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婆子并不是陆至煊的亲奶奶,顿时陆族长发话了:“你们都回去吧,别打扰了允坤休息,他们一路长途车马也累了!”
可王巧云不死心:“族长伯,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就算二叔不是婆婆生的,但也是婆婆养的吧?这养恩大于生恩呢,他怎么就可能不孝敬长辈?”
陆族长恼了:“你们可是她的亲儿子儿媳妇、还有亲孙子亲孙媳妇,这些年你们摸摸良心问问,你们又有多孝顺她?滚!再在这时胡搅蛮缠,别怪我把你们除族!”
这威胁够大!
要是被除了族,他们这一支孩子读书就不可能免费了!更何况村学中还准备一餐免费的中饭?
陆家一家人恨恨的准备走,突然一声:“慢点!”
听到陆至煊的声音众人停下脚步,一脸希冀的看着他,想从他嘴里听到他与陆家不可分割的话。
“族公,虽然陆石梁不是陆老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不过这养恩总是有的。作为他的儿子,常言道父债子还,他这一份就我出了,两老的五十岁就很难赚到吃喝了,就从他们五十五岁那一年起,一人一年二两银子,算我的孝敬,直到他们百年!”
从五十五算起,一人一年二两,那么两个就有四十四两了,顿时陆家人脸上一个个眼中闪烁着星星……
“铁牛,拿四十六两银子来。族长,他们俩老年纪大了,这个银子就放在族上,如果他们有病有痛就从这里出钱。平常吃喝,还有两个儿子,应该他们孝敬。”
银子还没在眼前一晃,一转眼就成了个画出来的饼?
陆家有心思的人心中愤恨不已,可是谁敢说半句?
万一一说,他收回去,就毛都没一根了!
四锭十两的、三锭二两的,一共七锭银子都亲手交给了陆长发,然后让人找来了纸笔,这债就从今天成立了……
连银子的味都没闻到了点,陆家人气呼呼的走了。
到了这一会,众人才重新去厅里坐下……
厅堂,年迈的阿生爷爷陪着陆至煊在外会客。
屋内,阿生奶奶、庆奶奶两人眼泪汪汪的看着床上沉睡的人。
“怎么会这样?笑笑,你怎么会这样?孩子,到家了,快醒来好不好?”
“是啊,笑笑,你已经回到村里了,赶紧醒来看一看啊。这些年,你哥哥年年都送银子回来,村里的路、村里的祠堂、村学都修得极漂亮了。还有,我们所有陆氏的子弟都不花银子可以上学,请来的夫子全都是有秀才功名的人呢,还有一个是举人老爷呢。”
阿生奶奶哭成了泪人,阿庆奶奶也失不掩声,两人一边哭、一边说,忍不住哽咽起来。
只有福哥与福妹两人坐在床里,静静的看着两个老奶奶哭。
陆至煊回来本就不想惊动地方官员,他不喜欢看到那些献媚的嘴脸,晚上就是几位族老、村长、庆奶奶一家吃了个饭。
吃饭完,夜已黑,他们悄悄的进了谷。
而此时,陆氏家族之人都收到了陆至煊送去的大大小小、多多少少的礼品,最差的也不会少于一两银子。
从这日起,溪虎村再次掀起了一股读书潮。
这一日,当山一轮红日透进山谷之时,睡在大坪石头上的人缓缓把眼睛张开了……
兰潇潇张开眼一看头顶竟然是一片蓝天,她傻了!
这是哪?
怎么这里这么熟悉?
一扭头,一头白发呈现在她眼底,她失声的叫了一声:“哥哥?”
进谷三天了,每一天星都吸收太阳光的能量为他家的小丫头化解心窝口那股灵珠的灵气,直到它们达到她的全身。
听到这声‘哥哥’,陆至煊眼睛红了!
他一伸手把人抱进怀里:“臭丫头,你还知道有哥哥?可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
闻着熟悉的气息,那一幕重新回到兰潇潇脑海里:“哥哥,你没死吗?”
“臭丫头,我怎么会死?我说了,你没死,我不敢死!我要死在你之后,等你鸡皮鹤发寿终正寝,我才敢死!”
她的爱人没有死……她的爱人没有死……她的爱人还活着……她的爱人还活着……
陆至煊中气十足的声音让兰潇潇喜极而泣,那一种想质问他为何人为弄失忆的心情,早在这一番话中、早在这一头白发之中,已经烟消云散了。
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不必计较,只要她爱着的人还活着,还能活生生的打她屁股、还能深情的呵护她,一切都够了!
兰潇潇亲上了那渴望已久的唇:“谢谢你,谢谢你还活着!煊,我的爱人,谢谢你还活着!”
纵使陆至煊铁汉,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他只余了柔情,他积极响应着她的亲吻、她的依恋、她的喜极而泣……
“爹,你抱着娘做什么呀?”
福妹赤着脚从木屋里爬出来,一看爹抱娘,擦了擦眼睛。
“妹妹!”
福妹听到娘亲的叫声,顿时张着嘴惊吓到了,兰潇潇以为女儿会扑向自己怀里,却没成想她竟然转身跑回了小屋:“哥哥,哥哥,娘醒了、娘醒了!”
听到这叫声,沉稳的福哥竟然赤着脚拉着妹妹就冲向了兰潇潇:“娘,娘!”
“娘,我好怕!娘,抱我,抱我!”
兄妹俩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兰潇潇心碎了!
她双手死死的搂着两个孩子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娘把哥哥与妹妹吓着了!对不起,娘错了!没有了下一次!”
母子三人一阵嚎啕大哭之后,一家四口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陆至煊不停的给三个擦脸,这三张看着不相似又是如此相似的脸,真让他觉得好幸福,他知道这一切以后就是用世上的一切来给他换,他也不换!
“好了,别哭了,去看看清姨醒了没有?”
听到这话,兰潇潇突然想起:“哥哥,我睡了多久?是星星把我救醒的吗?”
陆至煊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只小白狼跳到了兰潇潇身上,挨着她不停的磨蹭起来:“它是哪来的?对了,哥哥,我的九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