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聿要他先走,冉怿也很听话,立马就收拾好了东西,这边还有一些生意上的事需要交代,到时候再回来也好东山再起。
只三日过后,一切准备就绪,冉怿拎着两个行李箱独自一人坐上了去往重庆这座山城的火车。
现在这个时候再走的人比之前少了很多,但也有不少。
他想起前一段时间城内大部分的人都逃窜到别的地方。
他二叔他们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走的。
本来他以为自己会和沈聿一起留,胜利便是继续留,失败便是一起走。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要和沈聿在一起的。
可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去往重庆了,而自己的心上人还在前线作战。
他听了沈聿那一番话后还是决定不拖沈聿的后腿,让他安心打仗吧。或许真的还有一线生机呢?
沈聿一说服他后,他就给已经在重庆住了一段时间的二叔写了封信,说自己这边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到重庆这边来。
按道理他二叔应该也收到了信。
原本因为独自一人坐在这火车上又要经过漫长的旅途,但一想到他一下车便能看到自己的亲人,好像现在的孤单也算不上什么了。
火车开过一个个关卡,越过一条条河流,翻过一座座高山,偶尔停下检修的火车几乎连续地开了几天,终于来到了将近两千公里的重庆,这边又豁然是一个新的世界。
中国的东部饱受炮火的摧残,满目疮痍,而越往西部走越显得生机,这边已经建立了很多大工厂,政府的各种机关部门也陆陆续续地搬到西部。
只希望能快点反攻回去,不是如同南宋一般,持有半壁江山却依旧能安然自得才好。
终于,火车到站了。
火车站是人山人海的,应该也是来接这车上的乘客的吧。
一个个乘客陆陆续续地下车,冉怿也收好所有的东西,只要他下车便能看见他二叔还有他妹妹了。
他正在收拾着东西,忽然他被人撞了一下。
“斯米马赛。”那是一个少年的声音。(日语“对不起”的谐音)
这车上还有日本人?
冉怿抬头一看,吃了一惊:“鹤田哲!”
虽然自从那次已经过去了五年,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鹤田哲一见是冉怿,立马跟见了鬼一样,两秒就跑没影了。
冉怿还奇怪,怎么会在这辆火车上看见鹤田哲?这很大一部分说明:秦娢也来了。
为什么鹤田哲见到自己慌成这样?按理说,自己杀了他的父亲,他应该对自己很仇视才对。
现在看到鹤田哲才忽然发现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连曾经那个小小的八九岁孩子也已经成了十三四岁的少年。
如果他们不先来招惹自己,自己也不想去追究了。反正他过他的,这五年来另一个可怕的自己出现的次数少了很多,他也不想自己变成那个可怕的样子。
他刚拎着东西下车,冉鸢很远就瞧见了他,那大嗓门隔着很远就能听见:“哥!这里这里!”
冉鸢疯狂向自己招手,生怕自己没看见一样。
别再招手了,我看见了。冉怿在心里碎碎念。
冉鸢很快就跑过来帮他拎箱子,结果因为太沉又丢回给他。
“啊,好重,提不起。哥,还是你拿着。”
“……”
这丫头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罢了,指望不上冉鸢这丫头,只要她能帮自己好好瞒着自己二叔他和沈聿的事情就行。
冉贾帮冉怿拿了点东西:“回来了?回家吃饭吧。”
他又见冉鸢没帮忙拿什么东西,就斥责道:“帮你哥拿点东西。”
“好吧。”冉鸢不情不愿地帮自己明明不缺手不缺脚的哥哥拎东西。
他哥都是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她这么一个弱女子帮忙拎包?
他们三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家人团聚,又是那一副温馨的画面了。