大人,可是杀了个什么人呢。”
吴凤岐眉头深深皱起,近段时日的接触,随着接触越多,他对地主这位神祗也越了解,而越了解,便越觉他算不得什么,只是不曾想,地主竟还有着这等厉害一面。
但话说回来,若无这等厉害,地主缘何能存活数千年,于几番神祗陨落无数的天下兴替间活到现在?
思考了片刻,吴凤岐正色道:“认真说起来,真正的解决之道,唯有一个,那就是出城与淮上联军全面决战,于此数十万人的大战之时,大人更可于地下借着大战混乱出手,如此方能破得淮上大军。”
尚文点了点头,道:“吴将军啊,你这人才能是有,就是聪明过头些啊,不然老老实实为本大人效死力,将来统帅万乘之军,一直为本大人从神,大权在握、长生不朽,难道就真的差了?”
说着,他便笑了起来:“婴相这个老狐狸,老是来挖本大人之城墙,今日我也试试挖他一回。”
“大人,你想做什么…”吴凤岐一声惊呼,身上神力尽去,尚文反手之间就将他拿下,冷笑道:“吴先生,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打本大人真身之主意啊。”
“真身乃是本大人一切根本所在,天下间再无比他更重要的事物,尚氏可以灭、神庙可以不存,只要本大人真身还在,就随时可以建立势力,随时可以重新铸神。”
“一旦没了真身,那以本大人如今之状况,可真的要失去一切了。”
片刻后,一位吴氏武士飞快跑到西城,略微找寻,就在城墙下寻到了正在躲避淮上军弩炮轰击的吴定国,急忙过去,无比小声在他身旁耳语道:“家主,尚氏家主亲来求家主秘会,言愿许家主一国之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