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段时间冉怿也有尝试去联系上沈聿,但终归是联系不上,毫无音讯。
他只能通过报纸和广播得知前线的最新战况,可这只能知道个大概,他也是很担心沈聿。
现在前线战况惨烈,日军集中大部分兵力扑向上海一带。
国军也是一直处于被动地位,再加上上面反反复复变卦的命令,更使得士气低落,大家的精力近乎消磨殆尽,只是死守着阵地。
在11月8日晚,上面下令全面撤退,部队全部撤出上海,退往南京、苏州-嘉兴以西地区。
可这样突然的命令,指挥完全失控,撤退居然成了溃逃。
军队既然已经撤退了,上海差不多也完了,仅仅过了三天,上海彻底沦陷。
在广播里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冉怿顿时哑声,一种酸楚感涌上心头。
这明明是早有预料的事,为什么还是会这么难过?
冉怿已经竭力去让自己不要再多去想了,毕竟无论如何难过已经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了。
可还是会总控制不住会想到这些,那种国破家亡的感觉几乎所有的中国人都有。
还有一点,军队是撤离了,可自己还没一点关于沈聿的消息,他心急如焚,却又无济于事。
他就告诉自己:别担心,别担心,沈聿肯定在哪里阻击敌人呢。
与此同时,也有不少军队直接退到重庆。
就是不知,里面有没有沈聿。
那几日,火车站警备森严,靠近火车站的很大一块都拉起了警备线,且有人驻守。
冉怿寄希望于这一批批回来的军队里能有他的沈聿,所以他每天都在最靠近火车站他又能到达的地方。
他的眼睛就像是扫描仪一样,确定每一个从火车站出来的人。
可这么等了两天也不见沈聿,可他还是觉得他要等下去。
路旁一个摆摊的大爷见冉怿已经好几日都守在这里了,见天快下雨了,出于好心的叫住冉怿。
“孩子,天快下雨了,先回去吧。”
冉怿笑笑:“无事,待会儿再说吧,下了雨再走也不迟。”
“你是在等人吧?最近这几天不少军队里的人回来了。”
“对,我在等我的心上人回来。要是他回来了我都没见到会觉得失望的。”
沈聿一身疲惫回来要是一出火车站能见到他想必也会好一点吧。
那摊主大爷感慨:还真是个痴情种子。
他拿出伞给冉怿:“孩子,你先拿去吧,等下下雨了也不至于淋湿。到时候淋得一身狼狈见心上人也不好看啊。”
“大爷,多谢。”冉怿感激地接过伞。
……
天阴沉沉的,的确是一副要下雨的模样。
冉怿抬起头,面朝这灰蒙蒙的天空,感觉有液体落下,但天还未下雨。
他一抹脸,原来这是自己的眼泪,忽然他想起了上学时学的杜甫的一句诗:“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东方已经被黑暗笼罩,唯独西方还有点光明,可这光明会不会被黑暗完全吞噬呢?
未来又会是怎么样?
冉怿他看不到也猜不着。八壹中文網
现在的他只希望能快些看到沈聿,看到沈聿才能让他感觉到一丝的心安,有一丝得以喘息的机会,他已经快被这般压抑的气息压得喘不过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