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站着两个人。
少妇大约二十出头、婆子大约五十来岁。
两人一见出来的陆至煊,少女一脸惊喜:“公子,您没事了吧?”
“你是?”
少妇展颜一笑:“公子爷,民妇乃七门山下张家妇,前几天有一个汉子来找我家男人,说您是他的一位朋友受了重伤,要送来这里养伤。
因给了小妇人一百两银子,这两日空下来了,小妇人与婆婆正好进城,特意来看看公子爷。”
一个汉子?
陆至煊不信:“什么样的汉子?”
张氏笑呵呵:“一个很俊的汉子,有这么高!不过不壮,但是很结实,不像是读书人瘦弱。您在我家那两天,他每天亲自给您煎药,您喝不下药,还是小妇人公公与他一起给您灌下去的呢。现在看到您好了,小妇人也放心了。”
真的是他癔想了吗?
陆至煊还是不信:“请问小嫂子,你家有几个孩子?”
“三个!两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大的五岁,小的两岁出头是一对双生子。这位是我婆婆李氏,她那两天一直帮着那汉子烧火煎药。”
“是啊,公子爷,那两天您看着可吓人呐!真不愧是千年血参啊,这一吃下去果真好了呢,好东西啊!”
这婆子一开口,希望完全破一灭,陆至煊朝婆媳点头多谢:“铁生,送十两纹银谢谢她们!”
婆媳出了门,萧铁生问:“师兄,您觉得她们的话是真的吗?”
如果不是真的,绝对也是安排好的!
“让人盯着,跟去村子里,看看有没有人与她们联系。”
“是。”
却说这婆媳出了城,坐在牛马上,媳妇看着手中的银子一脸的不可相信:“娘,你说这几天我们家是走什么运了?那天,我可是快吓死了。”
这有什么可吓的呢?
人家说是朋友,只是受了重伤要找个地方养一下而已。
先是掏了饭钱与药钱,后来更是掏百两银子让他们送人,只是小事一桩啊。
婆婆摇头:“大概是阿牛他爷爷在天保佑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是百两十两,看来人善天照应。”
张家在七门山下几十代,自己家在虽然日子过得也平常,可照顾老人、可怜幼童,她从来没有小气过,李氏想到的只能是这些了。
青屏山下别院,宏钰快步进来:“放心吧,没事了。”
正在制花蜜的兰潇潇一听,双眼顿时亮了:“没死?”
宏钰眼一翻:“口是心非!行了,我又不会真吃醋,你藏什么藏?”
吃醋?
吃个毛线啊!
“对了,这桃花不错,多让人采摘点回来,阿娘说这个做口脂非常上色,这几天城里卖得非常好。”
“行。姑姑呢,她不是来了吗?”
兰潇潇笑着:“去桃林了。走,我也去看看,那两个怕是玩疯了。”
两人走出别院,兰潇潇一身小村妇打扮,药粉遮去了她如玉的肌容,一双明亮的大眼硬是给她描成了小眯眯眼、一对性感的嘴唇,硬是几笔就成了香肠嘴。
“真丑!”
兰潇潇做了个鬼脸:“关你屁事!这几天不能不小心,那个人可不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他肯定会让跟踪那张家人。”
宏钰眼一甩:“七门山离这三十几里地呢,他跟踪又如何?既然这么不想见他,偏让我去打探消息,说你口是心非,还不认?”
不见是一回事,打听消息又是别一回事,毕竟他是两个孩子的亲爸呀!
两人拎着花蓝出了门,遇到佃户黄婶子:“少夫人,地里的春荸荠还不错呢,送点过来给您与夫人尝尝。”
一篮子洗得干干净净的荸荠个个大而胖,没有现代催长素的纯绿色植物,味道纯正而甜蜜。
兰潇潇极喜欢吃水果,一见便抓了几只在手里笑眯眯的说:“黄婶你辛苦了,管婶在家,你帮我送进去吧,我去桃林一下。”
黄婶笑眯眯的进去了,兰潇潇与宏钰往桃林而去,却忽略了墙角处一双嫉妒的眼神……
进去送东西的黄婶一出来,看到的就是自己女儿秀梅的身影:“秀梅,你在看什么呢?不是让你去帮夫人采花吗,怎么还在这里?”
秀梅早就去了桃林,她也帮着摘了不少桃花。
可在桃林中没见到那修长的身景,她这才找借口跑回来了。
“娘,我这不是回来喝口水嘛!”
喝水?
鬼才信呢!
黄婶瞪了女儿一眼:“我早与你说了,人家瞧不上你的!”
秀梅不服:“我比那个少夫人长得好多了,他怎么就看不中我?娘,夫人在城里有几间很赚银子的铺子,乡下还有这几百亩地,要是我给她的侄子当了妾室,她还能亏待我们家吗?”
自从女儿见过了景夫人的侄子,她就丢了魂。
看到少夫人后,女儿更是生了异心。
黄家日子一直过得苦,自己家没有地,佃了景夫人二十亩地租种,一家大大小小七个这才活得下来。
要是女儿真进得了夫人府上,当妾是没什么,只是那少爷看得上自己女儿吗?
听闻,这少夫人是夫人的义女,要不然这侄少爷不可能看得中她。
母女俩叨叨的往家里走,不远处走来了个货郎:“大婶、小妹子,我这担子上可多城里时兴货物了,要不要看看?”
一听说是城里来的货,秀梅立即拉住了黄婶:“娘,我要买点绣线。”
货郎闻言立即放下担子:“来来,婶子、大妹子,我这里可有上好的绣线,城里淑纤坊用的绣线,绝对无假货!”
淑纤坊?
这不是景夫人的绣楼吗?
听到这个名字,秀梅的眼珠都亮了:“娘,是夫人铺子里用的绣线呢,我要买点回去!”
货郎一听立即搭话:“姑娘知道淑纤坊啊?你可真有见识,这绣坊中出的衣服城里夫人之所以这么喜欢,不仅是它款式好,更是它用的东西好啊!婶子你们一直住这村子里吧,你们是没见过城里人吧,她们呀就是个讲究。”
什么?
这货郎竟然说,她们没见过城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